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知道，祝总想得到这个项目的心情是迫切的。他不仅找了您，我估计也会找慕尼黑总领事馆跟我们说，开座谈会的时候，我估计他还会跟我们的人说。而且还找了我们山河市的的领导。”我说。

“您没来之前，我一直在接山河市方方面面的领导的电话呢，都希望我能把泉水项目交给他。您刚才也看到了，为了一心一意接待您，我把手机都交给郭主任，请他代我去接电话了。”我说。

“我只听说祝总的老婆是山河市人，没听说祝总在山河市认识什么领导啊。”德国慕尼黑黄长省同乡会会长武伟建说。

“可事实是，山河市的领导一直在跟我们打电话啊。”

“即便这样，你也不要对祝总有什么想法，你要理解他。祝总不是玩‘空手套白狼’的人，他是真心实意想取得这个项目，是干事创业的人。他通过各种关系，想取得泉水项目，情有可原啊。”

“我知道，我知道。您为怎么跟克思曼先生说犯愁，我们也在为怎么取舍犯愁啊。”

“我理解，我理解。”

“您知不知道，祝总跟克思曼先生聊过吗？”

“当然聊过，可克思曼先生不松口。祝总这才请我跟你们说一下。如果他们聊得好，就不会要我来找你们了。”武会长说。

“我跟您提一个建议吧。”我说。

“什么建议啊？”

“如果祝总问您，我是怎么答复的？我建议您跟他说，我们会认真考虑，如果不能如愿。希望他能考虑一下我们其它的项目，我们一定让他享受优惠待遇。”

“行。”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那走吧。”

“谢谢您啊，亲自来接我们。有时间回国的时候，希望您能到我们县来看一看。”

“好，我一定去看您。”武会长说。

我们一起坐车来到开座谈会的地方，座谈会在一个华人开的餐馆的包房里，包房干净卫生，看起来很雅致。

武会长向我们介绍各位来宾，包括企业主、律师、会计师、医生、留学生等，黄长省同乡会的副会长、四海公司的董事长祝尚荣也在座。

我也介绍了我们几个人。

武会长说：“今天请来的，都是我们黄长省在慕尼黑的精英，简单地说，就是混的比较好的人。大家都是老乡，是自己人，名为座谈会，实际上就是聊天、吹牛，桌子上有茶水、饮料、水果，大家随便吃，随便聊。”

“请常书记先说几句吧。”武会长说。

我说：“谢谢大家啊，谢谢大家能来到这里，我们坐下来，一起聊天。月光县的基本情况，大家手头上都有资料，我就不再重复介绍了。总之是，希望大家多关心我们月光县。多到我们那里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们那里是我们黄长省最后的处女地，是一片亟待开发的土地，欢迎大家到我们那里去投资兴业。”

大家开始聊了起来，问这个是哪里的，那个是哪里的。在这里干什么，在那里干什么。如果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的，就非常开心。

因为都是一个省的，乡音同在，都聊得很开心。一会儿，大家都熟了。

武会长说：“你们别看他们只是一个县级代表团，是我们接待的级别最低的代表团，可接待他们的规格却非常高，我们中国驻德国大使馆亲自接待他们，大使亲自宴请他们。我们慕尼黑总领事馆总领事亲自接待他们，总领事亲自请他们吃饭。我们中国驻德国大使馆还专门派了一等秘书、美女喻颜全程陪伴他们，并客串翻译。”

“我已经人老珠黄了，早就不是什么美女了。”中国驻德国大使馆一等秘书喻颜说。

“看见没有？我们大使馆的人就这么谦虚。”武会长说。

“我想问一下常书记，刚才我们会长说了，您一个我们省偏远地区的代表团，能受到这么高规格的接待，必有其过人之处。我想问的是，干工作要取得成效，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要考虑哪些方面？或者要做好哪些工作？”一个美女留学生问我。

“你们别小瞧我们这位美女，她叫章雯雯，是以优异的成绩，考到慕尼黑大学来的，还获得了全额奖学金。不说你们也知道，慕尼黑大学成立于1472年，是德国的一所知名的综合性大学，为欧洲历史最为悠久的大学之一。2006年10月，被选为德国首批三所精英大学之一。”武会长说。

