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终于来了
门后露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西装革履，看样子就知道是从律所过来的。瞧见里面的人，他露出笑容，不带一点客气地走进来，顺手关上门，朝两人走来：“我没来迟吧？”
秦聿深深看着他，可惜他没看懂，笑眯眯坐到秦聿旁边的座位。
姜芮书看了看秦聿，他那眼神跟看一头自投罗网的傻狍子似的，又看看无知无觉的陆斯安，别说还挺像，有点想笑，笑着说道：“没有，我还以为你们律所忙抽不出空呢。”
陆斯安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口花花：“难得我们姜法官请客，怎么也得有空来。”
“说得我很小气似的，我都没吃过几次你请的客。”
“我的意思是你们法院太忙，我这个打工人也忙，别说你请客，想请你吃顿饭都难得。”
姜芮书揶揄道：“大律师就是会说话。”
陆斯安笑着顺手给她添了点茶，“我就靠这嘴吃饭的，不会说话那不得喝西北风？姜法官，我这嘴真想吃饭了，能点菜了吗？”
“等一会儿。”
陆斯安闻弦歌而知雅意，“还有人来？”
秦聿看他的眼神更深沉了。
陆斯安觉察到了，转头盯着他，奇怪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这眼神……怎么我要倒霉似的？我哪儿又得罪你了？”
倒不倒霉不知道，但不好过肯定是了。
秦聿淡淡道：“没有。”
陆斯安反而更加疑惑，“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吃这顿饭？嫌我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你不是吧，这么小气？”
秦聿觉得跟他没法沟通，“你开心就好。”
陆斯安盯着他看了半晌，没从他漂亮的扑克脸上看出什么，只好压下心中的疑窦，秦聿这家伙平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今天或许是办事不顺利吧。
他放弃追究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还有谁要来？我认不认识？”
秦聿在这边关系好的熟人他都知道，倒是姜芮书在S市关系好的熟人还没一起约过饭局，很可能是司法系统内的，法院和检察院的都有可能，律师那边应该没有，而且姜芮书能请来一块吃饭的，应该是女的……
这么一想，他还请期待的，芮书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正想着，门又被推开了。
他转头看过去，先看到的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包厢里光线有点暗，但他实力很好，能清楚看到这只手每一块指甲都修得整整齐齐，指甲上涂着幽蓝色微亮的指甲油，像缀着星辰的夜空，神秘又强势。
这是个女人的手。
黑色的裙摆随着门带动的风轻轻摇动，陆斯安被那抹裙摆吸引，只一眼他就感觉来者不是他原来设想中活泼的年轻姑娘或者严肃又正直的女法官检察官，而是一个已经成熟、有着阅历但并不古板，散发着自己独特魅力的女性。
目光由下而上，随着门被缓缓推开，只见一个高挑俊丽的人影出现在门后，在他看到对方的时候，对方的目光也锁定了他。
下一瞬，他仿佛见了鬼，眼珠快要脱出眼眶，猛地站起来，失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张雅婷没想他来得这么快，好整以暇欣赏他的表情，这反应跟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姜芮书看看张雅婷，又看看陆斯安，感觉很稀奇，雅婷有这么可怕吗？陆老板反应这么大？简直跟带球跑小娇妻被霸道总裁逮住似的。
张雅婷微微一笑没回答，顺手关上门。
见她一步步走过来，陆斯安下意识想后退，但刚要动就意识到这样显得自己怕她，太没面子了。
他迅速调整了心态，恢复平静，冷漠道：“张律师来S市有何贵干？”
这语气，仿佛不熟。
张雅婷走到姜芮书身边，看着他很自然说道：“来见老相识。”
这个老相识落到陆斯安耳中就是他，还带着暧昧的暗示，让他不由想起了那晚雪夜在酒店里的种种。
但没等他想太多，她已经悠悠坐下，问姜芮书：“能点餐了吗？飞机餐太难吃，我午饭都没吃。”
姜芮书把菜单递给她，“点吧，没别人了。”
这一顿餐吃得风平浪静，陆斯安预想中的张雅婷会刁难他或者撩拨他、揭他的老底等等各种情况都没有，张雅婷仿佛就是来吃饭的，边吃边跟姜芮书聊近况，跟秦聿也能搭话，甚至偶尔还会带上他，问他一些S市这边的情况，气氛融洽自然，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这个女人真的没别的心思？
陆斯安觉得她在酝酿大招，心中时刻警惕着。
“你还是去我家住吧，你就不想念范阿姨的手艺？”临别前姜芮书劝张雅婷。
张雅婷想也不想拒绝，“你们家太远了，我出来一趟不方便。”
姜芮书对这个理由十分不满意，“我家哪儿远了？出门就是大马路，你要去哪儿叫范阿姨给你安排司机就好，多方便？你不准跟我客气。”
“跟你客气能一来就叫你请吃饭？我有事呢，这次不方便住你家。”
听她这么说，姜芮书也不勉强了，“行吧，不过你有事就说，S市这块我各方面都挺熟的。”
“知道，有你罩着我能横着走。”张雅婷笑着挥挥手，让她和秦聿安心回家。
姜芮书看看她，又看看陆斯安，“我们先走了。”
很快门口只有陆斯安和张雅婷。
外面早已是一片灯火辉煌，夜里很凉，张雅婷裹紧了大衣，目光慢慢转向陆斯安。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陆斯安心里想。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酒店了。”张雅婷说了这么一句，语气特别随意。
陆斯安：“……”
呵呵，欲擒故纵吧？这女人肯定又想套路他，但他不会如她的意。
“你来S市干什么？”这语气比吃饭时要冷淡许多，近乎质问。“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最开始是我不对，不该故意撩你，但你后来也捉弄我了，我们俩扯平了。”
张雅婷微微一笑，“虽然陆老板你英俊潇洒，身材迷人，没能跟你留下一段美好回忆实在遗憾，但是——这次我是来工作的。”
陆斯安皱眉，显然不大相信。
张雅婷又笑了笑，也不管他信不信，踩着高跟鞋走下阶梯，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冲他挥挥手，很快随着出租车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