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嫁出两位公主(1/1)

东越迎娶南原舞阳公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百姓们都很好奇,从南原那个神秘小国迎回来的公主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是否衬皇帝的心意?以前听说皇帝还是楚王时,爱楚王妃爱进了骨子里,如今当了皇帝,先是采选,现在又迎娶皇后,看来再长情的人,也敌不过岁月的痕迹。

南原女帝倾其所有替舞阳公主添妆,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从河西走廊,一路往北,进东越境。公主坐的是花车,车身和车顶缀满鲜花,车辕上挂着银铃和丝带,送行的护卫穿着金色的袍子,一路都有人吹奏葫芦丝和弦鼓,一派欢天喜地的模样。

到了境线上,由李天行接手,除了公主随行的宫女嬷嬷们,护卫们都要打道回府,剩下的路程将由东越的人护卫至京城临安。

那一天,南原皇宫张灯结彩,女帝亲自送出宫门,站在城墙上抹泪送别,但没人知道,当天,从皇宫里嫁出了两位公主,一位是嫁往东越的舞阳公主,一位是下嫁给蓝将军的丹灵公主。

丹灵公主和蓝将军的婚事,民间早有耳闻,所以便是听到也不足为奇,况且,舞阳公主嫁往东越,声势浩荡,万众瞩目,其他的消息不过是河面上的一点涟漪,很快便趋于平静了。

花桥入夜才抬往将军府,白千帆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心里没来由的发慌,好象前面是万丈深渊,她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会坠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可她明明是去成亲啊,嫁给青梅竹马的爱人,这么顺理成章的事,为什么给她这种感觉?

她晃得头晕了起来,索性靠在围子上闭目养神,可眼睛刚闭上,那个男人就出现了,他一声不吭,满目都是悲凄,就那么看着她,深重的眼神似要与她告别。

她的心揪起来,问他,“你倒底是谁?为什么总来纠缠我?”

男人还是不吭声,低头叹了一口气,她这才发现他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他有一双特别乌黑清澈的大眼睛,他扬着小脑袋,甜甜的叫她娘亲。

她的脑子轰的一炸,她还没成亲,怎么有个孩子叫她做娘亲?

小孩子走过来,扯她的衣裳,伸着手要她抱,她弯腰抱起他,很熟练的样子,孩子搂着她的脖子,小嘴在她脸上左一下右一下的亲着,有股子奶腥味,但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居然不舍得放手。她也亲孩子,孩子怕痒,咯咯咯的笑,两个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这时,那个男人终于开口,“千帆,你还不打算回来么,我和麟儿都在等你。”

她疑惑的抬头,他知道她的名字,可麟儿是谁?为什么她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会刺痛?

孩子看出她的疑惑,歪着头说,“娘亲,我就是麟儿啊,我叫墨容麟,他是我爹楚王墨容澉,你是我娘楚王妃亲白千帆,咱们是一家人啊!”

白千帆猛的睁开眼睛,如遭雷击,她把红盖头慢慢扯下来,露出惨白的一张脸。

她全都记起来了,她是楚王妃,她的夫君是楚王墨容澉,她有个孩子叫墨容麟?她和孩子被劫,后来被蓝霁华所救,到了南原,再后来……。

她的头有些疼,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的麟儿呢,她发誓不让麟儿离开自己的,可麟儿呢,为什么每天陪在她身边的是一只豹仔,应该是麟儿才对啊,麟儿,她的麟儿,她把麟儿弄丢了,怎么有脸回去见墨容澉?

在山洞的时侯,她尚且能保护他,怎么到了南原,她反而把他弄丢了,她还记得墨容麟满周岁的时侯,披着金灿灿的小斗篷,模样儿可爱极了。

她抓着红盖头,用力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从眼角滑下来,麟儿,娘亲对不起你,你好生等着,娘亲会来找你的,娘亲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着娘亲啊……

蓝文宇今日着盛装,大红的喜袍上绣着神鹿,金冠节节往上,边上挑着一朵大红的花,他面色如玉,唇红齿白,狭长的凤眼波光流转,弄得那些来喝喜酒的贵妇小姐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蓝文宇对她们的目光毫不在意,一双眼睛不时望向外头,听到前门那边放炮仗,立刻提起袍子疾步走过去。

飘泊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成亲了,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尽管这个女人曾经有过夫君,还生过孩子,可他不介意,在他看来,不管人还是物,有人抢才招人稀罕。

花桥落地,喜娘将新娘子扶出来,高挑的个头,婀娜的身段,大红盖下底下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蓝文宇满心欢喜去牵她的手,到了今日,白千帆总不能不让他碰了吧?

喜娘把新娘的小手放进了新郎的大掌里,说着喜庆的话,示意新郎领进去拜堂成亲。

蓝文宇握着那只柔软的小手,心里一阵欢喜,可刚迈脚,就听周围的人惊呼一声,接着,白千帆软软的倒下去。

吓得他忙伸手接住,打横抱在怀里,焦急的问,“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了,囡囡,囡囡,你怎么了……”

边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快放床上,叫大夫来瞧瞧。”

“新娘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哎哟,病得可真不是时侯。”

“快,大家都散开些,让她透口气。”

蓝文宇心里很乱,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大喜的日子怎么就弄成这样。他把白千帆抱进新房,叫了府里的医官来看,翻了眼皮,探了脉,看了老半天,说是久郁成疾,大约是劳累过度。

蓝文宇觉得不可思议,白千帆天天儿在平乐宫里好吃好喝的呆着,婚事一点也没让她插手,她劳累了什么?

医官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说让新娘子静养了一会,也许很快就会醒来,蓝文宇便把屋里的人都赶出去,他一个人留在屋里守着她。

屋里点着大红的喜烛,烛泪缓缓往下流淌着,蓝文宇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白千帆,她的脸色确实惨白得可怕,连上了口脂的唇也失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羸弱,他握住她一只手,心里象有一根小针,冷不丁扎一下,冷不丁又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