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400 小蝌蚪给爸爸 孩子不是顾霆的那是谁的?(1/1)

许愿在顾霆的病房哭了一场,心绪稍微冷静了些。

从十八岁成年到现在,九年里,她没有哭过。

生活的快节奏和家庭的复杂险恶,让她迅速成长,没有时间整理和顾及多余的心情。

她有自信能搞定自己人生的大小case鲫。

却没想到二十七岁,一个女人从清稚走向成熟的分水岭,她给自己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

事实证明哭也没什么卵用。

哭了一场,除了身体缺水嗓子干哑,肚子里的小破芽儿并没有给她哭掉。

上午九点整,住院医师那边集合,手机叮铃铃地响。

许愿用冷水敷了下眼睛,边小跑边扎了头发,路过医院餐厅,抓了一个面包对小哥说先欠着。

匆匆啃下,来到集合大厅。

日复一日的实习日常,又来了。

住院医师先总结昨天小组实习们的表现,基本是批评加各种毫无顾忌的‘辱骂’。

再安排今天的工作。

医院里忙忙碌碌,每个人行色匆匆,高强度的工作让医生护/士们像机器,表情严肃。

只有他们这些小实习,偶尔插科打诨,讲句小话苦中作乐,互相换一换工作任务。

今天的许愿,脸上特别冷漠。

组员都看出来了。

住院医师也看出来了。

住院医师盯着她疲惫的白皙脸蛋,依次给其他组员安排任务。

许愿不知看向哪处。

很久后才发现,没见到许艺的身影。

她现在也没心思管什么闲杂人等,经过昨晚,但凡还是个要脸的,应该也知难而退,不会再在纪遇南的组里出现了吧。

许愿自嘲的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再来一次换组?

“许愿?”

她白茫茫的放空脑袋倏地聚拢,瞳孔回神:“在,在的。”

住院医师皱起眉头,接过护士递来的病历记录薄,不乐意说话了。

许愿双手交握在身前,也不着急,最好是没任务交给她。

很困,想睡一觉。

啪——

病历薄重重合上。

住院医师抬头:“怎么还站在这?”

“张住,我的任务是?”

“你去给病人灌肠。”

“……”

look,得罪顶头boss的下场。

灌肠就灌肠。

孕都怀了,她还怕灌肠。

……**……

但是……

当站在病房里里,肥胖的男人脱下病号服裤子,露出肥胖纹盘踞的打屁股,并且撅起来时——

许愿盯着戴手套的手指上挤出的医用润滑凝剂。

那是相当不好受了。

病人四十来岁,中年男人,相当腼腆严肃,侧头瞅一眼这个年纪二十来岁的漂亮气质小美女。

更不好受。

于是,就在这种不好受的氛围当中——

“哦!”——男人惊叫。

许愿抬头,不去想手指这会儿在哪,默默望天——

如果只是灌一个病人。

她的人生或许还有希望。

当她连续在一个病室给十个病人灌肠之后。

许愿不知道怎么走出病房的。

一脸青色,嘴唇咬的发白。

电梯双门叮咚打开,她一抬头,脸色更黑。

那人站在好几个医生护/士后面,白大褂里面是灰蓝色手术服,微微俯颈蹙眉在看手上的什么资料。

身形特

别高,站的又笔直,清然珏立,人群里太难被忽视。

许愿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里面一双双眼睛看着她,她也傻睁着,互相瞪。

许是电梯不走,那人终于微微抬起了眼眸。

幽白的电梯光线里,那眼眸就像许愿见过的最深的一墨潭水,有多安静呢?

让你觉得安静,也可以如此迷人。

男人的视线投递过来,若有似无,很随意地又移开了去,专注他的,心无旁骛,额前墨色的短发,很温柔地趴伏着,遮住那双幽深瞳孔。

许愿在身侧的小手,拳头攥紧,冰冰冷冷,低头走了进去。

电梯的味道很杂。

此刻却只闻见那股夹杂着消毒水的,熟悉干净的气息,一缕一缕,在她身后。

她本来到一楼才下的。

电梯下了一层,到四楼,她就跟着人走了出去。

心里烦乱,和他同处一个空间,好像呼吸都要没了。

不如走楼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那双抬起的墨色男人深眸。

到一楼给病人处理了一点事情,回到五楼。

又有三个需要灌肠的病人。

许愿麻木地操作,有一个男孩,十来岁,见是女医生特别不合作,家长死活劝说,拖到十一点,才让许愿给做了灌肠。

她又饿又累,却不想吃东西。

出了病房等电梯。

门一开,又见那人在里面。

许愿脑门三根黑线盘旋。

偏是那人,这次手里没什么资料看,换了手术服,藏青色的衬衫,黑色西裤,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卓然伫立。

见到她,一派的面无表情,沉静无澜。

自从和这个纪遇南发生了那什么之后,许愿直觉自己的修养正逐日瓦解。

小脸青沉,心中暗骂一句,x了狗了。

医院这么大,平时也没有如此这般抬头不见低头见哪!

