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双劳动布鞋(1/1)

已经有好一会儿没有亮起闪电了,云层正在逐渐散去,这时,云层中又闪起隐隐的闪电,不是很亮,但屋子里好歹也暂时有那么一点点光线,在短暂的时间内,可以看见地上的那些摆设。

闪电的微光亮起的一刹那,苏希先是睁大眼睛看着外面,想要找到马洛,可是南墙那边却什么都没有。

这时,她却听见身后有嘎吱的声音,于是她猛的回过头,就在这时,隐隐约约的闪电又亮起来了。

苏希看见,地上的那个红漆箱柜,柜盖正在缓缓的开启,就像有一个人打开了一样,可是箱柜前根本没有人。

那依然是一个旧式的箱柜,红色的斑驳之漆,柜盖非常沉重,它正在向上开启,最后咔的一声不动了,直立在那里,柜子完全自己就打开了。

苏希害怕的要死,马洛不是说要是有情况的话让她大喊吗,或者打开手电筒,可她现在却喊不出来,她咬紧嘴唇,大拇指摁在手电筒的开关上,向前轻轻一推,手电筒亮了,昏黄的光线照在了那节箱柜上。

箱柜那里再没有任何动静,她想知道那箱柜里面有什么东西,也许里面藏着一个人,刚才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推开了柜盖,想到此,苏希不禁回头看看窗外,希望马洛会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可院子里,依然没有马洛的影子。

苏希壮着胆子,移动到炕沿,她躲开那根拉灯绳,先是蹲了下去,然后把一条腿迈了下去,接着轻轻的下了炕,并小心翼翼的向红色旧箱柜走去。

火炕与红漆箱柜之间只有不到三米距离,按照苏希的长腿来计算,也许她两步便可以接近箱柜,但此时她却用了几小步,向前靠近的过程中,她在思考,到底该不该去看看箱柜里有什么东西,但她的思考却并没能阻止她这种作死的行为,她本该等待马洛,或者大叫几声。

其实苏希本可以不去靠近红漆箱柜,但不知为什么,那箱柜好像有种魔力,在吸引着她。也许是她的好奇心驱使,人就是这样,有时候那些让我们感到痛苦的事情,我们反而会伸手去触碰。

就像有些密集恐惧症患者,他们害怕看到密集的东西,但他们还忍不住想要看上那么两眼,以求获得一种痛苦上的快感。

苏希已经走到箱柜跟前,她战战兢兢的抬起胳膊,将手电筒的光移动向箱柜内,箱柜里面开始是大片的阴影,直到手电筒的光完全移动到底部时候,苏希才看清,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

等等,箱柜底好像有一件衣服,那是一件蓝色绸缎做成的衣服,上面有圆形的图案,这东西看着好熟悉啊,苏希可是不止一次的见过这种服饰。

啊!那不是寿衣嘛!

对,那就是一件寿衣,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寿衣!

通过叠成的块状大小来看,这应该是一件儿童寿衣。

儿童寿衣,苏希浑身都凉了,她联想到了寿衣小矮人,这件寿衣和寿衣小矮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箱柜里会只放一件寿衣呢。她无法判断这件寿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会放一件寿衣在衣柜里呢。

有些老人年龄大了,也许会提前做好寿衣,藏在柜子里,不至于一旦那天死了还要匆匆忙忙的做寿衣。

可这柜子里却不是一件成人寿衣,如果硬说它是一件成人寿衣,那就只有侏儒的身材了。

侏儒!寿衣小矮人,这两者完全匹配,当张医生说寿衣小矮人的时候,苏希就联想到一个侏儒穿着一身寿衣,深夜来到三柱家,然后碰巧三柱要去茅房,于是侏儒便将三柱骗到墙头那里,并带走了他,我的天啊,这不就是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嘛。

苏希竟然把整个事件简化到如此地步,如果这真是事情的真相,那她苏希,也算是一个天才的侦探了,一个被尸检所耽误的天才侦探家。

但是,这个侏儒如果多年前将三柱拐卖走以后,他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并进入这座老房子,然后将他所穿的寿衣放进这个柜子当中呢?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侏儒并非是真的侏儒,有可能就是本村的人,或者,或者他就是大柱或者三柱,他俩其中之一,都有嫌疑,其中一兄弟将三柱给害死了,而后将这件寿衣藏在这里。

苏希摇摇头,否定了她自己的推断,这些假设好像都不成立,大柱不可能谋害自己的亲弟弟,三柱当时还小,更不可能。

眼前的寿衣上面的金丝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闪闪发光,苏希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那件寿衣,她总觉得那寿衣下面还有东西,有可能还压着另外一个骇人的东西。

何况,箱柜是自己打开的,这件事她还没有搞清楚,真是越想越吓人。

还是退后吧,到窗户那边去看看马洛是什么情况,等马洛回来了,再让他看看衣柜里的那件寿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真的是太吓人了,每一件物品仿佛都是死人所抚摸过的东西,她不敢再触碰任何东西,小心翼翼的走到火炕边,正准备抬腿上去,旁边那扇糊着旧报纸的木门却缓缓的开了。

苏希以为是马洛回来了,这扇木门由一根皮筋拉着,所以它会自动闭合,刚才马洛走的时候,门就自己关住了。

门开了,可是马洛却没有走进来。

“马洛,是你吗?”苏希的手都开始颤抖了,马洛肯定不会故意吓唬她,这扇门不会像刚才那个旧箱柜一样自己打开吧,要真是那样的话,那这里除了她苏希,还有她看不见的东西啊。

她害怕的要死,再一次想要叫出来,可她却并没有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叫出来,嘴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捂住了。

苏希再次用颤抖的声音对着那扇门说:马洛……

门没有回应她,屋外也没有人回应她,当然,悬挂在房梁上的那双男人的劳动布鞋,更不会回应她了,布鞋微微的晃动着,也许是风,吹动了它,它的男主人曾经被一块巨石给砸扁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