“是啊,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先认识靳言,我和刑风大概也不会走到现在。”大姐听我这么说之后,同样感慨地说道,见我对靳言的心意还是一样坚定不移,她不禁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又和我聊起了别的话题。

一个星期后,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我和大姐分别把孩子交给村里的婶婶和伯母们。一大早,两个人在大棚里有说有笑地开始忙活。

我花重金请来的师傅正悉心地向我传授兰花的种植方法,自小我便喜欢兰花,小时候上山的时候常闻到兰花散发出来的异香,那时候的我还很懵懂,却想过有朝一日能够亲手种植许多兰花,让这兰花能够香飘万里。不过兰花并不好种植,而且好的品种价位很高,即便如此,我还是专门开辟了一小片适合种植兰花的花田。

我喜欢现在这样恬静悠然的生活,球球也十分适应这乡下的环境和气候,每天都有婶婶们帮我带他,替我省了不少力气。

“小书,你与其培育兰花,还不如我们抽空去神女山的山谷挖几株回来,我觉得咱们神女山的兰花最香最漂亮。”累了的大姐站起来四处望了望,大概不经意望见了神女山,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也这样想过,只是我们都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现在再去山上,一担心体力吃不消,二害怕山上的长虫之类,三万一没有路的话还得开路,现在村民都富裕了,去山上采摘东西的少了,咱们这样贸然进山,我怕太危险,而且我们都是女人。”我说。

“这个简单,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回来陪我们一起,再让我爸那个采药的徒弟老王带路,另外村里叫两个小伙子就行。”大姐很快就想好了策略,突然又有些惆怅地说:“哎,咱们家没有男丁,都是女孩子,有些郁闷呢。”

我不禁笑了起来,我说:“是啊,等球球长大还要好多年。”

“哪里能指望你们家球球,他不添麻烦已经不错咯!”大姐也笑了,随后给刑风打去了电话。

刑风恨不能一天到晚和大姐不分开,听大姐这么和他一说,直接就答应过来了,让我们准备好工具,回家等他一起。

于是,我和大姐开始分工,迅速把苗圃里的活做好之后,我去做饭,大姐去村里安排人和我们一起同去。我刚刚做好饭,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

我以为是来附近游玩的客人,于是忙不迭地穿着围裙便走了出去。谁知道,来的人居然是陶梦然!

“这什么破地方啊,路也没修好,景区也刚建到一半,害得我车开在路上好几次熄火,没准底盘进水了。喂,你们这儿有修车的吗?”陶梦然凶巴巴地喊道。

等她看清楚我的脸,她先是大大地惊讶了一下,随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说:“潘如书,居然是你!这不是刑风开的农家乐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理都懒得理她,便端着一盘新鲜的蔬菜到旁边的水池里开始清洗。心里却忍不住诧异,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靳言也来了?可是我没有看到靳言啊?

“喂,你干嘛不理人啊?你是不是在这儿给人打工啊?你看看你现在穿的,要多土有多土,啧啧,当初靳言怎么会喜欢你,真是想不通。”她见我不理她,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

我脾气一上来,随手抓了个油腻腻的清洁球便往她身上一扔,清洁球“啪”一下打到了她的腰上,她身上那件香奈儿的裙子瞬间被糊了一个大大的印子,我扭头装作惊讶地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想扔垃圾桶的,结果不小心打偏了,对不起噢!”

“潘如书!我这可是世界名牌!”陶梦然吓得连连尖叫,越用纸巾擦,痕迹便越明显。

“我说了是不小心的,我这儿很少来生人,胡乱扔惯了,不小心打到了你,真是对不住啊。”说完,我手里握住一把新鲜的南瓜子,南瓜子上还带着瓤,又一次看都不看地往后扔了出去。

