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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一僵,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竟然还要做饭?

“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但是下次记得早点回来, 大家都有点不高兴。”胡德正在厨房里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说, “我先洗澡去了,你快点做好饭, 我可真的有点饿了。”

说完这句话,他十分放心地转身出去了。

谢黎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提前放好的粮食和菜, 苦笑着扶额。

——他还真是信任我。

没办法, 就算从来没有做过饭,心里慌得一比,饭菜还是得做。

第一次接触这种高难度家务活, 谢黎心里有些没底,根据原主的记忆, 手忙脚乱煮了一锅红薯饭,另外做了两道菜。

一个是去年冬天收获、放在地窖里保存的大白菜,清洗干净,用一点点油热锅, 将白菜切块下锅翻炒, 去掉那股苦涩的生蔬菜味, 洒上一点盐起锅。一个是去岁秋天挖来晒干的马齿苋, 用水煮开,捞起来放入盐和蒜末凉拌。

做完后,谢黎偷吃了一口,发觉竟然还不错?

不过看着红薯饭,想想那令人腻歪的口感,谢黎并不满足。

他心神探入空间,从空间里取了八根茄子出来。

这八根茄子是回来路上,谢黎进空间摘下的。没办法,谁叫空间里的作物生长实在太快了,两个多小时过去就是一天,所以最多隔半天,就要进去收一波茄子,不然茄子长得太快太老,就不好吃,也卖不出价钱了。

谢黎将蒜子切碎,在锅里用一点油爆响了,然后将茄子洗洗刷刷,切成滚刀块,下锅翻炒。翻炒途中先放盐,再放水淀粉,不一会儿,茄子混着蒜末的独有香气弥漫开来。

“开饭了。”

谢黎十分满意自己的收益,叫了一句,让外面等待的人将菜端出去,然后一个个排队盛饭。

“咦,哪来的茄子?”知青们面色惊讶。

八个人合伙做饭,粮食和菜都是大家捐的,今年的茄子还没分下来,按理说不应该有茄子这道菜的。

谢黎面不改色,夹了一筷子入嘴:“今天去了县城,看见有老乡卖茄子,就买了一些回来加餐。”

农民卖自家的蔬菜粮食和鸡鸭之类,是可以小批量地卖的,知青们如果家里打钱来,也会和村里人买上一些东西填补口粮。只是不能大批量地买卖,被举报了就完蛋。

谢黎选择交易给黑市,也是因为数量太大,图方便。

“谢黎够意思!”

听到谢黎的话,知青们欢欣鼓舞,再不责怪他做饭太晚的事情,一个个筷子飞快地往碗里下。

白菜和野菜都是吃腻了的,还是新鲜的茄子比较可口,咸香适宜,又嫩又软,配上热气腾腾的红薯饭,知青们饥饿了一天的肚子终于得到了些许慰藉。

“这茄子好吃,盐下得刚刚好,火候也好。”

“没错,不知道谢黎是怎么做的,味道真不错,比我们其他人强多了。”

“不只是茄子,其它两道菜也挺不错的,你们快尝尝。”

几人震惊:“哇,这手艺,要是天天都是谢黎做饭多好啊……”

谢黎默默夹了两筷子菜,看着他们哪怕是在困境里,依旧带着笑容的年轻脸庞,心里有些触动,快速地扒干净碗里的饭,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我去洗澡。”

等他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不高兴的?”

“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天天让他做饭吗?”

