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后有谢太后帮着又怎么样,这老话说得好,牛不吃水强按头,皇上就是不愿意,你还能强求他。

这一次两次倒也罢了,这次数一多,想必皇上都厌烦了,更何况,这次夏皇后还自己走了一步臭棋,惹得皇上大怒。

出了此次事情,想必日后,谢太后就算想帮着夏皇后,那也要思量一番了。

说实话,这宫里还真没有几个人盼着夏皇后好的,不说贤妃懿容华,对着皇后的宝座是虎视眈眈。

就说曾经被夏皇后打压过的妃嫔,就更不希望夏皇后好了,皇后那就是压在众人头上的一块巨石啊,谁不想搬走她。

最近瑶华宫内的几株红梅开了,心情甚好的贤妃带上冰巧,在瑶华宫宽大的院子逛了起来,身后不远处还缀着两个侍候的宫女。

“娘娘,我们把消息传的满后宫皆知,皇上会不会生气,或者会查消息的源头?”

冰巧一边扶着贤妃慢慢走着,一边开口担心的问道。“无妨,”贤妃柳眉轻挑,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又不是用自己的人传出去的,皇上就算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再说,皇上也不一定会查,只以为是夏氏姐妹两个算计她

,再传的满宫皆知,好逼他就犯。”

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什么性子,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再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夏氏做的,她只是在背后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

“你看,从皇上下旨降了夏承微的位份上,就能说明,皇上认定了是两姐妹所为,也不枉我们冒这一丁点风险了。”

她命人在宫里传这样的消息,还不是为了让皇上更加厌恶夏氏吗?只要目的达到了,担着点风险就担着点风险吧。

不过,她看夏氏这次真是昏了头,想让夏承微给她生皇嗣的念头,想疯了这是,这样的事情也能赶出来。

没想到夏皇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惹得皇上不喜,再加上她背后的推波助澜,直接让夏清娆这枚棋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废了。

“夏承微现在还没有回瑶华宫吗?”贤妃询问道。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笑语晏晏道:“哦,不对,现在不应该叫夏承微了,而是应该叫夏更衣才对。”

贤妃抬手折了一枝红梅,递到旁边的宫女手里,吩咐道:“本宫记得库里还有个皇上赏的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回去把它找出来,将这枝梅花插上,放在殿内赏看。”

这人一旦心情好了,那是看什么都好看,连这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红梅,也比往日欣赏起来娇艳了几分。

“是。”宫女应道。

等贤妃吩咐完事情,冰巧这才回道:“夏更衣还没回过瑶华宫,听说皇后娘娘将她安顿在了凤仪宫的东配殿,奴婢用不用派人去凤仪宫请她回来?”

夏更衣怎么说都是瑶华宫的人,这样私自留宿凤仪宫,是不合规矩的,她们就算派人去凤仪宫,也是能说得过去。

贤妃摆了摆手,阻止道:“不用,让她在凤仪宫呆着吧,不回来才好呢,现在云娘子肚子大了,还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她不在,本宫还放心一些。”

云娘子和夏更衣同住瑶华宫后殿,她又不能时时去看着,夏更衣真要起了什么心思,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可什么都晚了。

这样正好,夏更衣不回来,住到了凤仪宫那边,她也不用分心,何乐而不为的。其实,贤妃也怕夏更衣这会儿回到瑶华宫,到时后宫的众妃嫔,再不顾及夏皇后的面子,都来瑶华宫看夏更衣的笑话,到时候,瑶华宫后院人多眼杂,再有人趁机对云娘

子不利,那才防不胜防呢。

所以夏更衣不回来,正好如了她的意。

“还是娘娘想的周到,是奴婢想茬了。”冰巧笑吟吟的赶紧捧着贤妃说话。

“这有什么。”贤妃不在意的笑笑。

当谢太后听到向嬷嬷的禀报时,也是微微愣了愣神。

谢太后现在不管后宫诸事,所以对于后宫的事,她一般是不过问的,可这次皇上去凤仪宫安歇,却是太后要求的。

向嬷嬷自接了消息,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将事情说与了谢太后听。

毕竟这事情说起来,还是因为谢太后引起的,要不是因为太后让皇上去夏皇后的凤仪宫,后来哪里会发生夏清娆被宠幸的事,还因此惹得皇上大怒。

谢太后经历过各种宫斗,夏皇后此举的心思,她一听就明白了。

夏皇后这是想借着夏承微的肚子,再生一个带着夏家血脉的皇子啊!

