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仍是只怔怔看着吴阿淼。

吴阿淼潇洒进宫。

其后和君天放带着何家娘子到御书房内找到了刘公公。

刘公公知是皇上亲子到,忙不迭又将这事汇报给陈文龙。这事,赵洞庭已是跟他打过招呼。

陈文龙抛开其余杂事,领着吴阿淼几人,将李走肖送到了赵洞庭的寝宫中去。

而奶娘等,自是早已经安排妥当。

虽此时赵洞庭寝宫中诸女都不在,但李走肖这个堂堂皇子,自然并不会没有人照料。

吴阿淼、君天放两人见李走肖被安排妥当,也总算是松口气。

即便君天放有着伪极境实力,这些天护送李走肖也并不轻松。毕竟,李走肖是赵洞庭的血脉。

然后,君天放便回往武鼎堂去。

他不打算再往临安,而是留在长沙城内坐镇。

吴阿淼也带着何家娘子母子离开皇宫,往自己家中而去。

在路上,何家娘子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

出皇宫门,吴阿淼终是忍耐不住,回头对何家娘子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真不是坏人。”

何家娘子却是住脚,只点点头,仍是不说什么。

吴阿淼看她这副模样,似是心中下定什么决心,忽的又道:“好吧!我便实话跟你说了,我的确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就看上你了。若你信我,便和我回家,我以后必定善待你和你的孩子。若你觉得我是个……是个……哎呀,反正若是你不信我,我这便去替你置办宅子,再给你足够的银钱,保你和你孩子这些年都能衣食无忧。”

吴阿淼以前没什么钱,但自从到皇宫和赵洞庭相会以后,着实是家境殷实。

两个人的交情是没有半点水分的。

赵洞庭也深知吴阿淼的秉性,他很简单,无疑求个吃饱穿暖,口袋里有钱而已。

这点,赵洞庭自是会满足他。

再者吴阿淼作为副统领,俸禄也是极高。

何家娘子闻言,脸色瞬间再度羞红起来。

她瞧着吴阿淼,眼神幽怨而复杂。自是没想过,吴阿淼竟然会将这些话给明说出来。

好半晌后何家娘子才说道:“未亡人夫君尸骨未寒……”

吴阿淼点点头,“行,那我这便替你去置办宅子去。”

说着就要折道往前大街走。

何家娘子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咬得极紧,又低头瞧了瞧自己怀中的孩子。

这刻,她大概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低声道:“能否等我为夫君守孝过后再言?”

亏得是吴阿淼修为不俗,才将她这话给听到耳朵里。

这家伙也是个赖皮脸,听到这话便乐不可支地回了头,满脸喜色,“行,行。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说罢又道:“走,那你这便跟我回家。”

然后就带着何家娘子往他家中去了。

至于柳红会是如何态度,这并不在吴阿淼的思考范围之内。不是他无情,而是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颇为普遍。

以前赵洞庭纠结于和诸女之间的感情,实是因为他受后世的观念所影响。

大宋江南东路歙州城。

这里距离临安府还有约莫十余日的路程。

经过这些时日,赵洞庭、文天祥等人率着大军也终于是赶到这里。

数千将士,其阵仗自是惹得不少人驻足观望。

而同时,陈文龙派出的信差也是以八百里加急紧追到这里。

赵洞庭等人到歙州以后,在歙州府衙内落座。

信差也跟着到府衙。

在歙州知州陪着赵洞庭等人时,有府衙官差匆匆跑到正堂外,跪着禀道:“皇上,府衙外有皇城信差求见。”

赵洞庭点点头,“宣!”