“你说什么呢,我不就是说着玩的吗。”

“和别人可以说着玩,你和谢黎说什么玩啊?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小气了。”

原主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就算这几天谢黎心平气和,没有再发火,短期内也没能改变形象。

胡德正倒是有些感觉,觉得谢黎变了,但是想了想,也不确定,于是没有说什么。

谢黎也就不知道,他只是看见另一队知青也烧好饭菜准备吃,想趁着大家都不在,进空间看看而已,却被人误解成了小气。

……

知青点没有饮用水,但是后面靠着山,有一条小河可以用来洗澡。为了节省干柴,男人们除了冬天,其它季节都是在河里洗澡的,女知青就辛苦点,要自己打水回去洗澡。

谢黎到了河边,一个猛子扎入河底,然后进入了空间,开始了再一波的收菜。

距离他上一次进空间才过了四个小时左右,空间里的茄子又挂满了果,他摘完大概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两百斤。

另外豆角和南瓜也先后都有成熟的,只是数量太少,谢黎懒得摘,打算叫它们自生自灭,等明天多成熟一些再采摘。

顺带他清点了一下今天的收入。

茄子八十二斤,每斤卖七分钱,一共收入五块七毛四,花了三块钱买雪花膏,又花了五分钱在供销社买了一包白菜种子,还剩下两块多。

买种子不用票,谢黎的这一包种子大约有两千粒,算好时间分批种植,保证每七天都能收获一次,正好可以卖给黑市。

就是种菜的回报太低了。

对于普通村民来说已经是堪比奇迹的收入,一天五块,一个月就是一百五,两个月就是一辆自行车,可是谢黎却有些不满足,所以才另外种白菜。

可是白菜好像也不是很赚钱……

谢黎陷入沉思,思考有没有什么高收入高回报的东西能种。

不能消失太久,他很快出了空间,浮出水面,一边思考一边洗了个澡,回了知青点。

知青们正在各干各的活,其中两个女知青收拾碗筷,两个知青去村里打水去。除了胡德正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看书,还有两人早早就上床休息去了。

“你回来了?”

看见谢黎回来,胡德正冲他笑了笑:“早点睡吧,多睡身体才能好。”

喝了灵泉,谢黎的伤口早就好了,但是为了伪装,他一直坚持更换头上的纱布,大家都以为他还没好,十分关心他。

谢黎停下脚步,顿了顿道:“这几天睡多了,时间太早了睡不着。”然后进屋拿了原主的书,也一起坐在院子里看起书来。

“你终于想通了。”胡德正露出欣慰的表情。

他一直想考工农兵,还差一年就能申请,所以十分用心地读书。他也劝过原主一起,但是原主身体不好,干一天的活就累得眼前发黑,根本支撑不了读书所需要的体力。

现在谢黎来了,知道再过一年多,国家就要恢复高考,当然要跟着看书,早作准备。

反正自从喝了灵泉,谢黎身轻体健,每天都是深度睡眠,十分解乏,并不用睡得太早,就算和胡德正读书到半夜,也有足够的精神支持第二天的劳动。

胡德正就不行了,他看了大约一个小时,想着明天还要上工,打了招呼就进屋了。

其它知青也陆陆续续进屋睡觉。

留下谢黎一个人在院子里看书。

李甜甜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知青点的。

“谢黎。”

听到呼喊,谢黎回头,看见,月色掩映下,站在栅栏外眼角发红的少女,皱了皱眉,走出去问:“怎么了?”

看李甜甜没说话,谢黎想了想,敏锐问:“是不是雪花膏被你家里人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李甜甜露出诧异的眼神,随即低下头,有些失落道,“我爸不喜欢你。”

谢黎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他有没有说不喜欢的原因?”

“就……嫌弃你没钱,没房子,说我们以后结婚没地方住。”

谢黎有些好笑,原来早在这个年代,房子就成了娶老婆的必备用品了吗?怪不得后世的房价那么高。

他说:“没事,你别担心!回去也不要和他犟,我会靠自己的本事让他刮目相看的。”

他的语气诚恳可信,李甜甜打心底相信他,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期待的目光:“你怎么弄?”

