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流萤明灭锁宫深(1/1)

李琮小心翼翼的牵住她垂于裙畔的一只手,然后小心翼翼的塞在她手里一包东西,然后轻声道:“等我回江南之日,我便派人进宫来,你只扮成侍卫的模样,然后悄悄的出宫。等你走后,这殿内走水,我会安排一个替死鬼给你,这大火一烧,便是天王老子都瞧不出来了。”

“绿萼便知道小郡王不会抛下妾身的。”绿萼秀眉微皱,“时辰不早了,您若是再耽搁,定会引人怀疑的,您快些走罢。”

李琮虽有万般的不舍,可还是走了。

然而内殿里猛地传来了,“哐当”一声闷响,殿内的寂静瞬间被打破。顺着声响,转移的视线触到一个人,那人盯着她,脸上满是错愕。

“你究竟在这里多久了?”

“很久……久到听到了一切。”天愈发的黑沉,屋内并未燃烛火,浣月的脸几乎淹没在黑暗中,“你真的要随他去江南吗?”

“凭他也配?”绿萼的脸上满是轻蔑,“不过是有些无趣,拿来消遣罢了。”

她的目光陡的被殿外的闪烁所吸引,移转眸光。殿外,暮色渐深,她的目光却愈发的寒冷。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没有疯,以后便不用这般演戏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浣月缓缓的启唇,语音里却有苦涩的的味道。

“我如今活的这般的卑贱,自然要自保。”绿萼冷冷的掷出这句话,“而我瞒着你,是因为我不会再相信你。”

“我知道你恨我,我亦从未敢奢求你的原谅,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只要能弥补曾经对你的伤害。”

绿萼看她披散的青丝犹带着湿意,曾经细嫩的手掌上满是青痕,亦不知为了那些微薄的银两遭了多大的罪。

“屋子的暗格里有些珍宝,你托人带出宫,换些银两过来,我可不想再吃那些发馊的硬馒头了。你亦不要去做什么苦力了,免得你若有朝一日被他们折磨死了,我自己孤孤单单的倒没有了趣味。”

浣月的脸上一阵错愕,仿佛她是陌生人一般,“你为什么会变成这般?为什么会与那小郡王有牵连?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绿萼的手指成梳子,那些青丝从指缝间滑过,仿佛,有些什么握不住一般,在逐渐的流失。

“很快你就知晓了。”她的声音愈发的低,“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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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幽冷之地,慧儿愈发的觉得日子难熬。如今在这里莫说一个侧妃就连一个小妾的位分都没有捞到。

如今听闻柒婉受了重伤,便只巴不得她香消玉损才好,熟知竟熬了过去捡了一条命回来。

她听闻李祁亦被刺杀,便巴不得去他面前献献殷勤,熟知竟被侍卫拦下了,只说正在戒备,闲杂人等只许留在自己的寝殿。

她虽气不过,却亦是无可奈何。

万万没想到,李祁竟直闯殿门,踏的殿前的玉阶冰雪飞溅。

李祁一身玄色的长氅,鬓发不知是被雪水还是汗水打湿了,一身的寒气,就冲进了她的寝殿。

慧儿竟不敢相信,昔日里丰神俊朗,尊贵万分的王爷,此刻却是那样的狼狈。

她虽一时摸不到头脑,可还是满脸娇媚的上前欲替他宽去身上结霜的大氅,“殿下,怎么来瞧奴婢了?听闻刺客闯进了您的寝殿,您可受了伤?”

李祁见她过来,猛地伸出手,狠狠的就是一巴掌。

他出手甚是重,慧儿的脸顿时肿了起来,她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奴婢犯了什么过错?求求您告诉奴婢。”他的目光几乎欲将她吓得肝胆欲裂。

李祁狠狠的盯着她,胸口起伏,素来清冷的双目也泛了红。

“本王只问你,当初你为何要欺瞒朕?”

他犹如一罩黑影将她拢住,他的手狠狠的掐在她的脖颈处,身上那冷冽如冰的酷寒,比殿外的隆冬更加的冷冽。

“奴婢从来……从来都没有任何事情瞒过殿下。”

慧儿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她猛地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莫非……莫非他已经知晓了那个女人尚留在人世?

