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家暴(1/1)

这个人,正是李少瑾昨天见到的江云,昨天还好好的呢。

李少瑾虽然知道江云会有问题,但是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

她走过去摸着江云的额头,感慨道:“这么烫!”

娄丽丽脸色不好看道:“你前天说的,她会不好,是不是这样?还是她冲撞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了退热药完全不管用。”

李少瑾:“……”

这人已经这样的了,这个老太婆方才竟然还能跟她拖延时间,到底是谁要求医啊。

不对,昨天就找她,说明昨天就有问题,竟然不送医院。

这个老太太,长得那么像,到底是不是亲生女儿啊。

李少瑾懒得解释了,从医药箱里找出一颗丸药,直接化开塞道江云的嘴里。

娄丽丽一声尖叫:“你给我们吃的什么药啊?有批文吗?有生产许可证吗?别给吃坏了啊!”

李少瑾回头道:“放心吧,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你先等半个小时左右,有效果了,我在帮你开别的方子。”

安宫牛黄丸,是清代温病大家,吴鞠通整理前人的经验,改良的方子,配料有,牛黄、水牛角、麝香、珍珠、朱砂、雄黄、黄连、黄芩、栀子、郁金、冰片。

君药牛黄,清热解毒,凉肝息风而止痉。

所以是清热解毒的凉药。

但是这个方子,麝香冰片,都是开窍药。

朱砂雄黄是矿石,又是重镇安神的。

所以这个方子综合来开,它是热到了一定程度,并不是体温计里测量的热,而是八钢辩证里面的热入心经,非常严重了,才能用。

所以也不是乱用的。

主治也说明了:清热解毒,镇惊开窍。用于热病,邪入心包,高热惊厥,神昏谵语。

李少瑾判断江云就是外伤引起的,热入心经,加上她本人有些肝气郁结,引起的神昏谵语。

用安宫牛黄丸应该是比较恰当的。

但是李少瑾在用药之后,有个疑问,为什么这人要拖延这么久。

所以在给江云用药之后,她趁着娄丽丽不注意,以检查的方式,揭开了江云的被子,触目惊心!

肋骨那里一片淤青,这就是她摸脉摸到的淤血。

既然淤血已经引起了发热,可能这个淤血,过几年,甚是几十年,会一直陪伴在患者身上。

就算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但是看舌苔发暗,也是有淤血没排干净的表现。

而根据李少瑾上辈子的临床经验,江云的伤势,是外伤,外力击打所致。

大概什么问题,李少瑾好像知道了。

中药都被说见效慢,其实不然,安宫牛黄丸是急救药,速度非常快,就算不是安宫牛黄丸,经方治疗急病也是非常快的。

慢,只能说是用得少,或者不会用。

安宫牛黄丸化开之后服用,江云很快就清醒了。

这期间李少瑾一直没走,留在客厅等消息。

娄丽丽在看护江云,等江云醒了之后,娄丽丽去告诉李少瑾:“小李,人醒了,你看……”

李少瑾也说不出娄丽丽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在跟自己说话。

有点淡漠,但是好像又有所求。

这些老太太,就是不能好好对待医生,放下一点身段会死吗?

李少瑾还是看在病人的面子上,没搭理娄丽丽,因为疼的也不是娄丽丽。

她道:“我进去看看。”

到了床边,李少瑾看着江云,江云也看着她,李少瑾能感觉到江云目光中的依赖和感谢。

李少瑾佯装把脉的时候,闲闲的问道:“江阿姨,这个是您的娘家吧?”

江云点点头:“是啊,是我妈家。”

娄丽丽在李少瑾身后,听见问题脸上有疑问闪过,不过没说话。

李少瑾又问道:“那江阿姨的老公呢,您病了,姨夫没来看你啊?”

江云脸色白了白,声音很低道:“他很忙,我没告诉他我病了。”

娄丽丽突然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没礼貌,别人家的家事,来不来的,你是大夫,问那么多干什么啊?”

李少瑾突然间回头,问道:“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问这么多?”

娄丽丽:“……”

“你,你,你这个……”

在中医上,这叫祝由。

中医把天地看成一个整体,人就是一个小天地,中医要有整体概念,所以一个病,肯定不是只有这一个病引起的。

中医认为,很多病症,是情绪带来的。

黄帝内经说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

所以中医给人治病,不光要治疗症状本身,还要追溯病由,争取治标治本。

而这种心理上的开导,叫做祝由,巫医也有祝由,但是那是邪门歪道了。

用现在医学来说,就是心理辅导,心理医生,稳定病人的情绪。

李少瑾道:“现在江阿姨是我的病人,我的病人是受外伤引起的,我当然有资格问病情,不然你们就不要来请我。”

“还有你,人病的这么重,你还在隐瞒,我怀疑江阿姨被人家暴了,所以我现在就要报警!”

屋子里顷刻间针落可闻。

李少瑾直接拿出电话,娄丽丽急了,抓着李少瑾的手道:“不要报警,不要报警,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你管。”

李少瑾比娄丽丽高,抬高了胳膊,娄丽丽就抓不到她了,但是她没有忙着要打电话,而是回头看着江云。

“你才是患者,现在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李少瑾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江云突然哭了。

随后大哭特哭。

李少瑾和娄丽丽也停止了争抢。

过了喊一会,娄丽丽不耐烦的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你好了就说好了,我要送客了。”

李少瑾还是看着江云,或许是她的目光太有感情,江云道:“李大夫,谢谢你,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帮我撑过腰,还是你这么大的孩子,你还是个孩子呢。”

娄丽丽警告似的看着江云。

江云问道:“李大夫,我会死吗?”

李少瑾道:“你的病,不会死,但是你压抑在心里的怨气,可能把你逼死,我怀疑你正在遭遇家暴,下一次,可能有人会把你打死,所以……”

“你会不会死,别人说了不算,大夫也说了不算,得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