今天发现她肚子藏了个球了,就各种‘邂逅’都来了?

要死不死。

电梯里就他一人。

男人闲然若适,看起来是要下班用餐。

瞥了她一眼,蹙起清润的眉宇:“进不进?”

许愿冷着脸踏进去,一脸死相地站在距离这人最远的对角。

他问:“几楼?”

“二。”她更冷。

男人修长的手指摁了数字键,随后那只干净的手插进口袋,侧影笔直修长。

许愿看过去,双手都在西裤口袋里,西裤又修身,料子极好吧,难免撑得那男人的当部微微平起。

她扭开视线。

想起肚子里正在萌芽的小囊。

她气愤又脸红地想,就是他那东西,她的肚子才会大的。

两次而已,都是头回,怎么就……中奖了呢?

自己还是学医的,竟然忘了医学上一切皆有可能这个定律,事后忙着从曾薇薇那里打听,各种害怕躲藏。

吃药这回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不得不吞苦果。

孩子的爸爸就杵在眼前,成天在她跟前晃。

今天这都晃了三四回了。

他倒好,沉然若若,安静自宜,压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肚子里,有个他的种。

许愿真心气,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承担啊?

越想越愤怒。

心中压抑,突然地胃里一股子酸水往上涌,脑袋又沉。

她唔了一声,立刻捂住嘴。

男人闻得动静看过来:“怎么了?”

p>她侧过身,不想理他。

她伸手扶住墙壁,呕的又是一拱。

纪遇南走过来,伸手攥着女人纤细的肩胛骨,没有一点肉,抓在掌心里都咯手:“反胃?”

“恩。”

许愿感觉胃里的早晨吃的面包都到了嗓子口了,着急的翻转身看电梯数字。

纪遇南扭头,迅速按了下一层。

她又呕了一声,远山眉拧成结,手指尖发白地捂住嘴,趴着电梯门等着往外冲。

男人一拽,把她拽了回来。

挨着电梯门多危险。

许愿撞进他的怀里,动作晃荡,一下子没忍住,吐了出来。

电梯双门打开。

男人见她一头冷汗,结实的双臂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男洗手间的格子门里,许愿被他稳稳放下,束着头发弯腰对着马桶干呕不止。

门没关上,男人站在过道,洗手间铺的黑色地板,白色墙壁,消毒水味道特别重,他锁紧双眉,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医用湿巾。

等她没了声响,男人白皙的手指敲了敲门:“可以了?”

许愿低低恩了一声,肺腑都像吐出来了一样,十分无力。

纪遇南推开门,瞧她脸色在光线下尤其渗白,递过去湿巾,“擦一擦。”

许愿接过,难受得不说话。

“这是孕吐。”他说。

身体难受的时候,坏情绪充斥,就会东怪西怪,控制不住。

许愿这会儿瞧着他,干净隽隽,潇洒倜傥,无事一身轻。

她心中怒火作盛。

怪自己怎么就怀孕了。

怪他让自己怀孕了。

她抿着唇不说话。

这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对他的坏情绪倒是察觉出来了,不在意地问道:“早晨吃了什么?”

“面包。”

“以后不要吃冷的东西。眼下你怀孕,两条路,继续实习的同时照顾好自己,第二条,暂停实习回家养胎。”

他蹙着眉头这么说,淡淡的,正经地跟她说医嘱。

许愿看了他一眼,杏圆的瞳眸水光隐忍泛动。

温润又很强大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有撒娇依赖的冲动。

何况,肚子里的是他的骨肉。

许愿在他面前,不知怎么就大女人不起来,想跟他发火,抱怨,生气。

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

想想,怪他做什么?

他都不知道,是你自己不告诉他的。

但是告诉了他,情况会比现在好吗?

许愿不敢想。

她的脑袋这一上午都是在这种乱的状态里。

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惶惶惴惴,懊悔自责又找不到出路。

她要哭了似的看着他,在他面前,心智莫名的变得脆弱。

四目相对,男人突然走近了两步,洗手间很安静,这人眼神也安静,铺着温润和那么点柔怜,许是第一次见她像一只兔子,急红了眼。

他被迷惑,一时心窍,抬起手指触到她苍白的脸颊,嗓音低醇:“不要哭,会好起来,孕吐过些时日就会消失。”

许愿眼泪忍在眼角。

嘴唇咬的发红,蠕动。

最终垂下眼睫,转身,脸蛋离开男人干燥的指尖。

她走出洗手间。

男人垂手,俊眉紧蹙,伫立了片刻,低头,发现衬衫上有赃物。

他出来洗净双手,回到办公室换衣服洗澡。

正是午餐时间,内线拨了张住院医师的电话,叫人过来。

住院医师正在用餐,听到顶头boss的命令,放下餐盘就直

奔办公室。

纪遇南没问别的,语气也如常。

张住院医师把组里每个小实习的工作都汇报了一下。

男人听着,双手交握在办公桌,看似随意地提了句:“许愿的实践能力不如我所期望,以后她的任务由我亲自安排。”

“好,那纪医生就多费心了。”

住院医师觉得很平常,同时在心里幸灾乐祸,好像这个许愿一直不得纪医生青睐。

这下惨了,亲自带,纪医生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呢。

……**……

午餐,许愿随便吃了点,胃很空虚整个人会更加空虚。

她也不像往常,和其他组员讨论医学杂志上的罕见病例,躲在值班室浑浑噩噩地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下午三点了。

吓得她弹起来。

实习医生一点半集合的!

