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_82690盯着白色棉质內裤上显眼的血迹,施润拧眉。

腹部这会儿倒不怎么痛了。

她小手撩开裙子,抚摸上肚脐眼,同时身体从马桶盖上站直,呼吸感受。

说不清楚是不是来例假那种涨涨的痛踺。

匆匆换掉內裤洗干净晾好,施润走到卧室,床头电子钟看了眼台历,今天六月二十四。

她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

施润走到书桌那里翻自己的小日记本。

她的例假一向不准在哪一天,记性和性格都比较迷糊,所以每个月都做记号的。

上个月……

对了,上个月中下旬都在s市。

望着小本上四月记录的日期,四月十六,施润回想s市。

想不起来具体是哪一天来的例假,那段日子过的仓促浑噩。

但是四月是中旬来的,现在已经六月底了,中间隔了一个月,推迟了一周多吗?

生病又奔波,这些日子又大补的情况下,也是有可能的吧?

施润没太多想,去柜子里拿了卫生棉垫上。

歇了一会儿,下楼,进房赔姆妈。

五点,医生会从医院过来给姆妈做一天下来的检查。

白天到晚上九点,是一位具有医学素养的高级看护看着姆妈,吃药,量体温血压,看监护仪数据,打针这些,看护都能搞定。

一天到晚家里都有人在,叔叔就没请太多人,以免让姆妈觉得和在医院一样拘束,不自在。

施润进去房间,护工刚给姆妈量完体温。

“情况怎么样?”

“女士这几天的身体情况算稳定,是张医生用药的缘故,两天后要进行一场腹部的小手术,为十六天后的大手术做腹腔准备。”

施润听护工说完,冲姆妈弯弯唇:“阿姨再坚持半个月。”

萧雪政四点半从公司回来临湖别墅,进家门先去姆妈的病房。

门推开,姆妈微微扭头,嘘了一声。

施润趴在床沿睡着了,侧着脸蛋枕着自己白白的胳膊,许是睡得香甜,半边脸粉嘟嘟的晕起来,气色极好。

萧雪政垂眸看着,把随意拎在手里的西装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小女孩身上。

这几天没和她睡,上半夜他给姆妈守夜,下半夜可能忙工作,太晚就不回卧室,但知道她睡眠不好,有时候三四点听见她的叫声跑进卧室,她做恶梦了。

问她做的什么噩梦,她扑在他怀里不说。

但萧雪政知道的,她对捐肾有恐惧,她一个人在悄悄忍受。

每次看见她吃苦瓜,反胃却极力捂住小嘴,他心里面的难受感觉形容不出来。

抱着她的时候总是闭着眼睛,亲她的时候也闭着眼睛,不能看她那双大眼睛,看了内心就崩溃了,被愧疚吞噬得难以呼吸。

施润晚餐时才醒,饿醒的。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点身体就发出要吃饭的信号。

姆妈陷入昏睡,施润抱着叔叔的西装外套轻手轻脚走出去。

萧雪政就站在姆妈病房外开放式的大客厅门口,面向门外,背影被光束削得凌厉高大。

男人扔掉烟头转过身,单手插着西裤口袋。

“身体没什么问题?”

施润摇头,“很好啊,怎么这么问?”

萧雪政抬手,略粗粝的拇指摩挲她的鬓角:“回家时发现你在睡觉的次数比较多。”

两人走到餐厅坐下,施润说:“每天闷着容易导致犯困吧,叔叔,同学跟我说这一周有外聘的高级教授讲课,比较重要,我能去上课吗?就一周。”

“你打电话给张医生问问,他同意,我这边没问题。”

跟张医生沟通后,施润心情振奋了点,回到卧室,抚摸着书包,整理好课本。

说实话,每天在家无所事事数着捐赠的日子,没恐惧感都要熬出恐惧

感了,还要在叔叔面前装出一副她心态很好的样子,很累。

……*……

翌日,施润回到学校。

下第一节课后,她去了趟洗手间,发现垫着的卫生棉还是很干净。

昨天下午分明有一条血迹,但是之后到现在就没动静了。

身体方面没有不适,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中午回寝室休息,施润跟周蓓赵明明问了这个问题。

两人听完都十分骇人的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

周蓓看白痴地看着施润:“二十岁,女,有x生活,例假推迟还能是什么原因啊笨蛋润!”

施润当即懵住,不太能反应似的,许久,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赵明明鄙视又担忧:“傻妞,需要我给你去买棒棒验验吗?”

施润双手抓着床单,身体逐渐冰凉一片。

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和叔叔的那种事,都交给叔叔,这一个月俩人总共做了几次?

两次好像,每次他都有做措施的啊!

不对……

上个月二十号,他在s市抓到她的那天晚上,他生气硬来的那一次,之后她逃跑,他手术,忙乱中哪里还记得事后避孕!

施润大脑发懵地跑出宿舍,跑出学校,两条街外有家正规的药房。

走进去问售货员各种牌子的验孕棒都买上一支,出来去隔壁的超市买了一瓶水,东西装进书包里。

没有回卧室,找了一栋安静的教学楼,施润躲进洗手间。

满额头的汗,手指发抖地拿出一个验孕棒,从没用过,心急又无措,仔细地看过说明书研究许久。

在马桶上坐下。

滴尿后,屏息的等待,出现一条很粗的线,施润瞟了眼说明书的当口,第二条很浅的线出来了。

她大脑轰地一声!

洗手间光线很暗,跑出格子间凑到窗户口看了半天,看到了浅色线条,她却不确定。

喝光了一瓶水之后,等待半个多小时,拿第二根第三根同时验。

结果是一样的,一条粗线,一条浅的,紫红的,充斥着她的眼睛。

施润洗净双手,冰凉的手指抱住脑袋,心跳很快,快要跳出身体。

是怀孕了吧?

三根都显示两条线。

但是网上也说验孕棒不准的。

她……竟然怀宝宝了?

叔叔给她的宝宝,在她的肚子里藏着了,藏了一个月零几天了都。

大脑里白茫茫的一片,错乱得无法思考。

施润在洗手间僵立了一会儿,面孔苍白,呼吸凌乱。

看看时间,两点了,她背起书包,心绪乱糟糟地去了课堂。

周蓓和赵明明问她,她闪烁其词,没说买验孕棒验了。

下午放学回到临湖别墅,施润努力控制着脸上的正常情绪,不让家里人瞧出什么异样。

好在叔叔下班晚,她一个人吃的晚餐,去看了眼姆妈,看护问她上下楼梯的运动今天做没做?

施润撒谎,说在学校午休的时候做了。

浑浑噩噩的,七点不到就钻回卧室。

有他味道的床上,施润用被子裹紧自己,真正安静下来,才敢伸手慢慢地钻进衣服里,抚摸小腹。

很平坦的小肚,联想不到里面有颗小种子了。

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陌生,茫然,震惊,也许心底还有得知自己当母亲的一点点本能的喜悦,可是不敢喜悦。

宝宝不知道她要捐肾,急急忙忙地就来了。

她该怎么办?怀孕的情况下能捐吗?不能吧……

晚上,施润犹豫到半夜,听见萧雪政开车回来的声音,也没下楼。

他回房洗过澡,在床边站着看了她一会儿。

施润装睡,几度想要告诉他可能怀孕的事,临到头,却又总是打了退堂鼓。

后来他下楼陪姆妈,一整夜都没上来。

第二天,施润先去学校露面,上午九点从学校南门打车,去往学校附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