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拉着胡晴走进了一条小路。
“少越,你刚才和那个洋女人说什么说那么开心?”胡晴嘟哝着声音,心里头还是那么酸涩的感受。
靳越眉心微微荡开了一层波澜,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女人。
四周正值夕阳西下,余晖被小路两旁的公馆屋舍挡住了,一面红光倾斜在女人脸蛋上,清晰地印出了那一张红彤彤的小脸蛋,有点肉乎乎,每一次男人都会喜欢揉一揉亲一亲。
靳越那一双深邃的眼睛,瞳孔绽开了柔光。
“你很好奇我和她说了什么?”
胡晴那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努了努唇,“少越,我看她和你说得好开心,靠你很近。”
靳越看着女人眼底那委屈的样子,听着口气越发觉得酸涩,剑眉微微上挑。
“嗯?”靳越挑了挑剑眉,弯腰,凑近了脸庞,吐着热气,“晴儿,我跟那个洋女人说,明天中午我在禹州大饭店请她吃个饭。”
胡晴听了,双眸顷刻间瞪大了,胸脯一起一伏,很气很委屈。
靳越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女人这个反应,眼底划过一道邪恶之色,双臂抬起,落在女人的双肩,“晴儿?怎么了?不乐意?”
胡晴眼眶湿润了,盯着男人的眼睛,咬着唇,“为什么?你才见她一面?你看上她了吗?”
靳越故作姿态沉吟片刻,“嗯,她挺漂亮的~,还很热情,我以前就挺喜欢洋女子,她们说话的样子都神采飞扬的。”
“你讨厌!”胡晴气恼地喝出声,伸手捶了一下男人的胸膛,扭头就要走。
靳越的历眸狠狠地一缩,长臂一拉,将女人拉进了怀中,双臂箍住了女人的细腰。
“生什么气?你哭个给我看,我明天就不和她吃饭了?嗯?”
胡晴眼眶的泪水早已经气得溢出了眼角,抬起了眼眸,盯着男人,一抽一抽的委屈模样,“这个坏人!你就那么喜欢看我哭吗?呜呜~,我为什么要哭?”
胡晴不争气地泪水哗啦啦地落下,心里头一阵阵酸涩,自己只是真的喜欢他,真的爱他,他为什么要这样捉弄自己。
靳越看着女人又是泪水汪汪地盈满了眼睛,另一只手臂抬起,摸着女人的脸蛋。
“傻乎乎的,果然又哭了,哭得跟一只小兔子。”男人的手掌不停地抹着女人眼角的泪水,唇角浮起一丝丝柔笑。
“你坏人!”胡晴伸手捶了一下男人的胸口,抽泣的声音软绵绵地入了人的心骨。
“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呜呜。。”胡晴哭得颤抖,“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就因为我这么喜欢你,这么喜欢你。。”
靳越抹着女人脸蛋上的泪水,双臂抬起,搂住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紧紧地入怀,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晴儿,你知道吗?看你为我哭,为我生气,我心里头莫名地舒服,我喜欢这种舒服。”男人嘶哑的声音飘入女人耳里。
“你这个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你,你为我哭得样子很有趣。”
“呵呵~~”靳越轻笑出声,心里头很舒坦,好似一股股暖流刺激着他的心房。
胡晴埋在男人的胸膛里头,嗅着那一股熟悉的烟草味,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
一会儿之后,胡晴抽泣的声音渐渐平息了。
靳越双掌捧起了女人的脸蛋,盯着那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红红的眼睛,傻!”
靳越伸手刮了一下女人的鼻子,转手拉起她的手,“走吧,天都暗下来了,一会教堂里头的人都休息了。”
胡晴被男人牵着手,平息了情绪,看着在前面走的男人,声音带着哭过的腔,“少越,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洋女人很漂亮,然后。。我不是那样子,你喜欢那样子的?”
靳越边走边回头,伸手又是刮了一下女人的鼻梁,“骗你的,你也当真!”
胡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顷刻间反应了过来,嘴角泛起一丝丝笑,加快了脚步,绕到了男人跟前,双手抱住了男人的腰板。
“少越,你骗我的?那我问你,这么久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胡晴抬起脑袋,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凝视着男人的眼睛。
靳越低头,看着女人的眼睛,眼底的波澜微微荡漾,薄唇抿着。
胡晴看着男人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一点喜欢有吗?”
靳越依旧静默,就这么看着女人焦急的模样。
“一丁点的喜欢呢?”胡晴急了,她心里头好空好空。
靳越伸出手,手指头弹了一下女人的脑门,“别想太多,走吧!”
那一双手掌揽过女人的肩头,朝着路口走去。
胡晴被男人揽着走着,她心里头空荡荡地惆怅,少越还是没有说喜不喜欢自己,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别想太多了,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男人的声音在身侧落下。
一个路口拐了出去,走进了另一条道,此时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不过因为这里是公共租界,每一处公馆大门口都有柱灯,光线不算暗。
“那个教堂应该就是仁德大教堂了。”靳越视线落向了不远处。
胡晴顺着他的视线了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几棵白杨树环绕的白墙尖顶的教堂,教堂大门上方,大红色的十字架,旁边是牌匾,仁德基督教堂。
靳越拉着胡晴的手,朝着教堂走去。
。。。。。
教堂大门已经合上了。
靳越上前,伸手敲了敲教堂的大门。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落下,教堂的大门吱丫丫地推开了。
一位修女探出了脑袋,打量着眼前两位衣着不凡的来客,这位修女是中国人。
“先生,小姐,做祷告明日早上八点再来,教父已经休息了。”
靳越温和地出声,“您好,我们不是来做祷告的,是有一些事想要跟你落实一下,事关重大,希望修女你能够帮忙一下。”
修女听了,拉开了门,“先生,您请说,是何事?”
