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怨恨(1/1)

第三百五十四章 怨恨

徐雨澄今天穿了一套嫩黄的公主裙,乌黑柔软的头发披在肩头,唇红齿白,脸色红润,看得出这段时间被照顾得很好。

樊女士愣愣看着徐雨澄,下意识想站起来走过去,被李逸寒及时按住了,向她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母女相认的时候。

徐雨澄有所觉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但很快就低下了头,很规矩地找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现在我们在谈关于你的监护权归属的问题,判决结果可能导致你妈妈不能再担任你的监护人,你清楚这个问题吗?”秦聿直接问她。

樊女士紧张地看着徐雨澄。

徐雨澄乖巧点头,“清楚。”

“那你清不清楚,如果你妈妈不再担任你的监护人,意味着什么?”

“清楚。”徐雨澄没有半分犹豫,“以后我就不跟妈妈生活在一起。”

“你不跟妈妈一起住,你跟谁一起住?”樊女士马上说道。

徐雨澄低着头,“……我就是不想跟妈妈一起住。”

“你说什么?”樊女士竖起眉毛。

徐雨澄明显瑟缩了一下。

审判长见状不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李逸寒连忙制止她,让她控制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不想跟妈妈住一起?”秦聿继续问道。

徐雨澄咬着唇,似乎不敢抬头对上那咄咄的目光,“妈妈每天都要我工作,可是工作好累,每天很早就起来一直拍到晚上,不拍完不能睡觉,肚子还很饿,可到了晚上妈妈就不让我吃东西,平时也不让我吃很多,经常都吃不饱……”

“我那是为了让你保持身材,你要是变胖了,谁还找你拍片?”樊女士打断她。

“那就不拍了,家里早就不穷了,我一点也不想拍片。”

“撒谎!你明明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拍漂亮的照片,还跟我说以后你要做模特。”

“是采访的时候你让我那么说的。”

“我没教你这么说过,是你自己这么说的!”

“可是你希望就我这么说,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一定会教训我。”

“我怎么教训你了?我骂你了还是打你了?”

“你会跟我哭,说我不懂体贴妈妈,说我不听话,然后不让我吃饭,让我长记性。”

“不让你吃饭那次是因为你在采访的时候乱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传出去,你的形象就全毁了?我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知道我低声下气的求了多少人吗?”

“你只是怕我形象不好了以后没有人找我拍片。”

“后来我跟你道歉了,我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你会记恨这么久。”

“你道歉是怕我绝食,耽误后面的拍摄。”

“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我是怕你赌气伤害自己的身体,后面的拍摄最后不也取消了吗?”

“那是因为别人找到了更便宜的模特。”

“难道就因为这些小事你就要跟妈妈分开?”

“这些小事?”徐雨澄有些怨恨地看着她。“我想上学你不让,我想出去玩你也不让,可你自己总是带我去一些奇怪的地方见一些奇怪的叔叔,很多时候明明是你跟他们一起玩,没我什么事,你就是不让我出去玩。”

“那是去见品牌商!都是为了你的代言!不然你哪来这么多代言?”

“所以为了钱你让我去陪酒?”

“我什么时候让你陪酒了?你喝过一滴酒吗?”

“我没喝,但是有个叔叔说我很漂亮,想摸我,还有个叔叔说很喜欢我,想让我陪他出去玩。”

樊女士顿时想起了秦聿说的那些话,其实她也知道这个圈子里面有一些那样的人,但是她自始至终都认定自己带女儿去应酬是谈正经事,不是为了潜规则,如果发现不对劲,她绝对会马上带走女儿。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可是你说人家是夸我。”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只说有个叔叔说很喜欢你,可你不喜欢他。”

“我说了你没听。”

“你没说。”

“我说了。”

“你又撒谎!你根本就没说!你以前不会这样撒谎骗人的!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谁叫你这么说的?”樊女士语气咄咄。

“没有人教我。”

“没人教你,你能说的出这么多道理来?是不是上次哄你叫她妈妈的那个人?”

“你别乱怀疑人,把自己的错推到别人身上。”

“她要是没企图,非亲非故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别被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不顺你的意思就是撒谎骗人不听话,别人热心帮助就是另有企图不安好心。”秦聿突然开口,“樊女士用这种思想来教育孩子,真是叫人触目惊心,实在非常有必要给徐雨澄尽快换一个思想健康三观端正的监护人。”

“我女儿莫名其妙叫另一个女人妈妈,我女儿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女人的我都不知道,现在还让我女儿住在她家里,指使我女儿跟我打官司,我能不怀疑她另有企图?”樊女士对于这个致力于拆散自己跟女儿的律师毫无好感。

秦聿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樊女士是不是不知道第一个提出撤销你监护人资格的人是谁?”

樊女士顿时一僵。

她知道,是徐雨澄。

徐雨澄先找上了律师,由律师通过民政局提起诉讼,归根究底,这是徐雨澄的主意。

但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她宁愿相信徐雨澄是被人蛊惑。

但是下一刻,徐雨澄打破了她的幻想,斩钉截铁道,“是我提出的。”

她目光冷冷的看着樊女士,“妈妈总是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总说为我好,可我觉得一点也不好,从来不听我的想法,还总是骗我,说过的话不算数。我再也不会相信妈妈,也不想跟妈妈在一起!我恨妈妈!”

她的话冷得像冰刺,一点也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恨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的怨恨。

樊女士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徐雨澄,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