她白着脸来到集合大厅,左右找不到住院医师,心想死惨。

找了下排班表。

很诡异。

任务表上写的是她在整理医用器材库。

大厅护/士台走来组里的一个小实习,过来拍拍她的肩,十分同情:“听说你得罪boss以及boss的boss了,上午灌肠,下午整理仓库,节哀顺变啊愿愿,你好好表现,终有出头之日的。”

“……”

“小李,这个排班表是谁写的?”

小李瞟了眼:“不知道啊,但大家都在做任务,瞧你一脸苍白,累的吧,嘿,别那么实在,那仓库别人整理的时候都是敷衍了事,你也这样。下班去酒吧喝一杯,组里对许艺突然离开都好奇死了,一起八卦揣测一番?”

许愿摇头。

“切。”小李走了。

她左右翻了翻表格,字迹也看不出来谁写的。

估计是安排弄混了。

那她还是去仓库那边看看吧。

谁知道到了仓库,门是锁的。

许愿返回来,无事可干,坐在僻静处躲着,睡了一觉稍微精神点,但心情不好,人就显得很虚弱。

手机响了。

三点半,是主治医生的会诊,实习医生参与学习的时刻。

会诊病人是苏醒过来的顾霆。

许愿晕头晕脑的,才想起这一天都没时间过来看看他人。

顾霆妈妈在,还是没见许艺。

许愿走进病房,实习们都在,她看了看顾霆,他还不是太清醒,好像没看到她。

暂时不打招呼了。

门口,几个主治鱼贯而入。

当中,那人身形挺拔。

顾霆的急救手术,他有参与,虽然不是主治。

纪遇南全程没说话,这个会诊他可来可不来,最终还是来了。

他心道,鬼迷心窍。

七八分钟的会诊时间里,男人的目光似有似无,往一个方向多看了两眼。

会诊结束,主治医生和实习们出去。

许愿走在后面,经过病床边沿,碰了碰顾霆的手臂。

顾霆微微动了动,眼神看过来,许愿取下他的呼吸罩,嘘了一声,不让他说话,“情况还好,没缺胳膊断腿,你还是个大帅哥。”

顾霆妈妈在一旁抹眼泪,惹得许愿眼中也有点点水光。

生命的来回,全看个人意志。

顾霆要是没了,顾霆妈妈该怎么办?

她心中唏嘘,重新给他戴上呼吸罩,顾霆很安静,眼睛往门口看。

许愿知道他在等谁来,没忍住,低声说了句:“别等了。”

慢慢地,失望变成了绝望,就会清醒了。

她拍拍他的

手背,转身,却发现那人还没走。

一身白大褂,蹙眉立在那里。

许愿绕过他往外走,长腿笔直,他抬手翻看病历记录薄,视线却没在本子上。

许愿在门口回过头来。

见这人一身白大褂,走到了床边停下,周身气场倏地凌厉了几分,他面无表情,冲着床上的顾霆冷声开腔,没头没尾:“恭喜。”

顾霆愣了。

许愿也没明白,这句莫名其妙的。

男人清然的侧脸此刻线条冷硬,隐隐有一股寒气,他薄唇阖动:“作为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请你付起。”

“医生?”顾霆满腹不解。

这人冷冷转身,经过许愿,目不斜视,走了。

许愿脸上冷风阵阵。

心思百转,回头和顾霆对视片刻。

“愿愿,这个医生他在说什么?和我说话的时候视线看着你,你出什么事了吗?”

顾霆这么一提醒,许愿心思一转,她抬手,握拳,一锤捶在自己脑袋上。

来不及和顾霆说什么,许愿沉眉追出去。

无语地叫住他:“纪医生。”

男人停步。

许愿小跑过去,心里又气又无奈,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向走廊的尽头。

窗户开着,冬日冷风嗖嗖,吹得人面庞发冷,思绪也无比清醒。

两人面对面,许愿深吸口气:“纪医生,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我的孩子不是顾霆的,请你不要乱给孩子安父亲。”

暗光里,男人侧脸线条俊美得那像雕塑,本是微微俯颈,听了这话抬眸,视线沉黑锐利地反问:“那是谁的?”

---题外话---今日六千更,明天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