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有一个许诺到兑现的时候。
咖啡色的实木地板,有漂亮的木纹。
鞋柜就在门边,有三级,放着木屐、拖鞋、布鞋、高跟鞋、皮制长靴……全部摆满了。再过去是有推拉门的壁柜,放着被子什么的,也可以睡人。还有衣柜,这里面的衣服就多了。床铺在正中间,两边都摆着床头桌,上面放着小摆件、床头灯。
夜晚九点,刚刚洗过澡,陆奥穿一件宽松的浴衣,微湿的长发披在肩膀上面,正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手边就是书桌,手上拿着一本台历,从她翘起的嘴角,嘴里轻轻哼着什么歌曲,很明显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开心,满满的憧憬和期待。
直到光线变暗,陆奥反应过来,她一抬头陡然发现黑发马尾的女子站在自己前面,拍一拍胸口,波涛汹涌:“长门姐,你是猫吗?走路没有声音的。差点吓死我。”
“脚步声那么大都没有听见,看什么那么开心、专心?”长门把什么放在陆奥的书桌上面。
“一个台历,我还以为是什么书……”长门问,“最近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注意时间。”
“没什么事……”陆奥下意识回答,她顺手把台历放在书桌上面,然后看到放在旁边的一大片西瓜,还有一碟子点心。
才加入镇守府,小心、谨慎、客气,另外也只有几个认识的人,长门基本和妹妹陆奥在一起。事到如今,她算是彻底融入镇守府,陆陆续续地也认识了许多朋友,平时教导自己的俾斯麦算一个,还有扶桑、山城、黎塞留、兴登堡等等。即便如此,两姐妹的感情丝毫不减,关心着妹妹。
陆奥拿起西瓜,趴在窗户边吃,主要是为了避免西瓜汁、西瓜籽掉在地板上难处理,很快吃完西瓜扯了一张纸巾擦擦嘴擦擦手,扔进垃圾桶,又拿起一块点心,犹豫不决。
“怎么,点心有问题吗?”长门说,“放心吧,不是高雄做的,是扶桑做的。”
“没问题。”陆奥捏捏肚子肉,忧心忡忡,“我只是担心……夜晚、睡前吃那么多,很容易长胖的,我不要。”
长门说:“多锻炼一下就好了。”
除开训练,长门每天早起跑步锻练身体,同时还是训练室的常客,柔道、空手道还有剑道全部擅长。她的身材匀称欣长,浑身上下除开胸前找不出一点赘肉,体脂率低。
相比之下,陆奥除开偶尔在厨房帮忙,性子散漫,一整天就坐在哪里看书、嗑瓜子聊天或者对着镜子学习骚蹄子、狐媚子手段。她的体脂率高,当然也就在有肉的范围内。
长门又开口:“没事的,陆奥一点不胖。”
陆奥说:“在列克星敦的眼中,提督不管再胖都不胖……”
“我不是列克星敦。”长门说,“陆奥真的不胖。”
陆奥听到长门坚持,心想肯定没问题,同时作为女孩子,也没有办法拒绝点心,总算下定决心。
长门突然问:“陆奥你明天有什么事吗?”
陆奥吃着点心:“什么?”
原来长门这时拿起了台历,只见台历上面画了许多把叉,圆圈就是明天,她把台历递到陆奥的面前。
“好事,天大的好事。”陆奥说,“姐姐猜一下。”
长门想了想,最近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她摇摇头。
陆奥左手捧着脸,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她开口:“长门,你的妹妹明天要嫁人了,就要成为人妻了。”
长门蹙着眉头,她还是不理解。
陆奥解释一下,翔鹤在烟火大会之后成为婚舰,问过提督,大家约定半个月,眼看就要到了。
“原来如此……恭喜你了。”不知道为什么,长门的笑容看起来似乎有一点勉强。
陆奥傻笑。
长门恢复过来,至少表情看不出问题,其实还是有一点,她问道:“你们以前躲着藏着,生怕给别人发现,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卿卿我我了。”
还不是婚舰,算是偷情。即便没什么大不了,说到底还是有一点担心。陆奥想到那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她说:“姐姐你在说什么?”