“向嬷嬷,你说皇后怎么想的,哀家让皇上去她的凤仪宫安歇,是希望她能好好缓和一下帝后的关系,可也没让她把夏承微送到龙床上啊,这皇后也太心急了些。”

谢太后叹气道,语气中免不了对夏皇后的做派有些埋怨。

同为女人,也同做过皇后,谢太后能明白夏皇后想膝下有个皇子的心情,毕竟贵为皇后,膝下没有一个皇子,地位不稳固不说,又遭皇上不喜,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可夏皇后也太心急了些,这和皇上的关系还没有缓和呢,就急不可待的暴露了野心,这不是让皇上更不待见她吗?

“皇后娘娘还年轻,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所以还要娘娘在旁边看着才行。”

向嬷嬷忙开口安慰谢太后。

谢太后可以说夏皇后的不是,因为她们俩是正儿八经的婆媳,可她不能附和着太后一起说,她在太后面前是有几分脸面,可总归是个宫人,可不能说主子的是非。谢太后冷哼道:“年轻,也就你会说她年轻,都跟皇上这么多年了,连皇上什么脾性到现在都还摸不清楚,竟做些让人生气的蠢事,还不如贤妃聪明呢,知道什么该做,什

么不该做,夏氏可倒好,就喜欢跟皇上反着来。”谢太后拿过桌上的茶盏,轻轻饮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有感而发道:“年轻的时候还好,皇上是太子,顾着几分脸面,现在贵为皇上了,哪里还会吃她这一套,等她明白

过来的时候也晚了,皇上都懒得搭理她了,现在装得再贤良淑德,也挽回不了皇上的心了。”

她都替夏皇后愁的慌,要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的说皇帝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娘娘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向嬷嬷一边轻轻给谢太后捶着肩头,一边安慰着谢太后,她可是知道,皇上来慈寿宫请安,太后都不知道说过皇上多少次了。

“哀家才不生气呢,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不招皇上的待见,哀家也没什么办法,只要皇上不废了她的皇后之位,以后哀家也不管皇上会不会去凤仪宫了。”

只要有人在皇后之位上坐着,后宫不至于为了争抢皇后之位,而乱起来就好。

随后的几日,夏皇后免了众妃嫔的请安,让后宫的众人好一阵失望。

她们还想看看皇后娘娘的笑话呢,没想到夏皇后倒好,直接免了早上的请安,等过些日子,这阵风言风语过去了,哪还有几人会提起这事啊!

所以说,有时候夏皇后还是蛮聪明的。

赵信现如今虽然在御前伺候,可他却不怎么往皇上跟前凑合,只在外围做一些小事。

有好几次,刘怀安给他使眼色,或是话里暗示,让他到到皇上跟前来,可赵信都不为所动。

他又不傻,最近刘怀安天天挨骂不说,皇上最近的脾气,那更是阴晴不定的。

抬手扔个茶碗,嫌弃茶没沏好,随手扔个毛笔,骂大臣愚不可及,现在都是家常便饭了。

幸好没扔过砚台,要不然刘怀安的头上,那就不是起个小包的事了,那砚台要是砸的不巧,可能直接去太医院,或是见阎王了。

就这样,那刘怀安最近脑门上的包,一个又一个的,就没见少过,而且还有正在逐渐增加的趋势。

虽然已经抹了最好的消肿药了,可这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下去的,这消的再快,它能有皇上砸的快吗?

刘怀安原本想坑赵信一把的,谁让赵庆这个老东西坑他呢。

他现在的处境,那就是让赵庆坑的,所以他就想着坑赵庆的干儿子赵信一把,让他也尝一尝整日被皇上不是骂就是打的滋味。

可赵信这小子,就是不上套啊,简直跟赵庆这个老东西一个样,滑不留手还一肚子鬼机灵,一见到他,不是低眉顺眼的不吭声,就是躲得远远的。

刘怀安也只能在心里骂一骂了,他在御前的根基也不稳,还真拿赵信没什么办法。

说起赵信,他最近除了在御前值班,那就是一有空闲了就往玉芙宫跑,没事就跟小五子打听曦容华的消息。

今天曦容华一天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好吃的吃食了,有没有习字啊,习了几张字,就打听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小五子是锦华殿的领头太监,经常出入锦华殿,知道的自然就多一些,赵信是御前的太监,对他家主子没什么威胁,他就捡些知道的,觉得无关紧要的告诉赵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