“我们会长也是慕尼黑大学的高材生，是我的学哥。”章雯雯说。

“怎么是学哥呢？应该是学叔或者学伯啊。”我说。

“我们没有学叔、学伯、学爷这一说，只有学哥学姐，学弟学妹这一说。你别把我说老了。”武会长说。

“常书记，你还没有回答美女的问题呢。”喻颜说。

“章……章……，武会长，我怎么称呼这位美女啊？”我问。

“就叫她小章吧。”武会长说。

“好。小章，你是学的什么专业啊？”我问。

“生物学专业。”

“我以为男生才学这个专业呢，你们女生也学这个专业啊？”

“我喜欢这个专业。”章雯雯说。

“我非常乐意回答你的问题，我觉得工作要取得成效，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必须做到两个‘第一’。”我说。

“哪两个‘第一’啊？”章雯雯问。

“要么‘第一’做，要么‘第一’好。”

“能不能说具体一点啊？”

“‘第一’做，就是别人没有做的，我们主动去做。譬如说我们的民殇纪念塔，说起来很痛心，可能你们都知道，我们的凌河大桥垮塌了，国务院调查组已经公布了大桥垮塌事故调查报告。”我说。

“为了纪念死去的77名无辜的人，我们决定修建民殇纪念塔，以及建设以民殇纪念塔为主题的凌河公园。你们可以在网上搜一搜，看除了我们县之外，在我们中国，有谁建民殇纪念塔的？这就是‘第一’做。这样做的效果当然很好，网上是一片赞扬声。”我说。

“还有，央企纵捭集团正在我们那里建柳树湖度假村，柳树湖度假村是以贴近自然、保护自然、享受自然为主题，集生态休闲、运动健身、温泉疗养为一体的大型绿色环保度假村。纵捭集团雄心勃勃，秉承国际高度，中国深度的设计理念，力求把度假村打造成为世界老百姓的度假首选地之一。”我说。

“度假村有什么？”章雯雯问。

“度假村包括陆地、山林、水面共计一万四千多亩，由一家五星级度假酒店、独立别墅，和各种造型别致的木屋、高尔夫球场、湖滩游泳区、林中漫步道等景观组成。你们都没有去过我们的柳树湖，柳树湖周边群山环绕，竹林茂密，不仅景色优美，而且形成了独特的小气候，一天之中隐隐有四季变化。”我说。

“这么神啊？”章雯雯说。

“当然。度假村隐于竹海森林中，居住其间，不仅可以享受天然氧吧，而且徜徉在自然山水之中，与大自然亲密融合，可以享受宁静安详的时光，可以修养身心，可以让置身其间的人们，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我说。

“说的好令人向往啊。”章雯雯说。

“我说的目的不在这里，我说的是‘第一’做。”我说。

“即便您把度假村说的赏心悦目，尽善尽美，说成是世外桃源，也不是‘第一’做啊。在我们中国，度假村不遍地都是吗？”章雯雯说。

“你听我慢慢说。”

“好。”

“度假村率先在私密性、隔离性好的前提下，打算仿照外国模式，包括德国的模式，在中国率先开辟男女混合的裸游区。你们说，这算不算‘第一’做呢？”我说。

“这当然算了。”

“这就对了嘛。”

“怎么对了啊？这你们也敢做啊？”

“是啊，适当地与世界接轨啊。”

“不怕丢乌纱帽吗？”

“不怕。”

“为什么不怕啊？”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干啊。”

“不怕被关闭吗？”

“不怕。”

“为什么不怕啊？”

“我们有个预案，如果反对的声浪过于强烈，过于巨大。如果顶不住，我们有退路，我们还可以整改。”我说。

“怎么整改啊？”章雯雯问。

“整改成男女分设的裸游区。整改到这一步后，我们就坚决不后退了。就让男女分设裸游区维持一段时间，等待政策明朗后，或者允许先行先试后再说。”我说。

“你们胆子也够大的了。”祝总说。

“先行先试嘛。”我说。

“这是您说的‘第一’做，那么，什么是‘第一’好呢？”章雯雯问。

“有些事情，别人已经做了。我们不能‘第一’做了，但我们可以做得更好，我们可以力争做到‘第一’好，这样也同样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能不能举例说一下？”

“譬如说屠呦呦，她跟你的专业类似，是研究青蒿素的。她不是第一个研究青蒿素的，但她是第一个做的最好的。所以，屠呦呦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本土科学家，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生理医学奖的华人科学家。”我说。

“这不是你们月光县的，有没有你们月光县的事例啊？”章雯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