官差便又忙向着外面跑去。

赵洞庭眼中有些些微笑意划过。

他自是隐约猜测得到这信差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从他离开西夏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李秀淑那边也应该是布局得差不多了。

很快,信差就便带了府衙内。

到正堂外给赵洞庭行礼不提。

赵洞庭接过他的信后,看到那封西夏来信,脸上露出果然如此之色。

既然连大宋密探都已经探知女帝要攻宋之事,那这件事情,便就距离天下皆知不远了。

再看到陈文龙所书的那封信,他才微愣。

十岁出头的举生,而且在殿试中表现也颇为不俗。

这哪怕是赵洞庭也为之诧异。

虽他编撰的大宋经济学教科书因受自身限制,颇为浅显。但也没想过,能有十岁出头的小毛头孩子就对此颇有涉猎。

而陈文龙在信中还言,李照恩虽有实才,但心性纯真,臣以为,如这等考生,因拖后延用。

赵洞庭当然明白陈文龙的意思。

虽然大宋官场现在颇为清朗,但再清朗的官场,那也是摊浑水,不是没心机的小孩就能够随便玩得转的。

陈文龙所说不无道理。

稍作沉吟以后,赵洞庭、将信收到衣袖中,坐回到主位上。

他环首看过旁边的文天祥等人,说道:“西夏欲要攻宋了。”

文天祥等人尽是惊讶。

赵洞庭前往西夏之时,在长沙都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便是文天祥也不知情。

哪怕到现在,他都仍然不知道赵洞庭去过西夏的事情。

当下,他只惊呼道:“皇上,西夏和我朝结盟以来相处融洽,何以要突然发兵攻打我朝?”

赵洞庭耸了耸鼻子,道:“这事说来话长,朕等会儿再和军机令你细说。”

然后他让人奉上纸笔,给陈文龙回信。又让信差带回去。

信中,赵洞庭只是说若是李照恩得以高中,暂且先压下不任,等他回到长沙再做定夺。

虽此时如李照恩这样的年幼大才只是个例,但谁也不敢说以后大宋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天才。

这事总得是要有个妥善的处理的。

而等信差离去以后,只不多时,堂内众臣便也都散去。

赵洞庭仅带着空千古和文天祥两人在府衙内散步。

在这个过程里,他将自己到西夏之事,再有李秀淑为他生下李走肖之时,都告诉了文天祥。

虽文天祥的兴国军区只是镇守江南西路、福建路两路。但他毕竟是军机令,这等军中大事,赵洞庭不愿瞒他。

文天祥听过以后,脸上不禁浮现喜色,道:“皇上,若此事成,以后西夏便将成为咱们大宋属国?”

赵洞庭道:“朕是这样答应女帝的。只前提,是西夏那些人需得老实才好。”

他并非是必须要将西夏覆灭,但大宋旁侧,却绝对只能有真心依附于大宋的属国存在。

文天祥轻轻点头,又道:“那皇上是打算如何应对西夏的那些兵马?”

赵洞庭答道:“朕的意思,是让祥龙军区和蜀中军区前去应对。”

文天祥不禁沉吟,“可祥龙军区中暂且只有天魁、天雄、天捷、天勇四军都是老卒,天牢、天慧两军尚在组建。蜀中军区更是只有天伤、天贵、天猛三军,且天伤军刚刚换帅。单凭这两大军区之力,要想如皇上您所想那般将西夏大军逼迫到不得不降的境地,是不是有些为难了?”

赵洞庭闻言轻笑,“军机令莫要忘记,在祥龙军区内,可还有襄阳府守备军和夔州守备军。如此算下来,祥龙军区和蜀中军区的兵员此时接近十万之众。西夏虽是倾全国之力,又如何会是我们大宋十万将士的敌手?”

“再者……”

他眼中有些些微亮光划过,“女帝让西夏各大军司都派兵攻打咱们大宋,看似是有要玉石俱烧的决心,但实际上,朕以为她这是在给朕创造机会。西夏禁军战斗力还算不错,但若加上各大军司的那些兵马,也就未必了。”

文天祥不禁动容,脱口而出道:“皇上的意思,是那些军司兵马,并不会真心听命于李秀淑?”

“听命……”

赵洞庭笑道:“但凡他们不想被女帝当做棋子摆布,莫说拼命,能够不起兵造反,怕都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