靳越平静地落声,“我有一位朋友有个女儿二十年前失踪了,据说被这个教堂收养了,所以我是过来找寻我朋友的女儿。”
修女听了,恍悟地点了点头,“先生,我们教堂的确会收养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你说的二十年前失踪,那时候她几岁了?可有什么特别的贴身物件?”
靳越看向了教堂里头,示意道,“修女,我们可否进去谈一谈?”
修女点了点头,拉开了大门,“先生,小姐,请进!”
靳越和胡晴走进了教堂里头。
教堂宽敞的祷告厅,一排排供人祷告的椅子,上头坐着站着好几个孩子,大的估摸十几岁了,小的还在地上颠颠走路。
胡晴看着那么多的孩子,记忆的潮水冲进了脑海,走上前去,朝着那些孩子靠近。
靳越看了一眼走过去的胡晴,看向了修女,“修女,我们这边谈。”
靳越和修女走向了一旁,“我要寻找的这位姑娘,二十年前失踪时候还是襁褓中的婴孩,因为是大户之家出生的千金小姐,身上的衣物按道理是华贵上层的料子制成,最重要她身上可能带有一把特别的钥匙。”
修女听了,微微蹙了眉心,修女想了好一会儿,“先生,二十年前的孩子,现在二十了,早已经离开了我们的教堂,这里的孩子十六岁就会离开教堂,出去谋生计,有些孩子还会回来看看,但是为数不多。”
“这些孩子可有记录?”靳越继续追问道。
修女点了点头,“有记录,都在楼上,你随我上楼。”
“行!麻烦您了。”靳越异常客气地开口。
靳越随着修女朝着教堂楼上走去,途径祷告厅中央,靳越看向了和孩子一起玩耍的胡晴,“晴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和修女上去一下。”
胡晴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朝着靳越点了点头。
。。。。
教堂二楼书房里头,修女翻阅这一本陈旧泛黄的名册,一旁点着一盏煤油灯。
“先生,名册上记载二十年前的女孩,还是婴孩就送来的,一共有三个。”修女平静地落声。
“只是你说的贴身信物,是一把特别的钥匙,我真的没有这个印象,也可能时间太久了,我忘记了。”修女继续说道。
靳越闻言,目光沉了沉,心里头想着,这钥匙在不在那位萧家千金身上,还真难说,说不定半路丢了,只是能够找到这位萧家千金,也未尝不是好事,既然是萧镇雄最疼爱小妾生的女儿,定然会视为珍宝。
靳越立刻转目看向了修女,“那三个女孩现在何处?”
修女想了想,看向了名册上最后的去处。
“先生,这三个女孩,其中一个现在教堂里头,跟着我做修女,不过她是个哑巴。”
“不会是她!”靳越沉声落下。
“那还有两个呢?”靳越继续追问。
修女看向名册里头的记载,“先生,有一个十四岁就去了大户人家做丫鬟,还有一位去做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她每隔几天都会过来看看这里的孩子。”
“看孩子?”靳越有点不解了,“这么有心?”
修女笑了笑,“是的,这孩子比较有心,按时间推算,应该明天早上会过来。”
靳越视线落在他处,心里头若有所思。
。。。。
片刻之后。
靳越和胡晴离开了教堂,拦下了租界里头的一辆马车,坐上了马车,朝着禹州大饭店赶回。
“少越,你说修女说得那两个女孩中,会不会有一位就是那位萧家千金?”胡晴疑惑地问道。
靳越沉了沉双目,“明天先见一个,很快就清楚了。”
靳越和胡晴回到了禹州大饭店,两人用过了晚饭,回房休息。
沐浴房里头,散着热气的木桶,氤氲着两人的皮肤。
“少越,搓这边吗?”胡晴揉着湿漉漉的锦巾为男人揉搓着脖子腰背。
“嗯。”靳越轻应一声,整个人靠在了木桶,赤膊的胸膛散落了水珠,慵懒地闭上了双眼,双臂搭落在木桶边缘。
胡晴面对男人坐着,掬起一捧捧的水,为男人清洗。
“少越,你找到那位萧家千金,然后要干嘛?”
靳越没有睁开眼睛,唇角挑起一抹邪笑,薄唇轻吐,“娶了她。”
胡晴手中的锦布砸到了木桶水中,伸手扯一旁的衣服,起身,落了一身的水,要离开。
男人的双臂一下子勾住了女人的腰,将她搂住,拉入了水中,撞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又吃醋了?”靳越伸手揉了揉女人的脸蛋,凑近脸庞吻了一口。
“你说你这样成天吃醋,都快成了大醋缸了。”靳越饶有兴趣地取笑道。
胡晴大眼睛泛着气恼,盯着男人的坏笑,“少越,你都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靳越顷过了身躯,水声响了一片,抱住了女人,“晴儿,你说我现在还没娶齐柔,你就这么爱吃醋,到时候我娶了她,你可以去开个买醋的铺子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