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给郡主添麻烦了。”梁氏满脸堆笑的谄媚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她生了孙子的是白锦呢。
“侯夫人客气,周婛是我小姑。多加照顾是应该的。”白锦淡淡的,像是真的和周婛感情十分好一般。
果不其然,白锦此话一出,梁氏的眼角的笑意立刻深了几分。
她来的路上便听闻周婛那小蹄子竟然不知廉耻的生在了已经破落的越王府里,而且还是个女儿。本就对周婛不满的她,刚好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儿子休弃了周婛。反正江越王妃干的蠢事京都谁人不知。
要不是儿子非要用他祖父的金牌救下周婛,现在他们府上的少夫人早就该换人了。
只是现在,这长郡主仍旧称呼周婛为小姑,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愿意保住越王府?毕竟,若是有白家出手,想从皇帝手上救下人,也不是不可能。
更不要说,这长郡主和皇帝之间还有那样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才不在乎皇帝和郡主是不是……反正只要对她侯府有利,她都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长郡主看似光鲜亮丽,实际上,啧啧啧……她那个儿媳妇说得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寻暖还有事,就不陪夫人了。”
白锦眉间轻皱,她的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阵的恶心。加之她本来就不喜这个趋炎附势的梁氏,更加不想和她多待。
“郡主慢走。”
江越王妃的出事,让越王府江越王妃手下的一种亲信逃的逃,捕的捕。王府里乱七八糟的像是被打劫过。而她们回来是遇上的不断搬东西的下人所动的基本都是从毓秀院中整理出来。
那些都是周婛打算搬到自己库房去的东西。白锦虽为江越王妃心寒。但是她并不打算阻止周婛的行动。那些东西,她还不放在眼中,更懒得去管。
只是,白锦实在是厌烦这些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态度,冷着脸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乱动王府里的任何东西,所有人都必须安分守己各司其职。好在之前有着丛书守着,悦锦园的东西都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
夜色已经降临,黑压压的堵在门外。乍暖还寒,这样的日子本应该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安睡。白锦静静的坐在房间里,有些心浮气躁。屋子里到处都是两人生活过的痕迹。
两人一同摆下的棋盘,两人一同看过的话本,两人一同躺过的软榻,甚至还有两人一同写下的字……
只是现在,只有她一人在窗下独自坐着。
“主子,查出来了。”竹叶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她的错,才导致主子被别人误会。不过,丛书胆敢把剑对着主子的脸,她还是不会放过他的。
白锦展开竹叶递过来的纸张,不可置信的笑了笑。
“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以假乱真的存在。”
她手上的是几张簪花小楷字迹的纸张,那字迹熟悉的让白锦自己险些怀疑,这些真的是自己亲手写的。
“人呢?”
竹叶咬着牙,“压在外面。”
“带进来。”
片刻,木丹压着一个身穿粉色罗衣的丫鬟走了进来,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
白锦示意竹叶又点亮了一支烛火,“我没有想到,玢翠你原来还是个隐藏着的书法大家。”
玢翠眼中一闪而过慌乱,但是片刻她便镇定了下来。
“奴婢不知郡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白锦嗤笑一声。“什么都不知,你对本王妃的称呼都变成了郡主?”
“奴婢一时口误,求王妃恕罪。但是奴婢还是不知道王妃深夜将奴婢压过来是什么意思。”
白锦嘴角噙笑,反应这么快,这是把她当傻子了不成?要是说竹叶木丹口误,唤了她一声郡主,尚且可以理解。这玢翠第一次见她时她的身份便已经是越王殿下新娶的王妃。
玢翠仰着头,看着手里捧着烛火的白锦缓缓的朝着自己走来,心中闪过一丝恐惧,她捏紧了自己的手,企图后退。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竹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朝着她的腰间狠狠的踢了一脚。木丹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到底是习武出身,现在又对着玢翠满心的怒火,下脚自然不会轻。
玢翠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腰简直要断了。
但是白锦并没有因为她挣扎的身躯而停下脚步。她手里的火光距离玢翠也越来越近。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双嫩白如玉,光滑的堪比大家闺秀的手,以后可就是再也不能写字了。”
木丹抓住了玢翠的手,将她固定在一处。
白锦手中的烛火微微倾斜,一滴刚刚融化的蜡油啪的一声滴了下来,准准的落在了玢翠的手上。玢翠的挣扎更加激烈,但同时木丹对她的压制也更加强硬。
白锦蹲下身子,用盈盈的火光照亮了玢翠恐惧的脸。
“你要是再不说些我想听的,滴落的可就不是蜡油,而是你温暖的鲜血了。”
玢翠的瞳眸不断放大,突然间她的眼泪喷涌而出,瑟瑟发抖间她抽泣着说道:“王妃想让玢翠说什么,玢翠一定说。求王妃放过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锦脸色未变,像是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没有关系,俗话说女子虽弱,为母则刚。她白锦虽然只是为人妻子,但是想狠下心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在江州,她不就眼睛也不眨的杖毙了十几个人嘛。
烛火摇曳中,白锦的语气平淡无波,她像是在叙述一件十分平凡的事情:“前朝的皇宫中,有一个皇帝十分喜爱女子纤长嫩白的手指。有个妃子为了争宠,用了秘药让自己的手变得莹白美丽。皇帝偶然看见她捧着酒杯的样子,立刻对她爱不释手。可是这个妃子不懂事,以为得了皇帝几天的宠爱就可以恃宠而骄,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玢翠睁大了眼睛,不明白白锦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皇后可不是什么柔善的人。那妃子不是仗着那一双纤纤玉指得了皇帝的宠爱吗?皇后便让她将双手冻在冰冷的冰块中一晚上,然后用刑具在她的十指上上了刑。冻坏了的手指没有知觉,那妃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指节一节一节的断掉。而且,没有一丝血迹落下。”
说道这里,白锦突然笑了出声。捧着烛火在玢翠的脸上打了一个转,“哦,对了,那个妃子最厉害的可不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而是她的那双手可以模仿许多的人字迹。就连皇帝,也一度让那妃子帮自己批改奏章。”
玢翠的脸色顿时大变,原本装出来的害怕也似乎成了真正的恐惧。她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牙齿颤栗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她意识到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
若是自己在这样装傻,眼前的这个仍旧笑的纯良可爱的人会真的想那个皇后对付妃子一样对付自己。
她猛地哀嚎一声,彻底的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