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晴抬起头,看向了男人离开的背影,后脚快速地跟上。
营帐里,靳越坐在了书桌的座位上,慢条斯理地从烟盒里头抽出一支烟。
胡晴走进了营帐里头,低着头,昨夜的事情不停地在脑海里盘旋,她羞涩地不敢去看男人的脸庞,只是低着头。
“咔嚓”一声,一个西洋打火机点燃了男人指间的那一支烟,手节骨夹着烟。
“过来!”靳越沉声落下,目光看似平静地看着女人羞涩不好意思的模样,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自然清楚这个女人还在耿耿于怀昨夜的事。
胡晴挪着步子,一步步靠近了男人,依旧埋着脑袋,声音很低,“二少。。”
靳越夹着烟,吐着烟圈,“抬起头!”
这一道声音禁不住会让她想起昨夜,他在床上一声声威逼的下令,让自己做出很多羞耻的动作。
“二少。。”胡晴抬起了头,一张脸蛋氤氲着通红,一双大眼睛晶亮晶亮,那么专注地看着男人的凤目。
靳越眼底印着女人清晰的容颜,那清秀的眉眼,微微眯了眯眼睛。
对于昨夜还是没有问出那个破她身子的第一个男人,对于此事,在靳越这个男人心底,还是犹如一根刺,避免去想。
“胡秘书,你的脸这么红做什么?”靳越抱着戏虐的心情,一脸平静地反问。
胡晴顷刻间,双眸怔住了,自己脸红,是何缘由,难道他不清楚吗?
“二少,昨夜。”胡晴话刚刚出口。
“胡秘书,昨夜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应该一直旧事重提,这样没有任何意义。”靳越弹了弹手指间的烟灰,云淡风轻地开口。
胡晴心底深处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击中了,好疼好疼的感觉,大大的眼眸被水雾布满了,闪灼着泪光。
靳越站了起来,避开那一对布满水雾的眼眸,擦身而过。
营帐里头,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三菜一汤,摆在了一张饭桌上。
“胡秘书,过来吃饭吧。”靳越已经坐在那里,很平静地出声。
胡晴背着身,听见了身后男人的叫声,伸手抹了一把泪水,理了理清晰的思绪,转身朝着饭桌靠近。
胡晴坐了下来,一如往常,伸手拿起桌上的汤勺,为男人勺了一碗汤,落在男人的眼前。
抬起眸子,觑了一眼,男人动作优雅地夹着菜吃着饭。
“不用看我,你自己也吃。”靳越平静地落声。
“嗯。。”胡晴轻应了一声,伸手摘下头上的军帽,一头被强制剪短的齐耳短发,将她的脸蛋衬得小巧可人。
两人开始安静地吃着饭,只能够听见筷子碰碗的声音。
胡晴吃着吃着,慢了下来,还是忍不住开口,“二少,为什么你要让我和你吃饭?我只是一个秘书,应该和王副官他们一起的。”
胡晴问完这一席话,心眼儿提到了嗓子眼,很紧张地等待男人的回答。
靳越一筷子的饭送进了嘴里,很优雅的咀嚼,轻抬眼眸,“怎么?你很想和他们吃饭?一群糙爷们,你想要过去?”
胡晴愣了一下,连连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要和他们一起吃饭,我只是想要问一问,为什么你会和我一起吃饭,你是督军。”
胡晴声音压低了,她是鼓足了很大勇气。
靳越忍不住挑了挑眉,嗤笑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们身份有别,不该坐在一桌吃饭?”
胡晴顷刻间噤声了,心里头很是难过。
“身份地位的区别,你大可不必这么想。”靳越平静地落声,手中的空碗递给了胡晴。
“西洋人都提倡民主自由,当然我也认为人与人之间可以是平等的,虽然不能绝对,但是这同桌吃饭,并不影响什么。”
胡晴为男人再盛了一碗饭,递给了靳越,“二少,我知道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胡晴脸上有点窘迫了,她心底很失落,她原本以为,自己和二少独自用饭,是因为二少已经把自己当成不一样的人吗?
