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九章为什么他喜欢的姑娘,都是(1/1)

这声低喝如当头喝棒,墨容晟真像挨了一闷棍似的,身子晃荡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他不是没猜测过宋皎的身份,但那位淑妃存在感太低,阖宫上下都把她忘了个干净,他实在是没想起来,只当宋皎是宗亲里的千金,也不怪他这样想,墨容一脉人丁不旺,他皇兄待宗亲向来宽厚仁慈,常有一些沾亲带故的宗亲子弟在宫里小住。又或者是哪位宫妃的闺友,来宫里做客的,他心心念念要搞清楚宋皎的身份,又怕动静太大,让皇兄知道,到时侯挨呲达,故而暂且放着,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是淑妃!

可她哪有一点宫妃的派头,穿着素净,说话温吞,看他的时侯,含羞带娇,就像未出阁的姑娘一般。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跟失了魂似的跑掉了,剩下宋皎莫名其妙,问银铃,“他怎么了?”

银铃说,“还能怎么了,知道您是淑妃,吓着了呗。”

宋皎说,“我瞧他气度不凡,也住在宫里,应该是位贵人,怎么就被一个宫妃吓着了。”

银铃瞟她一眼,“再怎么气度不凡,那也是有君臣之分的,您是皇上的人,公子再尊贵,见着您那也得行礼请安,马虎不得。”

宋皎无不遗憾,“现在他知道我的身份了,恐怕以后不会与我来往了。”

银铃大惊失色,“哎哟我的主子,您怎么还盼着与他来往啊,赶紧打消念头吧,您不想活了!”

宋皎抬头望月,“深宫寂寂,难得有人与我谈诗作对,打发时间,我当他是朋友而已。”

“主子不能和男人做朋友。”

宋皎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那厢墨容晟失魂落魄的从桂花林里跑出来,到了人多的地方,他放慢了速度,但仍是疾步行走,直直的冲着太明湖去,让人有种他要跳湖的错觉,待看清是晟殿下,都暗暗吃了一惊,不动声色的跟上去。

墨容晟一口气跑到湖边,脚下就是亲水台,流水哗哗响在耳畔,他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造化弄人,为什么他喜欢的姑娘,都是皇兄的女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淑妃,他仰头长叹,不公平,老天待他不公平啊……

他是性情中人,又有一股子浪漫气韵,心里郁结难散,想着湖边没人,又有哗哗的流水声做掩护,一时间对月跪了下来,捶胸顿足,悲愤得不得自己。

跟过来看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赶紧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他,“殿下这是怎么了?”

“殿下,您快起来啊。”

“殿下,可是遇着什么难处了?”

人群里有他平日里一起结伴玩耍的狐朋狗友,大概知道他的性子,打趣道:“殿下这是在向广寒宫仙子叙说衷情吧?”

墨容晟垂着头跪着没动,他刚嚎了两嗓子,还没入戏,就被这些人围住了,幸好他在这方面有经验,不慌不忙站起来,对诸位拱拱手,“让各位见笑了,孤在此拜月呢。”

先前那打趣的人笑道,“我就说嘛,殿下为人风雅,果真是在向广寒宫仙子诉衷情。”

其他人就笑,也不点破,哪有咬牙彻齿,捶胸顿足诉衷情的,分明就恨不得把月亮搂下来咬上两口才罢休的样子。

这边正围着墨容晟笑着闹着,那头过来一群人,前呼后拥的,排场极大,大家还以为是皇帝来了,纷纷扭头望过去,却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妃,容颜绝色,宫袍华丽,神情却是冷傲。

宋皎站在桂花林里眯着眼睛打量,问银铃,“是皇后到了么?”

银铃撇撇嘴,“哪啊,是许贵妃。真是大排场,奴婢也以为是皇后娘娘呢。”

因着是中秋宴,皇帝开恩,解了许贵妃的禁,允许她过来吃宴,毕竟左相也来,权当是给左相面子了。

但许贵妃不这么想,这才几天啊,皇帝就解了她的禁,说明皇帝心里还是有她的,也说明皇帝是极为倚重左相的,只要她的靠山还在,她就有机会。特意盛妆出席,就是要让大伙看看,她许贵妃好着呢!

果然,见她这么威风凛凛的过来,立刻有宗亲女眷围上来,嘴里说着恭维的话。

“给贵妃娘娘请安。”

“贵妃娘娘今儿个真漂亮,怕是要把那广寒宫仙子都比下去了。”

“是啊,贵妃娘娘就是咱们东越第一美人啊。”

“……”

许贵妃昂着她高贵的头,唇边牵起些许笑意,正要应付两句,就听有人小声叫起来,“皇后娘娘来了,皇上也来了。”

“咦,皇上和皇后怎么不一道走呢?”

“说的是呀,皇后娘娘走前头,皇上走后头,这是唱的哪一出。”

许贵妃冷眼看过去,史芃芃带着贴身宫女往这边来了,穿着打扮在她看来不值得一提,就是头上那支点翠镶宝五凤钿让她觉得刺眼。

按规矩,中秋大宴,帝后是要一同露面的,如今倒也算是一同露面,可为何一前一后?而且皇后还走在皇帝前面,这不合规矩啊。

史芃芃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她实在是气恼,上次就因为墨容麟对她动手动脚生过气,今儿个他倒更加得寸进尺了,就在方才,她刚打扮妥当,墨容麟居然把人打发出去,想对她不轨,气得她差点动手要打他。

虽然说夫妻亲热很正常,可她和墨容麟的情况有些特殊,两人成亲这么久,还没一张床上睡过觉呢,如今熟是熟了一些,可在她心里,还没熟到那个份上,她不排斥和他亲热,也得慢慢来不是,这么上赶子就动手,她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就不想给他好脸色。

墨容麟跟在后头,有点沮丧,也有点后悔,这两天史芃芃跟他冷战,他知道是为何故?可刚才看她刚着了妆,小嘴艳艳的,水水的,他一时迷怔了,什么时侯凑到她跟前的,自个都不知道?屋里的奴才也不是他打发出去的,大概是看情况不对,都避开了,可史芃芃把账算到他头上,横眉冷对,用力把他推开,那时侯他才回过神来,怔怔的被推到一边,也没有发火,就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糟糕,怎么又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