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眼准备好了备份,交给易寒两份,让他在合适的时机交出去,但还没等工作组那边有进展,易磊就出事了。

易磊是在路上出的事,傍晚时分,他从临省坐车回来,因为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两天,正疲惫的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突然警卫员急打方向盘,惊叫了一声……

易磊睁开眼来,就见他们的车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侧面撞过来的大货车,俩人脸色皆变,警卫员还在犹豫到底是不是意外时,突然迎面又快速的撞来一辆车……

这是高速,谁会脑抽的在这里逆行?

警卫员反应迅速,先是按下他随身带的报警器,通知军部他们危险,又快速的打转方向盘,想要避开两辆车的夹击。

易磊也摸向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枪……

却见快速靠近的一辆车车窗摇下,一包炸药被他们丢了过来。

警卫员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急转方向盘,同时狠狠地踩下油门,车子离弦一般冲下公路,直接掉到下面的山坳里,车子连续翻滚下山,同时炸药包也在车后爆开,爆炸声,撞击声接连在易磊耳边响起……

车内的保护机制启动,但易磊还是被撞得不轻,车辆翻滚时他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出来一样,同时爆炸声与撞击声让他大脑有片刻的昏懵。

脑海中不由回放起当时林闻战扑到他身上的情景。

当时他们一个连出去执行任务,任务刚完成,正返程,突然有空袭,周围没有隐蔽物,林闻战狂叫的叫大家散开散避,所有人都在尽自己全力的奔跑。

他也在跑,一边拽着狂喊不止的林闻战,一边没命的奔跑,祈祷着落下的炸弹幸运的不要落在他们身边。

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他脑袋混沌,却能听到战友们的惨叫声与这爆炸声和漫天的沙尘混在一起。

他眼睛朦胧,听觉也朦胧起来,好似什么都看不清,听不清了。

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林闻战扑倒在他身上,死死的压着他,与此同时,一颗炸弹就落在他们身边……

他被震昏了,等他醒过来,推开林闻战时,天都黑了,漫山遍野都是炸弹留下的坑和残肢,他去摸林闻战,他的背血肉模糊,后脑勺上也全是血,他耳朵里隆隆叫,只能凭本能去摸索剩下的战友。

那一战,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然而全乎的只有他一个。

他想,他或许注定是要死在炸弹里的,时隔多年,他还是被炸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死在那场战役中呢。

短短的这一瞬间,易磊想了很多,他已经起疑这起意外只怕和易胥有关。

如果最后被人查出,易家三代积累下来的名声算是全毁了,家也会毁了的。

然而只这一个念头闪过,易磊的头便狠狠地撞在了气囊上,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爆炸声的声响很大,正巧路过这里的车辆都惊呆了,一边惊慌失措的逃离现场,一边拿起手机报警。

然而上面的两辆车上的人还是提着枪下来检查,显然是要确定人死了没有。

毕竟易磊的身份摆在那儿,军部给配的车不要太好。

他们滑下山坳,攀爬者石头小心绕到车头,正要检查后座的情况。

接连两声枪响,将在前的俩人直接击毙,这显然出乎他们的意料,所有人都趴了下去,有一人叫道:“奶奶的,那警卫没死,快杀了他。”

警卫员艰难的爬出驾驶座,将车子彻底封死,然后躲在车头与他们对峙。

这辆车是防弹的,除非他们能再拿出大的杀伤力爆破装置,不然仅凭他们手中的枪,一时半会儿是破不开的。

警卫员已经和军部联系,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到的。

军部的动作的确比警察要快得多。

这些人还没能摸到后座的车门,直升机便在不远处响起,他们不得不后撤,连车也没敢开,直接往山里跑去,借着树木掩映离开。

易磊是被军部直接送到军区医院的,没有通知易家,而是直接通知了易寒。

因为警卫员临昏迷前留下的话,易寒在易家之前收到消息,赶到军区医院时,易磊刚从手术室里出来。

医生道:“首长身上本来就带着旧伤,这次爆炸距离他很近,虽然车子保护了他,但震动也不小,保护装置被激出时力道太大,对他损害有些大,脑震荡有些严重,其他的还要再观察。”

易寒点头,问道:“跟着的警卫员怎么样?”

“他受伤比较严重,又中了一枪,现在还在抢救中,”医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叹道:“请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事先不告诉首长,免得他受刺激。”

医生,“他本就有心脑血管的毛病,这次又脑震荡严重,再受刺激……”

易寒沉着脸没说话。

医生对他点点头,这才离开。

候在一旁的军区领导这才上来,沉声道:“小钱昏迷前说,首长最近在查本家的事,让我们不要联系易家,如果要找就找你,易队长,这事和你们易家内部有关?”

不怪军区领导生气,一个家族内斗竟然到要害一位军部领导,这简直是丧心病狂,这种风气绝对不能涨。

易寒沉声道:“这件事不仅涉及易家,还涉及好几家,跟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西北也有关,您要向上级汇报吗?”

军区的人没想到还和西北扯上关系。

现在上面正在为这个扯皮,因为牵扯甚广,谁也不敢轻易接手和下决定。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已经猖狂到这地步了?

“我会和上级汇报的,不过也请易队长管束好易家,如果易部长正死于家族内斗,那对国家,对军部都是极大的损失,我想对你们易家也是吧?”

“是,你放心,我会约束好的。”

军区领导这才点点头,大踏步离开。

易寒这才看向林清婉,低声道:“我和医生说一声,你进去帮一帮钱警卫?”

林清婉颔首:“好。”

易寒就松了一口气,他自己就是军人,平生见不得人死,尤其见不得军人死。

虽然他们每天都有可能面临死亡,见得最多也是战友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