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情人独无双(2)(1/1)

有时,他故意逗她,任她说得口干舌燥,只是风淡云轻不动声色的继续作他的素描。她恼羞成怒,凶巴巴的把他的本子夺过,就着页页斐然的景致胡乱翻弄起来。

本子前半部分的每帧画几乎都以云入景。这么简单的物事竟也绘画得姿态各异变化莫测,动人心魄。但总观,又给人一种冷凝的感觉。

后来的画,云的踪迹渐渐隐去,景物开始繁复起来,笔触也渐见柔和,恍惚间竟给人一种错觉,作画者在描绘这些景物的时候,似乎面带微笑,嘴里悠悠衔着半根青草,未惧时光流转,年华如殇。

枕在他坚实有力的腿上,她晃着脑袋,问他后来为何不画云了。

他淡淡道:“有时候我们看到云浮在半空,安静怡不事活动,其实不然,它一直在飘移着,只是以我们看不懂的姿势罢了。”

“……”她似懂非懂的晃了晃脑袋。

耳边听到他轻轻的笑,隐着不见天日的宠溺。

过了好久,在她以为早已没了下文眼皮渐重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他越发清淡的声音。

“而现在我有你了。”

仿若天籁。

只是没来得及深究,她便徐徐合眼睡去。

这一辈子,能在情人的怀中这样睡去,即使突然沉进永世的黑暗,即使年华在十分钟老去,又还有什么是值得遗憾的。

朦胧之际,感觉到他温热的唇在她眼皮上怜惜的吻过。

时间,仿佛就这样停顿下来。

以前不懂他所说,离开他以后,再想起这段岁月,他的一言一笑,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含意。

他是如云似风一样的人,从不曾为谁而驻足。可是,他却为她停下过脚步,心甘命抵的。

听Susan说,现在的他们就像鱼和水,蓝天和白云,契合无间。

手指紧紧抓着路旁的栏杆,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刚平复的心律又剧烈起伏,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铃声传来。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新的信息。陌生号码,内容和名字却熟悉,微微跳动的荧幕写着:

“悠言,你这人,怎么说?还真是该打。回G城几个月了,也不通知一声。还是Susan露了点儿口风我们才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想来你也必定忘记了,明天我们有场聚会,算是提前为我庆个生,只是同系几个老同学小聚,不该不到。晚上八点三十分时代广场“lavender”会所恭候大驾。许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