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长沙城。

皇宫内再度有喜讯传出。

刚刚被皇上迎娶进宫不过月余时间的宁妃岳玥也为皇上诞下公主。

大宋三公主赵玥雅。

皇宫内的灯笼红纸等才刚刚被撤下去不多时,便又再度浮现张灯结彩的景象。

自皇上从临安回来以后,皇宫中可谓是喜事不断。

先是香妃韵景为皇上生下公主,再是皇上同时迎娶香妃、宁妃以及端妃进宫。现在又是宁妃为皇上生下公主。

而知道乐舞也已经怀孕的人算算时间,大概再过那么几个月,端妃娘娘也该生育。

好在皇上也并没有铺张的意思,不然光是操办这些喜事,便是不小的开销。

大宋朝廷虽赋税丰足,但开支也同样极大,并没有多少余钱,还真经不住皇上大手大脚挥霍。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

拓跋、佘拓、司空以及武家的使者便是到得成都府外。

他们都出自军中,是佘拓立、拓跋午等人最为信任的亲信嫡系。同时也是口才不俗,心思活泛之辈。

佘拓立等人显然对这次投诚颇为看重。因为这条路才是四家最佳的选择。

只此时大战将至,成都府城门已是禁严。

四家使者到得成都府北门外,只见到已经有百姓在外面排起长队。进城的速度极为缓慢。

为防止有敌军间隙进城,蜀中军区的将士们在城门口仔细盘查。

个个进城的人不仅仅需得有大宋百姓的造册证书,还需得仔仔细细交代家居于何处,为何要到成都府来。

再有那些江湖人士们,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也都需得在进城以前由大军暂且保管。

要不然,便别想进城。

这都是需要进行登记的,无疑颇为繁复。

四大家族的使者面面相觑。

以前他们也听说过宋朝普查人口,给大宋百姓发放什么“身份证”这样的事。当时,只觉得大宋皇帝如此有些吹毛求疵。

毕竟这虽能让宋国朝廷知道国内有多少百姓,但却极为损耗人力物力。单单为这事,宋朝廷就免不得再要多设立衙门。

而现在,他们自是看到这种人口普查的其他作用。

在这样的盘查下,他们军中的探子想要混进城内,真是较之登天还难。

更让他们吃惊的,就是宋朝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在成都府境内实现人口普查。

宋朝府衙的办事效率可谓颇为惊人。

然后,拓跋家的使者说道:“诸位,成都府有宋军将士严加盘查,我们如何是好?”

他们可以装扮成江湖人士前来,就是为掩人耳目。却没想过,成都府内竟会如此戒严。

毕竟以前大宋几乎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只这却是因为以前大宋还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而等具备这样的条件以后,战场也已转移到大理、新宋境内。

司空家的使者微微皱着眉头,道:“看着盘问的速度,怕是极为严密,我们想要混进城去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要想进城,只怕我们得……坦明自己的身份。”

“可这里人多眼杂……”拓跋家的使者又道,脸上有着极重的担忧之色。

纵是佘拓立、拓跋午等人没有特别进行交代,他们这些人也都知道,投宋的事情绝对不能有半点风声泄露出去。

毕竟女帝不好对付,若是得知此事,极有可能会作出什么应对,阻止四大家族投宋。

司空家的使者道:“不如我先上去试试?”

其余三家使者都选择默认。

然后,司空家的使者便下马,向着城门口走去。

他从队伍旁侧过,直到队列前面,大宋士卒的近前。

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有士卒对着他轻喝道:“勿要插队,快快到后面排队去!”

司空家使者在军中也是有实权的人物,被这般轻喝,差点恼怒,但却也不得不将怒火强行压下去。

他沉着脸,向着城门口那官阶最高的将领走去。

这从甲胄、服饰上就分辨得出来。

“止步!”

但他才刚刚走出几步,却又是被士卒拦住,“你要做什么?”

甚至连周围的将士都带着防备之色看向他,眼神颇为有些不善。

其实这倒也怪不得这些将士们态度不如何和善,而是他们实为成都府守备军军卒。军中多数都是新丁,此时面临大战,心中紧张,对这盘查之事不敢有半点懈怠,态度自然会要显得生硬许多。

这司空家使臣只得又止住脚步。

他原本是想直对那将领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让其为自己通传城内宋军主将。现在,这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只得对着面前的年轻士卒道:“我乃是西夏中人,特来求见城中主将。还请代为通传!”

而他西夏两个字刚刚出口,在他面前的士卒眼眸就已经是瞪起来,如临大敌。

“铿锵!”

士卒霎时间将腰间佩刀给拔出来些许。

这让得旁边的士卒都是有些紧张,连忙围拢过来。

司空家的使臣心中苦涩,却也只能连连道:“我非有敌意,是有秘密军情来报。你们这是要做甚?”

好在,这边的动静终是惊动那个在城门口正下方站着的千夫长将领。

头戴红缨的千夫长将领向着这边走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这总算让得这些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阵仗的新兵蛋子们没有将这司空家的使臣给捆缚起来。

待千夫长到近前,那拦下使者的年轻士卒道:“将军,这人说他是西夏人,有秘密军情来报,请求进城求见主将。”

千夫长将领打量司空家使臣,“西夏来人?你是何身份?又有何军情?”

司空家的使者自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其来意说出来,只道:“这件事我只能和你们主将说!”

千夫长将领面上露出狐疑之色,嘴里道:“主将又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他怕也是担心这个司空家的使者会是什么高手。

这样的人若是带进城去,很可能会在城内造成什么慌乱。

司空家的使者此时心中已然实在骂娘了。

他也没想这些士卒会这么难缠,而以他的阅历也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些士卒都是新丁。

哪怕是这个千夫长将领,只怕在军中任职的时间也不长。说不定,便是宋朝科举中提拔上来的。

他犹豫道:“烦请代为通传都不行?”

千夫长将领轻笑,“现在你们西夏可是要和我们大宋打仗,我们又怎会让你去见主将!”

司空家使者没有办法,稍作沉吟,只得道:“那替我转交封信总是可以?”

负责城门盘查之事的千夫长将领这回总算是没有拒绝。

司空家使者又向他们借过纸笔,将自己等人来意写在纸上,又交给千夫长。

千夫长将领让士卒送往城内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放这司空家使者进城的意思。

这使者也只能在城外等候着。

时间显得是那般的难熬。

直过去约莫半个时辰,才总算又见得那送信的士卒跑出城来。

士卒到千夫长将领身侧轻轻耳语了几句。

司空家使者正要问,就听得千夫长将领道:“我们主将已经看过信了,你回去吧!”

司空家使者微愣,“你们主将就没有其余的话要你们传达?”

千夫长将领道:“没有。”

这刻,司空家使者怒火中烧。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受到了城内宋军将领的轻视。

但是,他又能够怎样呢?

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后,他只得又问道:“敢问你们的确已经通传?”

千夫长将领道:“骗你作甚?”

司空家使者只得拱手,转身向着后面走去,神色极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