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才十五岁，她十七八岁吧，年纪都不大。”

萧暖道：“我家就我一个女儿，爸妈跟其他长辈，对我都挺好，逢年过节，我没少收礼物，很多价格也不便宜，我其实也没什么概念，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也就分成好看不好看，实用不实用。”

姜小轻点点头，其实每个阶层的人，对于“贵重物品”的概念都不一样，所以萧暖这样也很正常。

“林溪跟我家关系挺远的，不过她爸跟我妈关系不错，外婆也很心疼她爸从小没了爹，所以对她家也挺照顾。”

萧暖又道：“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我收到什么，大家也会给林溪准备一份差不多的——一模一样也不可能，毕竟大家也只是卖我外婆一个面子，林溪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个关系比较远的晚辈，说多亲，也不可能。”

“人之常情。”姜小轻并不意外，大家能给林溪准备礼物，已经很不错了。

“有一年，一个亲戚把给我和林溪的礼物送错了。”

萧暖道：“是从国外买的衣服，我那件贵一点，万把块，林溪的那件便宜一些，但也不能说很便宜，起码也是两三千，就算是放到现在，也不能说是便宜货。”

其实就算是在二十年后，也不算便宜货。

姜小轻在心里默默补充。

“然后呢？”姜小轻问道。

“我那时候比林溪年龄小一点，当然矮一些。”

萧暖道：“我一收到衣服，就知道可能送错了，准备跟我亲戚说的时候，刚巧看见林溪很开心的穿着我的衣服，手里拿着剪掉的吊牌，估计也看到价格了。”

“我就没说了。”

萧暖淡淡道：“说出去的话，会让她很难堪吧？”

先不说衣服送错的事，单单是两件衣服的差价，就足够让人心里有落差了。

萧暖也是想到，林溪家跟外婆比较亲，所以不想让林溪难堪。

“你做的挺好。”姜小轻道，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已经能为别人考虑这么多，很不容易了。

“不过，衣服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萧暖又道：“林溪很喜欢那件衣服，虽然小了点，但少穿一件毛衣就能穿进去了，所以那天年夜饭的时候，她穿着那件新衣服来了。”

“你亲戚发现送错了？”姜小轻猜道。

“他儿子发现了。”

萧暖道：“我那个亲戚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不过他儿子年纪比我们都小一点，男生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说‘你怎么穿着我爸送给小暖姐姐的衣服’？”

姜小轻大概能想到接下来那尴尬的场面了。

“后来呢？”她想跳过那段。

“我亲戚把他儿子的嘴捂住，说孩子小，不认识衣服的样子，看错了，那就是送给林溪的，也算是给林溪留了点面子。”

姜小轻道：“不过，衣服到底送没送错，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饭局结束，我提前离开，去后院透透气的时候，看到林溪被她爸拉过来了，我想到刚才饭局上的事，怕尴尬，就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