“装,你继续装,你们两个那点名堂,镇守府谁不知道?”长门说,“威斯康星说过,大家那里也听说了。甚至光是我就撞见你们好几次,只是默默走开,没有提醒你们注意。居酒屋的厨房、秘密花园、小树林里面,图书室角落书架间……”
“啊,我不要做人了。”陆奥只是说得起劲,根本没有羞愤。
“说真的……”长门说,“明明还不是婚舰,陆奥你那么随便,真的好吗?”
长门说:“你不怕别人说你是随便的女人,背后编排你吗?”
陆奥哼了一声,她说道:“她们现在也喊我骚蹄子。”
长门说:“这么轻易把自己交出去……”
“姐,你都提好几次了……”陆奥说,“没事的,提督承诺过了,不是玩玩,我成为婚舰早晚的事情,只是少了戒指。”
事实上,一个舰娘可以轻易察觉恶意,根本不担心遇到渣男。许多人就说了,当着上天、大海的宠儿,一个女孩子最害怕的事情不用担心。
“男人的承诺……”长门说着,肩膀耸动了两下。
“姐姐怎么那么像被男人抛弃后疾世愤俗的女人……”陆奥说,“提督肯定会信守诺言。”
长门说:“万一呢?”
陆奥说:“没有万一。”
长门盯着陆奥,陆奥没有退缩,最后还是长门放弃了:“好吧,没问题,肯定会给你戒指。”
长门又笑了一下:“不过你那么积极、主动,不怕……嗯,男人总是对轻易到手的东西不重视。”
陆奥惊讶说:“姐姐你还懂这一个吗?”
“不是你给我说的吗?”作为优秀的骚蹄子,陆奥没事就喜欢研究男人,起码掌握数十种对付男人的套路,像是某个人以前看过的《女神日常修炼手册》,只要愿意,轻而易举写出一本来。长门没少听陆奥说,虽然不怎么在意,还是记得一些。
“提督不是那样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你主动小看、轻视你。相反你只要拒绝一次,他会对你敬而远之。”陆奥说着笑起来,“呵呵,他平时说起女猎人就冷笑,不喜欢主动追求女孩子,如果不是提督肯定没有女朋友。”
陆奥趴在窗台:“偏偏就是提督,还有那么多婚舰。你不着急,他根本无所谓。小女仆反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无怨无悔、任劳任怨跟着他身边照顾他那么久,不表白,苦苦等了那么多年才因为一场游戏顺水推舟获得戒指。还有,算了,类似的例子实在太多,数也数不清。”
长门把台历放下,嘟嚷一句:“我承认人是不错,做一个提督没有一点问题。但我实在想不到他到底有什么出彩、出色,有魅力的地方,值得你们那么人喜欢。”
陆奥突然说:“姐,我突然发现你对我和提督结婚的事情很抵触呢。”
“没有啊。”长门说,“以前刚刚认识你,偶尔看见你一个人孤单落寞的样子,对你那个抛弃你们的提督深恶痛绝,但还是希望他可以待在你的身边,你就不用伤心了。我绝对是希望你们结婚,你能够成为婚舰的,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陆奥想到什么,她一下偷笑起来:“姐姐放心吧,就算我成为提督的婚舰,还是姐姐的妹妹。”
“妹控姐姐,姐姐吃醋的样子好可爱。”陆奥调皮说,“长门?不,长萌。”
陆奥迫不及待,根本没有矜持,次日,一到时间把苏顾堵在走廊。
苏顾说:“我知道。”
陆奥坐在床边,苏顾单膝跪地求婚,然后把誓约之戒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没有太多可圈可点的地方。想一想,陆奥吻了吻戒指,然后忘情把苏顾扑倒,大白天的自然不会做什么,但什么也不做显然也不可能,当陆奥走出房间时,俏脸微红、鬓发散乱,不知道算不算。
“骚蹄子得到戒指了?”