“你敢拿性命来发誓吗?她没有死?你们为何所有人都在骗我?为什么?”他仿佛触到了心底最大的痛处,眸中的冷意渐渐的燃烧,灼灼的逼向她。

“是太妃叫奴婢骗您的,她怕皇贵妃会拖累您。”她吓得不轻,赶忙将太妃给搬了出来。

“你拿着母妃来压我,我便今日便会饶过你的性命。”

她尚未来得及说话,只觉得胸口一紧,人已经被凌空抓了起来,接着脸上又是被他狠狠的掴了一巴掌,然后掷在地上,摔的她不断的惨叫。

惊惧中,她忙道:“殿下……奴婢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说,您想想看,您曾派出去多少人去打听过皇贵妃的下落,还不都是这般的消息,若是没有太妃的有意欺瞒,您怎能到现在才知晓。

稀薄的烛火之下,李祁发青的面庞之上,冷戾阴冷,“好,好……果真是本王的好母妃。”

李祁的袍角随着他胸膛的起伏而拂动着,袍角还沾着许多暗红色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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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多姿的温初珍随着轻快喜悦的乐声如九天玄女一般曼舞,妩媚的身子隐约见浩然之气。

水袖轻舒,暗香浮动中仿佛连衣衫都被晕染。

李胤着件月白色的外袍,温初珍只觉的他未穿龙袍,只觉的他益发的冷峻清扬。

温初珍收起云袖,抬起头来雪白的额头上沁出汗来,难怪她曲舞跳的惹人心魄,可见用心凝神。

“吴刀翦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辉,扬眉转袖若雪飞。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世上亦只有朕能瞧见了。”

他拿起锦帕亲自动手帮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动作暧昧的很,一旁的宫女皆羞红了脸。

瞐莹小巧的耳垂由于羞窘而微微泛红,他拨弄着她耳垂上指甲大小的珍珠,皱眉道:“这珍珠的成色不好,朕听闻新进贡了批东珠,便赏给你罢。”

温初珍脸上满是喜色:“那些东珠是给圣上做龙袍的,臣妾可不敢要。皇后姐姐知晓了定会说臣妾张狂。”

“你倒是精细的很,放心罢,只要朕在一日,便没有人敢寻你的不是。”

温初珍微扬起如烟的黛眉,仿佛初晨的第一缕光,让人眼前不由得一亮。

李胤心中荡一把揽过她朗声笑道:“你眉上的黛粉有些掉了,朕替你画上罢。”

他果真命人拿来了炭笔,亲自替她画眉。

此时的九五之尊全然没有了平曰里的阴冷,倒像是为新婚娘子画眉深情的普通男人。

她不仅痴迷不己,待他画好,她拿起铜镜仔仔细细的瑞祥着,忍不住娇嗔“皇上画的这般人好,亦不知以前替多少女人画过。”

“朕只为你画过。”

温初珍下巴微扬,有些试探的问道:“那阮绿萼呢?圣上可曾……”

她的话将所有的旖旎和幻梦都打破,李胤狠狠的将手里的螺子黛摔在地上,脸上乌云密布。

温初珍掩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胤素来极为厌恶女人哭闹,“你姐姐在宫里就是这般教导你的不成?你如今回宫好好的将《女德》抄上百遍,好好的学学品行。”

此时徐公公躬身相劝:“皇上,娘娘行事纵然有些不妥,可还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

“如今后宫被她们闹得乌烟瘴气的还不够吗?如今洛昭仪有孕在身,若由着她们这般的争风吃醋,指不定朕的血脉被她们怎么算计呢,这皇后倒是该教教她们规矩了。”

温初珍见适才还软语情浓,不过一句失言,便惹得龙颜如此的震怒。她顿时花颜失色,全身簌簌发抖。任由着宫人将她搀扶回宫。

李胤见她走了,怒火消了大半,“朕适才听见殿外有人求见,是谁?”

徐公公不敢欺瞒,道:“适才林御医过来说有要事禀告,此时正在殿外候着。”

李胤长眸微眯:“他能有什么事情?”

徐公公见适才温初珍不过是提了一下那个女人的名字便遭了惹得皇上震怒如厮,便不敢再言语。

“怎么?还叫朕亲自去殿外问不成?你的差事愈发的会当了。”李胤脸上的不愈发的明显。

“圣上让他诊治阮庶人的失心疯,如今竟痊愈了,所以前来禀告圣上。”

李胤有一些的意外,不由道:“让他进来回话。”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