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大早,夜王府某处便传来一阵杀猪的叫声。
墨风斜躺在床上,耳朵被人捏在手里,一个劲儿的喊,“疼疼疼!”
霁月俏脸通红,不知是羞是怒,一手提着他的耳朵,一手叉腰,“疼就对了!”
“我错了,我错了!”墨风连连求饶,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听声音倒是恢复了些精气神。
在他床边趴着睡了半宿,此时霁月又是头疼,又是脖子疼,外加被他气得肝儿疼!
虽然心中气愤,但她手下却还是收着力的,“一句错了就想让我放过你?!”
“要不……”墨风尝试着提出自认为完美的解决办法,“要不你亲回来?”
闻言,霁月松了手,面上一扫刚刚的气愤,竟然显得有些平静。
只不过,她越是这样,墨风越是心里没底了。
左右看了一眼,霁月三两步走到桌前,抄起一个凳子作势便向他砸下。
这个混小子,无耻流氓不要脸!
她照顾他五日了,本来已经在慢慢恢复了,谁知道昨晚上突然发起热来,连夜请了柳太医进府,他说这是他身体有些承受不住药性导致的发热,用温水擦拭身体便可降温。
这种事情她来做自然不方便,又担心下人笨手笨脚的,墨云便亲力亲为了。
半夜睡醒之后,她便想过来看看。
用手覆在他额头上感受了一下他的体温,便放下心来打算回去接着睡,谁知道就被他抓住了手,怎么挣也挣不开,一个劲儿嘟囔什么,隐约好像还听到了她的名字。
心想那陪他一会儿好了,她便在他床边趴了一会儿。
却不想一直睡到了天亮。
等她睁开眼,竟然发现她在他怀里,他还亲着她额头!
她一脚踹开了他,翻身下床,二话没说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眼看凳子就要砸下,墨风连忙侧身避开,“你真砸啊!”
“我这不是看你守了我一夜,又、又给我擦身的,我想让你睡得舒服点,才将你抱到床上的。”墨风说到‘擦身’的时候,脸皮不经意的红了一下,“要知道抱你可费我大力气。”
霁月皮笑肉不笑,“比那日我拖着死猪一样的你时还费力气?”
墨风一下子没话了。
“你说你想让我睡得舒服点儿,那为什么会是在你怀里?你觉得你浑身硬邦邦的骨头比床舒服?还有!”她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一字一顿,“谁允许你亲我的!”
“那个、我是……不小心……”越说越没底气,他自己都不信。
只是觉得她睡相有些可爱,便想偷偷亲她一下,谁知道她醒的那样是时候。
相比较眼前这个散发着暴力气息的霁月,他还是更喜欢那个睡着时一脸软萌的她。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虽说我亲了你,但你不也把我看光了,不过我不介意,你若是同意,我马上便与殿下和王妃说娶你!”
前半句雷得霁月外焦里嫩,后半句笑得霁月不能自抑。
见她笑了墨风也跟着笑,恬不知耻道,“知道要嫁我,就这么开心啊?”
霁月止住笑,放下凳子双臂环胸,眼中带着戏谑,“风统领怕是痴情错付了,给你擦身的人可不是我。”
墨风一愣。
“墨云给你擦的,要娶便去娶他吧,姑奶奶不奉陪了。”
霁月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扭脸便走了,留下一脸风中凌乱,呆坐床头的墨风。
离开王府多日的秦焰,在收到夜重华的信之后也赶回来了。
他风风火火的推开书房的门,见里面空无一人之后便去了他和夜无忧的寝殿。
腿还没迈进来,话已出口,“你信中说的人我有些印象!”
与他的气喘吁吁相比,屋里坐着的夫妇俩可就显得安逸多了。
一个剥葡萄,一个吃葡萄。
分工明确,氛围和谐。
刚进门的秦焰便看到这样一幅带有攻击性的画面,瞬间受到万点暴击。
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努力无视他们对他的伤害。
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他坐到凳子上,诚恳发问,“你们严重伤害到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你们知道否?”
躺在夜重华腿上的女子嘴里吃着葡萄,含糊不清的说道,“秦焰来了。”
剥葡萄的男人动作未停,随意道,“嗯,让他坐着吧。”
不甘寂寞的秦焰不怕死的来了一句,“还吃呢,你看看这些天他把你喂胖成啥样了。”
要是平日里他敢说这样的话,她准揍他一顿了事,她才不会介意,只是今日夜无忧明显变了脸色。
因为她也察觉到自己最近有些胖了,以前的衣裳都有些紧了。
长就长吧,不往长处长,偏往宽处长,她的头顶只勉强够到夜重华的下巴。
所以这句话可谓是对夜无忧的会心一击啊。
两道眼风,四只眼睛,盯得秦焰直发毛。
‘咻’的一声,他侧头一避,成功躲开了夜重华对他的葡萄皮攻击。
只是还没等他洋洋自得呢,就被一颗葡萄籽打中了脑门。
那边传来夜无忧洋洋自得的声音,“呀!正中红心。”
夜重华摸着她的头发,“真准。”
秦焰:“……”
他悲愤欲绝,一甩袖子便要夺门而去。
“有何印象?”
秦焰恨恨的止住脚步,他差点忘了他为什么来了。
此事事关重大,他就暂且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这两人。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秦焰又坐回了凳子上,“你说的那个人,我见过。”
“那时候我是几岁记不清了,不过我可以确定我见过他。他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右手还有那一头银发都十分惹人注目。有一次他不慎被同门的师兄弟看见了他的右手,接过都把他们吓住了。”秦焰皱着眉,“当时我也在场,因为大家年纪小,看到那只手都有些恐慌。”
“以前我也见过他几次,但都没什么印象,那次之后我便有意无意的留意他,不过他很沉默,除了师父,我们几乎都没听他说过话。”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还跑去问了师父,师父只是随意搪塞了我几句,再后来时间一长,我便渐渐将他忘了,看到你的信才想起来一些。不过因为年纪小,再多的事情也没印象了。”
“对了,我还特意去问了几个师兄,他们对他的印象也和我差不多。”
他每说一句,夜重华周身的气息便冷沉一分。
最后秦焰小心试探地问了一句,“他……真的是你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