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月兰失魂落魄般的模样,王云飞很是心疼,满是担忧的问:“你还好吗?”
沈月兰僵硬的点点头,“我想一个人静静,先回房了。”也不等王云飞有所反应,便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王云飞回身看了眼杜老所在的房间,露出晦涩不明的神情,只是转瞬即逝,远远跟着沈月兰,直到看见她进了房间这才离去。
沈月兰坐在漆黑的房中,没有点灯,呆呆的坐了一个晚上,一动不动。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除了身体中流淌的血液外,沈逸天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名字,还不如穆老、杜老等人来的亲切。
可是,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是母亲的挚爱。她从小跟在母亲身边,自然能看出母亲不快乐,可到底是因为父亲和丈夫逝去,自己家破人亡而难过,还是因为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而难过。母亲|日日看着自己,想到的是与父亲甜蜜的回忆,还是那血淋淋的伤害。
沈月兰性格本就爱钻牛角尖,此刻越想越是气愤、伤心、难过。“娘,您当初对我说,恨一个人太辛苦,可是早就知道了父亲的背叛?这么多年,您过的是什么日子,堂堂青月教的大小姐,要委曲求全的去嫁给一个商人,做他的妾,忍辱偷生,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您的丈夫,您最爱的人。”
“就算没有苏宇光又如何,父亲害死了外公,让昆仑统领我教,娘您又怎么可能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他死了倒是好,不管是愧疚也好,忏悔也罢,至少他对您还是有一丝真心的。这样,您偶尔想着他为了你而死,还不至于那么伤心。”
“不对,他是作茧自缚,若不是他做出这一切,苏宇光就不会有机可乘,他就不会死,娘你也不会受尽苦楚。他死了是活该,可却连累了娘和外公,还有我青月教上上下下那么多人。”
沈月兰自言自语的说着,神情从伤感到激愤,再到充满恨意的疯狂,“沈逸天,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我娘为您受了这么多苦,死后都因为身份是小妾而不能有一口上好的棺材和一块上好的墓地,我怎么能让你死的这么便宜。”
沈月兰的目中透出了刻骨的恨意,是那般疯狂和炽烈,仿佛能将人灼烧一般。
日升月落,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时,沈月兰走出了房门。秋季的山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得沈月兰清醒了几分,看着绵延起伏的山峦,沈月兰目中露出了一丝果决。
“教主,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沈月兰走进刘凤久的院落时,刘凤久正在练功,忙将手中的斧头丢在一旁向沈月兰的方向走来。
“通知副教主和几位长老,半个时辰后隐月阁议事”,说完,沈月兰便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刘凤久愣在原地,觉得今日的沈月兰似乎有些不同,印象中的沈月兰态度从没有如此冷硬过,似乎只有当日继位大典她下令仗杀江崇远时才出现过如此神态。“她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刘凤久很是好奇,但还是赶紧收拾去通知其他人。
当众人都来到隐月阁时,沈月兰早已到来,站在高台上背对着众人的方向,背影很是孤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参见教主”,众人站定后先向沈月兰行礼。
“教主,有何指示?”穆老问道。
沈月兰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正门的方向,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通知下去,西一阁、西二阁、西三阁,其他各阁暗堂人员,除留下必要执勤人员外,全部出动,一个月后在西一阁总部集合。此事要注意保密,避免外人知道走漏风声。”
听到沈月兰这道命令,几位长老都有些面面相觑,搞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最后还是穆老问了出来,“属下斗胆,请问教主此举为何。”
“我要,灭了昆仑派。”沈月兰平静的说道,声音平静无波,可话中的内容却让所有人倒吸口凉气。
震惊过后就是众皆哗然,就连穆老都大吃一惊。
“这,这为什么呀?”
“我们与昆仑派无冤无仇……”
议论声纷起,沈月兰听了几句便冷哼一声。这一声声音不大,可传到众人脑中却是一阵嗡鸣,震得众人立马闭上了嘴巴,心中都纷纷诧异,沈月兰的内功竟深厚到了如此地步。
“你们倒是健忘的很,当年,昆仑派趁我教内乱之时趁机攻打上山,残害我教众多弟子,你们都忘了?这还不算冤仇什么才算?”沈月兰厉声喝道。
“这…”众人迟疑一番,“可这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
“那又如何”,沈月兰打断底下人的话语,“我堂堂青月教,若是受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那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有些仇恨,是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弭的,即便过去了这么久,我们也要让江湖上的人知道我青月教对敌人的态度,决不轻饶。”
几大长老仍然有些犹豫,毕竟攻打昆仑派这可是大事,哪能这么仓促的就决定,“昆仑派实力虽不及我教雄厚,可毕竟也成立了近百年,底蕴深厚,需得从长计议。”
“依大长老的意思,要计议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沈月兰语带嘲讽:“他们底蕴深厚,难道我们就是吃干饭的吗?大长老,我看你们这些年,是安稳惯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们管着酒楼、青楼,就真当自己是个商人了?你们别忘了,你们身在江湖,是江湖人。如果没有暗堂这么多年积蓄的实力,你们能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吗?”
虽然被沈月兰这般呵斥,大长老东方洲义有些没面子,可却不得不承认沈月兰说得是对的。但毕竟在这安稳的环境中待久了,任谁也不愿意去多事冒险。
沈月兰岂能看不出他们的不愿意,“想要安稳,死了就可以了,长眠地下一了百了。大长老,你们是想图安稳,还是年纪大了,失了血性,战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