“二十太太。”
公审大会是一个,平时两个人的表现又是一个,在镇守府里面,只要明眼人都知道,陆奥成为婚舰没有一点问题,所以她成为没有引起什么风波、议论。最多就是起哄那么一下,还因为陆奥根本不会害羞,相反得意洋洋,起哄几句就不了了之。
倒是调侃苏顾的人比较多。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陆奥骚蹄子、榨汁机,提督你注意保重身体。”
“来来来,大家来打赌竞猜,提督明天几点钟起床?能不能起床?”
“我赌提督能起床,但是由陆奥扶着出来。”
故事的重点在晚上。
苏顾没有选择在自己的房间,选择在陆奥的房间。
陆奥坐在床边:“提督,睡觉了吧。”
“嗯。”
陆奥还是没有那么大方,扭扭捏捏:“那个……”
“陆奥那么着急吗?”
陆奥拍了苏顾一下,她真不是害羞的人,这下挑衅:“提督不行吗?”
嘿嘿嘿笑着,苏顾慢慢放倒陆奥,一边亲吻她的柔软的唇瓣,一边分开她的浴衣,把手伸进去,摸到光洁的背。果然,浴衣下面是不穿内衣的。
当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口倾泻进来,偶尔还有灯塔不断旋转的射灯照过来,陆奥被扒得干干净净,露出优美的身段,白如象牙的肌肤。
“提督……”看起来色气,平时话说也大胆,实际上陆奥的表现青涩得可以,她相当紧张,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古人诚不欺我。
平日里每一次都不尽兴,每次到最后一步偃旗息鼓,今天终于可以了。苏顾搂着陆奥,感受着她的肌肤传来的热量,突然想,那么热,是不是第三号炮塔要爆炸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自己快要爆炸了,再不继续的话。
苏顾按住陆奥,分开她的双腿……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有一些温暖的事情正在发生。
尽管劳累了大半夜,光线照进房间时,苏顾比陆奥更早醒过来。
“不行啊,这样下去的话。”
“必须好好锻炼身体了,必须好好进补,补充营养。”
苏顾爬起来,活动脖子,伸一伸懒腰,找到水壶给自己倒一杯水,就坐在床边看陆奥裹着薄薄的被子,平时总是绾起来的长发在枕头上散开,如乌云一般,想起夜晚发生的事情点点头,骚蹄子就是骚蹄子,果然没有错,第一次是差了那么一点味道,第一次后立刻成长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温暖的怀抱消失不见的原因,反正陆奥很快醒过来:“提督醒了?”
“起来了,准备吃早餐了。”苏顾自然醒的情况,时间肯定不早。
陆奥慢慢坐起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吻痕什么的更不说了,长发凌乱地贴在肌肤上面,慵懒又妩媚的样子,让人想起那一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陆奥从背后抱住苏顾,伏在他的肩头,双手在他的胸膛乱摸,然后是小腹,往他的耳朵吹气:“早餐,吃什么早餐?”
耳朵痒痒的,软玉温香带来惊人的碰撞感,还有娇媚的声音,苏顾完全把持不住,早餐吃什么呢?
八点半到食堂,很多人已经吃完了,苏顾和陆奥才到。
密苏里看着两人,咯咯咯咯地笑:“一个面容枯槁、脚步虚浮,一个满面荣光。”
苏顾解释,陆奥挑衅望向密苏里,她和密苏里是对手。
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傍晚时分,有人拖着拉杆箱回来,奥马哈总算是把自己宪兵队的工作交接完毕,回来了。
又过了几天,外出远征的姑娘回来了,苏顾没有安排她们再出去,说好的,等到所有人在镇守府,一定要举办一次盛大的晚宴,庆祝所有人回到镇守府,明天是崭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