胡晴心里头一团乱,想要问昨夜的事情,可是又不让问。
两人依旧只是这么吃着饭。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的红光印染了大半片天,街面上的小摊小贩开始收拾摊子。
成王阁。
汽车停靠下,靳越下了汽车,身后跟着胡晴,朝着成王阁里头走去。
就在这时候,里头跑出一位管事,上前恭敬地开口,“二少,三小姐和齐小姐来了,在里头等候,我已经吩咐张嫂上了茶。”
管事口中的三小姐自然是指靳柳儿,过世老督军的三女儿,那位靳家三十岁还未嫁人的老姑娘。
(备注:民国时期,三十未嫁绝对老姑娘,不要代入现代。)
靳越沉了沉凤目,轻应了一声,朝着里头走去。
胡晴自然跟在男人的身后,她听见齐小姐齐柔也来了,心里头隐隐不快,这齐柔是二少的未婚妻,而自己和二少这关系,不明不白,却是逾越了男女大防。
成王阁的客厅里头。
靳柳儿和齐柔喝着茶水,两人虽是差别了十岁,却是极好的朋友,因为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自诩清高。
“柔柔,你说少越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位女秘书?真的假的?”靳柳儿大有几分不信。
(少越:靳越的小字,忘记的亲可以回顾。)
“小姑姑,是真的啦~,不仅跟着,也住在成王阁,我问过这里的管事,说是和二少住在同一层。”齐柔忧心地开口。
靳柳儿听了,脸色为之大惊,“这孤男寡女同住一层,这就算少越把持住了,说不准你口中的这个女秘书,难保不会去勾引少越?”
齐柔忧心地点了点头,“小姑姑,就是这个理,二少年轻俊朗,贵为督军,虽然羽翼未丰,却依旧是单军大督军,很多人都要忌惮三分,多少姑娘定是会对他芳心暗许,那女秘书,着实让我不放心。”
靳柳儿听了,笑着拍了拍齐柔的手背,“柔柔,不用担心,这次我一定跟少越说,要他把那位女秘书调派出去,至少不能再住在成王阁了。”
齐柔听了,欣喜地笑了,“小姑姑,真的吗?二少他会同意吗?”
“当然会同意!”靳柳儿斩钉截铁地落声,“柔柔,还真别说,整个靳家,少越最会听我这个小姑姑的话,我只是比他年长三个月,从小一块长大,说是小姑姑,更似姐姐。”
“说起这少越,小时候真是可怜~”靳柳儿回想起靳越小时候的事情,忧伤地感叹。
“小姑姑,为什么这么说?能不能多跟我说些二少小时候的事情?”齐柔好奇了,焦急地追问。
靳柳儿听到外头的动静,“柔柔以后再说这事,少越来了。”
齐柔听了,欣喜地扭头。
大门外,通往客厅的前院,她看见了身材挺拔颀长,容貌俊美的男人,唇角情不自禁地漾开了笑。
当齐柔看见在靳越后面跟着的胡晴,唇角的笑意敛住了。
这个女人总是跟着二少,真是碍眼,这次一定要把她赶走!
靳越军靴迈入客厅里头,看向了沙发上的靳柳儿和齐柔。
“少越!”靳柳儿站了起来,笑得灿烂,“今天小姑姑带着柔柔一起过来你这里吃个便饭,不会不欢迎吧?”
靳越闻言,柔和的脸庞,“小姑姑你又说笑了,你想来吃个便饭,来几次都行,随意!不用和我客气。”
“呵呵~”靳柳儿走上前,伸手挽过靳越的胳膊,“少越,我就知道你对小姑姑最好。。”
说话间,靳柳儿瞥了一眼那一身军装的胡晴。
其实从刚才胡晴进门开始,靳柳儿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女人,长得恬静温婉的模样,很乖巧,和当年那位叶嫣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
提及当年叶嫣然,靳柳儿是及其排斥,那个不干净还带着别人种的女人,幸好少越没有把她带回成王阁。
“少越,这位小姐是谁?穿成这样?你的属下吗?”靳柳儿装成不懂开口问道。
胡晴抬头,对上靳柳儿那一对犀利的眼睛。
“她是我的笔录秘书。”靳越平静地回落。
下一刻,靳越朝着胡晴开口,“胡秘书,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