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逸闻言转过身来,低头看了一眼沐芷汐,看到她眼中隐隐含着的泪光,心中一动,捧起她的脸,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男子的气息突然压下来,沐芷汐“嘤-叮”一声倒在了他怀里,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唇齿间的柔软触感让她知道这一切的感觉有多么真实。
得知了东方逸的身世后,她由衷地感激慕容将军,当年若不是慕容将军把东方逸带出了宫,恐怕这世上早已没有东方逸这个人。
一记绵长而密集的深吻过后,东方逸才放过了她,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轻抚在她脑后,将她搂在怀里,体内的躁动让他有些难受,便干脆站在原地等着气息平稳下来,再这么憋下去,他迟早得憋出问题,今晚皇祖母已经为他们赐了婚,看来他是得早些挑个好日子了。
沐芷汐早已气息紊乱,脸上飞上了两朵红晕,身子也软成了一滩水,窝在了东方逸怀里,就势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沐芷汐想起他靠内里维护心脉的事,心中隐隐有些难受,她突然好怕他的内力有一天会突然消失,然后东方逸就会心力衰竭而死,她就再也见不到他。
“东方逸……”沐芷汐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语调中带着淡淡的鼻音。
“嗯……”东方逸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不管怎样,我都要你好好活下去。”沐芷汐吸了吸鼻子,她早已熟悉他的气息,熟悉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一切……如果真的失去了他,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头顶传来东方逸的轻笑声:“怎么,人还没嫁给我,就担心自己今后会守寡了?”
这煞风景的话让沐芷汐不由一恼,抬手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这男人懂不懂得什么是情趣?
“如果你不慎英年早逝了,我可不会为你守寡,我爹可是准备好了一册子的青年才俊让我挑,虽然是二婚,但以我沐家大小姐的身份,再嫁出去应该不成问题……”沐芷汐抬头笑看着他说道,向来璀璨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却好似蒙了一层白雾,迷蒙得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东方逸忽而掐了一下她的小腰,咬牙道:“你敢!”
沐芷汐假意喊了一声“疼”,气鼓鼓地瞪着他道:“那你别死啊,死了还不让人改嫁,哪有你这样的……”有本事一辈子抓着她不放啊。
“就算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东方逸盯着她阴恻恻地说道。
沐芷汐“扑哧”一声笑了:“你这话的意思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吗?”
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沐芷汐放开了搂在她脖子上的手,低头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只荷包递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听说女子在七夕这天都要亲手做一只荷包送给心上人,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花了我不少时间呢,虽然有点丑……”
东方逸接过来细细翻看了一遍,俊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这……已经不能用“丑”来形容了吧?这上面歪歪扭扭又像藤蔓又像水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咳,其实也不算很丑……”东方逸轻咳了一声,昧着良心说道,幸好他对女子的女红不是很看重。
沐芷汐闻言心中大悦,这荷包做成这样,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目,东方逸竟然还能看得下去,真是令她感到意外,欣喜地说道:“那你以后佩戴起来吧,等我有空再给你多绣几只,轮着戴……”
虽然东方逸没有佩戴荷包的习惯,但习惯是可以养成的嘛,况且他带上了这么一只荷包,就好像被她做下了记号,等于告诉了别的女人那是她的男人。
东方逸闻言俊脸顿时扭曲了,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果真低头把荷包挂在了腰间,虽然空荡荡的看起来有些奇怪,但也算完成了上级的指示了。
两人又在长乐宫待了一会儿之后,才沿着原路出了宫,坐上马车回了逸王府。
*
承安殿里的宴会刚刚散去,大臣们纷纷携着家眷告辞。
在东方逸和沐芷汐离开后,东方俊又喝了不少酒,俊脸微微发红,向来温润的眸子里也露出了几分醉态,一一接受了大臣们的再次道贺后,便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回到了东宫。
“殿下,奴才已经备好了热水,殿下可要现在沐浴更衣?”东宫的小太监见太子回来了,连忙上前伺候道。
“先不急。”东方俊挥退了小太监,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内室。
内室的布置很简单,却又十分雅致,秉承了主人一贯的风格,墙上挂着几幅江山风景图,或秀美瑰丽,或磅礴大气,描绘的不仅是风雅,还有作画之人的雄心壮志。
东方俊觉得头有些晕沉,脑子却十分清醒,抬步走到了桌案前,自己动手研了墨,抽出宣纸作起画来。
描绘了太多遍的江山风景图,他随时可以信手拈来,然而今天他的笔一落下,不知不觉就勾勒出了一个女子的轮廓,等到他发觉过来的时候,画上的女子已经被画得极为传神,眸光流转,仿如天上的繁星般璀璨,却又令人可望而不可即,一颦一笑间带着狡黠灵动,又从容大方。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喜欢上她的了,或许是她低头浅笑时的某一个瞬间,或许是她面对他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的时候,抑或是见到她的第一眼,只知道等他发觉的时候,她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底,挥之不去。
东方俊细细凝视着宣纸上的女子,手中的笔忽而滴落了一滴墨水,瞬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东方俊怔了怔,忽而再次提起笔,就着那滴墨水在宣纸上继续画了起来,将那滴墨水勾勒成了一轮圆日,随后是山是河,万里江山成了女子身后的巨大背景,一轮圆日从东方缓缓升起。
“谁说美人和江山不可以兼得呢?”东方俊盯着宣纸上墨迹未干的新画,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偏偏两者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