“他不是嫌弃我不能给你一个家吗?”谢黎勾唇,语气悠然,温柔地凝视李甜甜,“等我的房子建好了,我就去找你爸提亲。“

李甜甜愣了愣,有些受不住谢黎充满魅力的目光,眼神飘忽了转开视线。

“我等你。”她小声说。

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表露接受他的姿态,谢黎有些意外。

尤其在他目前一贫如洗的状态下,说要建房子,其他人听见肯定要嘲笑两句,李甜甜却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信的模样……

谢黎心里有些感动。

“甜甜,你等我三个月,我一定娶你过门。”

谢黎说出口的承诺,从来都不会叫人失望,送李甜甜回家后,他远远看了李家院子一眼,转身回知青点,进入了空间。

在参加考试前,谢黎已经填过志愿。

他的首选目标是首都大学,没有第二个备选。

等待录取通知的这一个月,谢黎因为心里有数,还算淡定,每天不是抱着儿子小冬瓜到处溜达,就是带着李甜甜进城买东西,以此来放松高考带来的紧张感。

反而是一开始反对谢黎考大学的李建国,想通了后,对这件事很是上心。

听说谢黎只报了一个学校,不好冲谢黎发火,只能自己生闷气,焦虑得几乎吃不下饭。

“怎么还没到啊,不会是路上丢了吧?”

眼看到了录取通知书应该出现的日子,通知书迟迟没有出现,李建国简直变成了望夫石,天天骑着自行车去镇上邮政局打听消息。

托谢黎的福,其它参加高考的知青不用出力就能得到最新消息。

通知书也还算厚道,没有让李建国焦虑太久,虽然晚了几天,还是及时到了。

一共三封,除了胡德正和另外一个知青的信,最厚的一封信属于谢黎。

李建国从镇上取到信,一路压抑着激动,回来先去送了另外两封信,才骑着自行车回家,找上谢黎。

“快拆开看看!”

从回来的路上,李建国就想要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只是不敢触碰这个在他眼里珍稀贵重的存在。现在东西给了谢黎,他口中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谢黎看信封外面的邮戳,已经知道了结果,脸上浮现微笑。

听到李建国的话,顺势开了信。

不出预料,他被首都大学录取了。

通知书略显简陋,只有一张白色的纸张,上面公式化地写着通知,底下盖着首都大学的红色印章。

而在通知书下面,则是手写的校长寄语。

殷殷切切、一字一句的细心叮嘱,篇幅不算长,却能让人从字里行间感受到笔者的看重和寄望。

再之后还有一些提醒和新生入学通知,都是手写的,字迹苍劲有力,虽然有一些匆忙而带来的潦草,却能看出其中的认真程度。

最底下则是一封私人信件。

谢黎皱了皱眉,刚想拿起这封信件,听到旁边李建国激动的声音。

“好!好!好!!”

李建国高兴得说不出话,看到最后一行字,明明也不是多愁善感、心思细腻的人,却忽然就差点当场哭出来。他死要面子,赶紧抹了一把眼睛,招呼李甜甜:“快来看看,谢黎考上首都大学了。”

谢黎顿了顿,不想扫他们的兴,放下最底下的信件没动,拿起通知书给李甜甜看,打算先和李家人一起庆祝,回头再看这封信。

记忆里,原主似乎也收到过这样的信……

李建国还在招呼李甜甜过来看通知书。

李甜甜脸色期待,将小冬瓜交给王翠花抱着,凑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其惶恐的态度,似乎生怕自己多看一眼,这张录取通知书就会长腿跑了。

“真的考上了啊?”

“还能有假?”李建国嘴角一根短胡子抖了抖,很是不渝,“阿黎这两年来一直没放下课本,考上不是很正常的吗?”

得,他现在倒成了女婿吹了。

李甜甜懒得和他争执,目光征求地看向谢黎。

谢黎微微一笑,勾唇道:“是,我考上了首都大学。”

李甜甜眼睛一亮,瞬间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顿了顿,想到关键问题,略带忐忑地说了句:“那你是不是要去首都了?”

李建国闻言一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阿黎去首都的话,甜甜要跟着去吗?”