两秒钟之后,又听到了她的一声尖叫。我微微一笑,扭头抱着手臂看着她,冷冷地说:“真是有够笨的,你难道就一定要站在这里吗?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连同你的车都一起给我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潘如书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生孩子生得弱智了吧你?你今天弄得我一身脏,这东西洗都洗不掉了,我好几万一条的裙子就这么废了,你想我轻易放过你?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陶梦然已经气得脸都发红了,她双手撑腰站在那里,想上前讨公道,又有点儿怵我,只能双手撑腰像个母夜叉一样,姿势难看至极。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冷冷问道。

“谁规定了我不能来吗?靳言上一次来过这里对吧?怪不得回去一直念叨小书小书,原来你们真的见过面!”陶梦然的目光像带着毒汁一样射了过来,烈日炎炎下,我都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浓浓的毒雾的气息。

“你想怎么样?”我冷眼看着她,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本来只不过今天靳言告诉我他要和刑风一起出门,我放心不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谁知道,果然,这个地方有你。”她身上米白的裙子沾染上了南瓜瓤和油污,看上去真是滑稽至极。然而她似乎还以为自己十分高贵,做出来的姿势矫揉造作,令人恶心至极。

“我说过,属于我的,便永远是我的,你就算想方设法改变了他的记忆也没有用,他还是会被我吸引。哪怕你穿的香奈儿,我穿的不过是几十一件的地摊货,他依然会再次爱上我,被我吸引也是必然的事情。想必,他这一趟回家,应该没少在你面前提我吧?”我冷笑着说道,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默默地试探。

倘若靳言回去之后真的多次提到我,那我该有多么欢喜啊!

“潘如书,你总是这么一厢情愿。看到我手上的戒指没有?DARRYRING,一生只能送一个人。你没有,而我却拥有了。潘如书,你还在这儿做梦呢?我真是不懂你了,放着好好的官太太不做,非得跑到这穷乡僻壤里来受罪。你说人和人,怎么就这么不同呢?”陶梦然盈盈一笑,手上那一枚偌大的钻戒在太阳底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我心口隐隐作疼,好几年前这款钻石刚刚推行的时候,靳言便说过要为我购买一枚。那时候我觉得这不过是商家宣传的噱头,一个人如果真的心意坚定,不需要钻戒也能证明;一个人如果真的要变心,大不了不买这一家的钻戒,买别家的,也一样可行。所以,我当时拒绝了。没想到如今,这枚闪耀的钻戒却戴在了陶梦然的手上!

尽管心里难受,可是我脸上却依然一副无谓的笑意,我说:“没有自信的女人,才会信什么一生只爱一个人的蠢话。况且,这枚戒指,在靳言心里或许是为了我而买的。你,不过是我的替代品而已。我如果是你,我不会炫耀,反而觉得丢人。耗尽半生极力讨好,却只能成为别人的替代品,通过篡改记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去获取本该属于别人的爱,这样巧取豪夺的恶劣行径,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即便没有戒指,我也敢大声说,靳言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我,只不过把你当成了我而已。然而你,你敢吗?”

太阳缓缓升到了半空,正午的阳光分外地炙热,我们分别站在院子的两边,两个人都站在烈日之下。她脸上的浓妆开始一点点地晕开,而我素面朝天根本不担心会不会晕妆,我看得出她很想早点儿躲到阴凉的地方去,但见我无所畏惧地站在阳光之下,她那颗争强好胜的心让她只能站在原地,和我死死对峙。

“那又如何,自古兵家争胜败,看的都是结果。项羽再怎么样让世人敬仰,天下照样成了姓刘的天下。你就算和靳言在一起那么多年又能如何,靳言照样现在陪在我的身边。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婚期都定了,就在今年的圣诞节!”陶梦然得意洋洋地说道。

当听到他们的婚期定在圣诞节的时候,我的心又被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但是我,即便是输了最后的阵地,也不会就这样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你知道为什么婚期会定在圣诞节吗?”我微微一笑,紧接着冷冷地说:“圣诞节的平安夜,是我和靳言认识的第一天。陶梦然,我很欣赏你这种做了别人替代品、还能死撑到底的精神,但是不好意思,你可以模仿我或者以为自己是我,但是你绝对做不到我所做到的一切。你知道靳言那天跟我说什么么?他说他特别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