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琛忙笑嘻嘻地对姬丝几人道,“行了行了,都别趴木板上不动了,一人一块飞行符,跟上。”
姬丝老周四人心下大喜,连忙伸手接过墨莲扔来的飞行符,动作迅速地往身上一拍,随之飞空而起。
原本还以为要消耗自己的神力去飞行,如今用了飞行符,才知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迎风冒雨地在忘川天空飘的时候,众人心里都有几分发酸……
这也太苦逼了吧!
……
那一厢,乔木睡到半夜,忽被噩梦惊醒,慌忙坐起身来,抱着被子蜷起双腿,秀气的眉,不由自主便蹙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方才居然会梦到夫君在海上求救。
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夫君怎么可能小可怜似的抱着她的大腿呜呜哭泣?
错觉!肯定的。
小面瘫咧了咧小嘴。
这货又躺了下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会儿,只听窗外沙沙雨声伴着呼呼风声而来,吵得人难以静心。
小面瘫倏地坐起身来。
又睡不着了呢……
“他们该不会真被断月说准了,在海上倒大霉了吧?”小面瘫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话,跳下床穿好锦鞋,便朝外走去。
外面雨势颇大,一缕渺渺淡淡的笛声,若有似无送入风中,如泣如诉悠悠绵绵的。
乔木悄无声息出了门,从内界中取出一把水墨山画雨伞,顺着那笛声一路往前。
驻足在淅淅沥沥的雨中,乔木望着亭内那抹素色常服的身影,但觉他背影萧瑟,似有无尽伤悲之意。
乔木心下微微犹豫,却还是忍不住加重脚步走入亭中。
那人忽而转过身来,一双水汽微漾的桃花眸,定定地注视了她一眼。
他衣衫甚是单薄,立在风中,四周便是一片寂寥静谧,好似天地长空间唯剩下他一人。
身影瘦长,乌丝绵绵,手中紧紧握着一根翠色竹笛,望着乔木时,黑瞳乌黝黝的,叫人心里不由紧了又紧。
“吵醒你了?”他歉疚地冲她一笑。
沉默三秒,俩人异口同声说了句,“我睡不着。”
于是对视一眼,双双一笑视之。
“今日是母亲的百日祭。”
“她走的那一天,也如今日一般无二,大雨滂沱,一直一直下个不停。好像……天被捅了个窟窿。”
被捅了个窟窿的,是你自己的心吧,乔木心下暗道。
断月轻轻抬手,拂袖扫过亭中圆桌,手指徐徐在那冷冰冰的桌面上抚过。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
“她只是个普通人,终有一日,要先我一步而去。”
“人生便是如此,你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便会一直经历失去,失去失去失去,直到再无一物,可以让你失去。”
“奈何执念重重,总会在心里想着,若是那一日,我早到片刻,是否便能挽回一切。”
“然而……”
“我们没有如果。”
小面瘫站在他身后,默默听着,小手不由自主便微微攥紧了。
谁没有执念呢?
每个人都有,便看你如何面对了。
“但凡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愿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