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瑜就这么看着秦淮把自己亲手制作的那个手工木偶给了程淘淘,就看着程淘淘把那个几万块的儿童腕表毫不犹豫的给了秦淮......
殷怀瑜说着随便,看似也是面不改色,其实心下还是慌了的.....
忙拉住程淘淘,“喂,你是不是傻啊,这个很贵的!你知道够你买多少棒棒糖么?”
程淘淘又愣了一下,听了殷怀瑜的话,便对自己手里的这块表有了新的认识,“啊?这个可以买很多很多棒棒糖么?”
“对啊,你不是最喜欢吃棒棒糖了么?”
程淘淘看着那腕表,秦淮已经拿在手里,两人四目相对着,“唔,那你如果不想换,那我还给你。”
“不仅可以换棒棒糖,还可以买很多的新衣服,你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殷怀瑜又说了句!全然怂恿的语气。
程淘淘又是耳根子软,贪吃又贪玩,殷怀瑜完全捏准了程淘淘的弱点,然.....
“可是我还是想要这个......”
“......”
殷怀瑜真的对程淘淘无语了。
再看向秦淮,殷怀瑜扬了下眉,问,“你喜欢这个?”
秦淮从没有想过那个木偶是殷怀瑜亲手做的,她点了点头,“嗯。”
“你喜欢的话,那你们就换吧!”殷怀瑜叹了口气,瞅了眼那个仔细抱着小木偶的程淘淘,本来眼睛就不大,这么一笑,就眯成了两条线。
不过,笑起来渐渐好看了。
“谢谢小哥哥!”
程淘淘头一歪,那乱糟糟的头发也跟着偏了过来……
蓦地,雪花落在程淘淘的头发上,似黑夜里多了一颗星。
“哦!下雪了又……”
“你们三个讲完话了么?”周广仁走了过来,笑呵呵问。
问的殷怀瑜后背一寒。
程淘淘立马就走到了周广仁边上,“爷爷,你看,小哥哥送的,多好看啊!”
“我瞅瞅。”
周广仁从程淘淘手里把那小木偶拿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就是用一块木头雕的,这木偶是个女孩儿的形象,看的出雕的很用心,但……着实不太好看啊。
“像我家淘淘么?”
周广仁把木雕放在程淘淘边上比对了一下……
殷怀瑜这头心都差点儿从心口跳了出来。
程淘淘忙踮脚从周老先生手里把木偶给拿了回来,嘟囔道,“才不是我呢,淘淘长得才没有这么丑!”
她这前半句让殷怀瑜松了一口气,这后半句……
“嫌丑就还给我!”
“不丑不丑,一点儿也不丑……”程淘淘忙念经似得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这木偶的小圆脑袋。
殷怀瑜冷着张脸,又是那一脸嫌弃的看着程淘淘……
“你自己刻的?”
周广仁压着声音偷偷问了殷怀瑜一句。
殷怀瑜摸了摸自个儿的耳朵……没说话,但也算是默认了。
周广仁笑了笑,摸了摸殷怀瑜的头。
秦淮愣了一下,此时再看自己手里的儿童腕表,只觉得这腕表很烫人也很刺眼。
“你怎么还不跟上啊?”
殷怀瑜问秦淮。
“啊?哦!我……”
秦淮还想说点什么,殷怀瑜已经转身往屋里走去了。
她攥着手里的儿童腕表,也跟着程淘淘一块儿上了车。
车行远……殷怀瑜人并没有进屋,他转个身,看向那辆车子,朦胧的车后窗里,一个小丫头趴在椅背上,看着他……
微微眯起眼,视线聚焦后,才看到,那是傻傻的程淘淘冲他亲手吻别……
“进屋吧。”
苏小萌见殷怀瑜还站在门口往那头张望着,不由扶着他的小肩膀,推着他往里头走。
……
连着大年三十,这个春节下了三天的雪。
好不容易放晴了,过年的劲头也慢慢都散了……
殷时修和苏小萌是忙的焦头烂额,年初三那天,殷时修还因为要处理公事去参加了一个酒会。
殷家的族人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来殷宅拜访,好在不少人是冲着殷家二老来,这冲着殷时修来的,运气可就都比较差了,正赶上他不在家。
一直到晚上八点,殷时修回来了,管家又报了一个上门拜访的客人,说是他们俩的老友。
苏小萌这就有点狐疑了……
“容靖。”
管家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小萌是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殷时修这边外套刚脱下来,一边递给佣人,一边说了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他咋来了?”
苏小萌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都心有余悸,反正和容家人搭钩的就没什么好事。
“请人进来不就知道了,他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他,不是么。”
殷时修淡淡道。
苏小萌深吸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去,对管家道,“成,请人进来吧。”
再见容靖,苏小萌还是觉得浑身不舒坦……
不过这已经和他的穿衣打扮无关,只是实在和这个人没什么美好的记忆可言。
可容靖进来的时候,苏小萌却也感觉到他和几年前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是监狱的改造能力太强了?把这么一个向来自信心爆棚,似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富家子弟塑造成了现在这样平和的样子?
以前那习惯弄得很时尚的发色,现在仅是最一般的黑色,时而烫卷的头发,现在竟是短的很,根根刺着,很是干净利落。
“我去倒茶。”
苏小萌连招呼都没和容靖打,这转身就要跑的样子全部落入容靖眼里,他轻笑,
“殷太太还是老样子,见着我跟见了鬼似得。就这么怕我?”
容靖这声音一出,熟悉的感觉立刻就来了。
苏小萌顿了顿脚步,回身,冲容靖走过来,轻轻笑道,
“成,容少爷不要喝茶。那就请坐吧。”
“对一个差点儿就和你白首到老的男人,你就这态度?”容靖悠悠道。
苏小萌就知道他会提!就知道!
正想开口据理力争,殷时修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苏小萌肩膀上,
“还好,容少爷只是差点儿。坐吧。”
“时修哥,这么客套啊?我在牢里待得这几年,你们过的舒服吧?”
容靖哼哼的说着,倒是也听不太出语气里有多少怨气。
“舒服谈不上,不过……清净很多,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