肯定要去的,如果李甜甜不去,谢黎不放心,李建国想必也不会放心。

谢黎低声做出保证:“放心,我不会落下甜甜的。我家就在首都,找找熟人,一定能安定下来。”

谢家也有房子,只不过谢家的老宅经过当年那场混乱的洗礼,里面破破烂烂,完全不能住人。

谢黎去首都的话,还要另外找房子住比较好。

等谢家人依次回首都,再带李甜甜去见他们。

谢黎做好决定,回头就找李甜甜要了家里的全部存款,开始清点积蓄,一边筹算回首都后的生活需要多少花费,一边思考回首都后,要不要再卖一株人参。

……

通知书来得晚了几天,马上就是过年。

李家过了一个及其丰盛的除夕。

因为赶在年前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王翠花觉得是个好兆头,一高兴,把家里的大肥猪杀了,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杀猪宴,摆流水席,庆祝谢黎考上大学。

不少人来参加这场宴席。

其中以小西坡本地村民占多数,乡亲们不知道首都大学有多厉害,只听其它知青说,这是全国最好的学校,就已经兴高采烈,倍感荣光,赶来蹭喜气了。

他们心里还有一副隐晦的得意,怎么其它村子的知青每一个考上首都大学的,就他们村子有人考上呢?

还不是他们村人杰地灵,才能养出三个大学生,其中一个考上的还是全国最厉害的大学。

另一部分是附近几个村子的知青,不管有没有考上大学,都来参加酒席,参观全国最高学府——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见过之后,羡慕又崇拜。

最后一小部分,是李建国请来的客人。

李建国也是压抑许久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高考刚开始的时候,和他同等职位的其它几个村大队长,听说他女婿谢黎参加了高考,没一个当回事的,都在背地里讥笑谢黎痴心妄想。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李建国怎么可能就看着他们这些人得意?

他认真地打听过全国有名的大学,想要给谢黎做个调查,事后发现,谢黎早就选定了首都大学。

首都大学可是国内当之无愧的第一!他十分担心谢黎心高气傲,目标定得太大,反而马失前蹄考不上。

现在结果出来了,谢黎没有失手,李建国打从心底里扬眉吐气。

现在就要狠狠地打一回他们的脸!

他请了好几个同僚喝酒,坐在一张桌子上,话里话外都是不经意的炫耀,听得另外几个大队长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心里又羡慕又妒忌。

这也很符合李建国的脾气。

他如果是个人缘好的性格,他过世后,也不会连出手帮助李甜甜的人都没有。

“小孙,你表姑家的堂弟不是也要参加高考,成绩怎么样?”李建国半醉地问。

堂庄村的孙大队长黑了脸。

他那个堂弟大字不识一个,也就他表姑稀罕,觉得自己儿子绝顶聪明,非要送他去参加高考,结果连个推荐信都要不到。

后来还找上了他,闹着要他找关系托人情,他直接翻脸,指着堂弟骂了一顿,将这门亲戚做绝。

现在李建国说这种话,简直就是故意来戳他的伤口。

李建国喝了口酒,神智更加昏沉,转向另一人。

“张队,你们桃花村听说有七八个知青参加的高考,收获应该不错吧?”他装模作样地叹气,道,“我们村知青没冲劲,才去了五个,只有三个考上了。唉,没出息啊!”

桃花村张大队长默默喝酒,不接话。

李建国还不罢休,攻向最后一人:“老李,别光喝酒啊,来吃菜,你儿子不是高中毕业的吗,怎么好像没见他参加高考啊?”

隔壁村的李大队长面无表情,一副自己什么都听不到的表情。

李建国心情舒爽,见状哈哈一笑,瞬息之间就把一桌的人都得罪光了。

谢黎:“……”

不做不会死,古人诚不欺我。

因为这场隆重的杀猪宴,胡德正和另一名知青也考上大学的风头全都被谢黎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