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季礼得知消息,马上急匆匆地赶来要探望病人。

文咏薇一边走一边问道:“爸,这次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请到顾景源出马帮忙治病的?”

“我也还不清楚。”文季礼心情并不好,被人抢先了一步去接近审批人,帮忙治疗母亲,让文季礼错失了先机,心中一直都沉甸甸的。

文咏薇沉吟道:“看起来,以后我们做事,还需要提前多准备准备了。”

这话文季礼认同。

说起来,顾景源拒绝了自己,转头还不是被人收买了,去给人做手术!

表面上做得那么刚正不阿有什么用呢?私底下也不知道收了别人多少钱。

还说排队挂号的人已经排到了五环外,结果转头还不是给人做了手术。

既当又立。

文季礼在心中暗暗批了一句。

父女两人打听到了病房,朝着那边走过去。

文咏薇礼貌地敲门,护士打开了门:“你们找谁?”

“我们来探望韩老太太。”

护士说道:“进来吧。”

顾景源和时瑾正站在韩老太太的病床前。

刚刚两人听说病人出了状况,急匆匆地赶过来,结果不过是虚惊一场,老太太的根本没有什么意外。

顾景源正在交待情况:“您不用太过担心,伤口疼痛是正常现象,如果实在疼得不能忍,我可以考虑给您开止痛片。但是如果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忍耐一下就好了。”

文季礼和文咏薇见到顾景源正好在,不由有些尴尬。

不过文季礼却很快压住了心中那点不屑,招呼道:“顾医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文咏薇也招呼时瑾:“时瑾,好巧啊。”

时瑾对她点点头,算作了打招呼。

顾景源见过了太多病人家属和来探望的人,礼貌地颔首。

“没想到顾医生这么快就给韩老太太做好了手术,医术之高,实在是让人很敬佩啊。”文季礼夸赞道。

他为了显示真诚,声音不免有些大。

顾景源轻声提醒:“病人才做手术不久,需要静养。你们探望的时候掌握一下时间。”

他说完 ,和时瑾一起出去了。

文季礼一向被人捧着惯了,身为音乐世家出身的人,他多年来,早已经习惯了被身边的同行和学生仰视。

像这种需要求教到审批人身边来的时候,历年来都是少数情况。

平时只有人家将他供着的时候。

顾景源不仅懒得跟他寒暄,还专门提醒他不用探望太久? 文季礼在他面前碰壁无数次,这下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

顾景源和时瑾刚刚离开,他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文咏薇看出了父亲的情绪? 忙安慰道:“爸? 只要韩奶奶身体好了? 其他都不算什么事情。”

文季礼脸色难看地说道:“装出那副样子给谁看。收别人的钱是收,我的就收不得?别人的钱要香一些?”

“顾医生肯定也不是那个意思,爸? 不管是谁找的顾医生帮忙? 始终也是顾医生帮韩奶奶治好了啊。”文咏薇一向都以大方著称,说话有条有理,很能够平复人的情绪。

一旁的护士正在给韩老太太做护理? 听到父女俩的对话? 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说道:“韩老太太家里自己挂的顾医生的号来治病的。你们不知道的吗? 顾医生每天都会号对外放出来? 任何人都可以挂。”

文季礼和文咏薇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护士见多了他们这样的人? 总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着钱来转,却不知道在本院里,除了顾医生,还有其他不少已经非常知名的医生,早就不需要来赚这个钱了? 却每天坚持来医院? 放号给普通病患。

有些人的高尚? 是其他人根本无法理解的。

就像有些人的猥琐? 也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一样。

文季礼和文咏薇走出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再也没有说别的什么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们习惯了办事用特权? 什么都不需要等待,所以之前将顾景源说的自己来等号的话,当做了他的推脱之词。

他们见惯了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利用金钱和权力来寻求便利,早就将正常人的生存法则忘记到了脑后。

而人家韩家人,不过是通过正常的挂号就得到了最为及时的救治。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考时间也将近了。

这个时间点,紧张的备战已经不再是大家的首要任务了。

就连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老师,也建议同学们要放松心态,稳着复习就好,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猛地刷试卷、做题、打艰苦奋战。

“现在,只需要放轻松就好,以最自然的状态去迎战。”老师们的语言,大抵都是如此。

既然放松了,不再完 全绷着神经在学习上,大家也不免有些多愁善感的离愁别绪。

几年的同学感情,师生感情,也都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了。

大家相约一起出去撸个串,看场电影,玩一次密室逃脱,成为了高三学生这几天的首要活动。

烤串摊上,时瑾的对面坐着叶可和王博延。

“老实说,时瑾你以后到底要报考什么学校呢?”叶可问道。

“和医学相关的吧。”时瑾端着可乐,扬起的声线清冷悦耳。

“啊,学医啊!就跟顾医生一样!非常好啊!”自从知道时瑾的大哥是顾医生后,时瑾选择学医,就不再是什么让大家意外的事情了。

王博延也很兴奋:“那是什么学校呢?”

“还在选。”

“到时候选好了,一定要通知我们一声。我和叶可回来给你庆祝!”

“好啊。”

叶可忽然眼睛一眨,有些红:“唉,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我马上又要去美国参加夏令营,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时瑾递了纸巾给她。

王博延也安慰道:“不是还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时瑾么?再不行还不能多买两首她的歌么?”

“那怎么能一样呢。”叶可忍不住地伤感,“完 全不一样的。”

王博延也被勾起了离情别绪,闷头喝了一口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