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刘枫也就不再客气:“王哥,咱哥俩就不要太客气了,以后我就叫您王哥好吧。”
王刚大喜:“好,那我就托大,称呼您一声兄弟!”
刘枫笑道:“大哥客气,还真有件事麻烦您,是这样---”
刘枫把嘉鱼县占用扶贫款的事情,向王刚做了详细介绍:“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扶贫款必须专款专用,兄弟你放心,回头我就向瀚海行署追责,务必把那五十万扶贫款划拨到单于乡。
既然单于乡作为行政机关已经消失,那么,这笔款子就将收缴,回头再拨付给即将成立的单于村委会,用于单于乡的公路建设。”
刘枫知道,这件事有了王刚的介入,事情好办得多,相信,没有人愿意得罪省里的财神爷。挪用扶贫款是否违规暂且不说,就是得罪财神爷之后的麻烦,谁都接受不了。
尤其是瀚海地区这样的财政补贴大户,更是对财政厅依赖到了极点。接下来和江华的沟通,就要简单的多,江[][]华对刘枫成立的那个绿洲实业非常感兴趣。
“你小子,上次喝酒的时候,可是没露一点口风,怎么着,怕哥哥们撬行啊!”
刘枫嘿嘿笑道:“哪里哪里,绿洲实业也是我的意外之喜,当时带去水样也没敢希望太高。要不是老校长和朋友的支持,绿洲实业也就是一张大大的画饼,哪里敢在哥哥们面前卖弄。”
江华笑笑:“好样的,刘枫,瀚海地区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瀚海地区太穷了,如果没有一批开拓xìng人才,就只能成为省委省政府的包袱,是到了改变的时候了!”
这话里话外,江华似乎透露了一些什么,刘枫放下电话暗自思量,莫非这位省委组织部的处长大人也思凡了?否则,他一个组织干部,怎么会提到地方上的经济发展?
想想瀚海地区窘迫的现实,刘枫有了一点明悟,应该是省里对瀚海这个最大的地区,一直以来拖拽省里的后腿感到不满,也许,真的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了!
和房建设之间的通话就是简单几句:“小刘书记,干的不错,我看好你,继续努力,可不要骄傲呦!”
随后,房建设同样隐晦的提到了那篇文章,而且,似乎是有人让他代为询问,期待刘枫对文章中的一些关于北方邻国的看法,做出解释。
刘枫赶紧表态:“好的,房主任,我随时听从您的召唤,至于对北方邻国目前政治经济改革中出现问题的一点浅见,还是我在参政院的一个研究课题。只要组织需要,我会毫无保留。”
放下电话,刘枫很是头疼,看来,自己低估了那篇文章的影响力!和惠原野的通话简单得多,隶属农业厅的扶贫物资要年后才能下拨,惠原野表示,到时候会直接调拨到位,防止被人截留。
蒋尚红向刘枫承诺,答应的条件不会改变,会选适当时机,完成自己的承诺。二人对刘枫此次取得的成果都赞不绝口,单于乡那种地方,居然可以和城北区、燕京铁路局合作建厂。
在他们看来,实在不亚于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到了刘枫脑袋上。司国安那里,刘枫没有去电话,现在自己尴尬的身份,和省纪委干部联系,会让人产生很不好的联想,那就太不明智了!
可能和韩璐姐姐、周彤姐姐的联系是最让刘枫放松的,两个美女大发娇嗔,对某人的失信行为叱责不已。可惜,刘枫很是享受美女的声音,至于内容么,自然选择优剩劣汰!
打给韩卫东的电话,是留守士兵接的,告诉他大队长不在。看来,韩卫东带着自己那帮兵出去搞训练了,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刘枫激灵灵打个冷战。这样的天跑出去训练,军人们还真是辛苦!
放下电话,刘枫居然感觉有一点头疼,看看时间,竟然打了长达两个小时的电话。到柜台给付了话费,躲避着服务台小姐的八卦眼神,刘枫赶紧逃之夭夭。也许,这是詹鱼镇邮政代办点有史以来最贵的话单了吧!
眼瞅着就要晌午了,刘枫不禁怀念起刘忻妈妈的酱咸菜,吃着真是下饭呢!他信步走向镇供销社,镇上小吃部的饭菜着实难以下咽,还不如搞点干粮,就着水吃呢。
“刘书记?”走出没多远,就听有人呼喊,“真的是您,刘书记,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枫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桂芳推着自行车走在后面:“李主任,你好,我是今天早上回来的。张晋北不是调进县公安局了吗?你怎么没跟着去?”
李桂芳摇摇头:“想要调动工作不容易呢,再说,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也脱离不开。说真的,张晋北的事情,还要谢谢您,刘书记。”
刘枫笑道:“是张晋北有那个能力,不然,也不会受到重用。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桂芳回答:“这不单于乡撤并了吗,只是那边还留下一个烂摊子,现在很多人都是来回跑。这不,中午下班了,我就要回去了,下午在那边办公。”
随即问道:“刘书记,您在詹鱼镇安排好了吗?这里条件比单于乡要好得多,有单独的宿舍,还有一个小食堂。对了,您还没有吃饭吧?走,我领您去食堂。”
刘枫暗自咂舌,一个女人,却要每天骑车在单于乡和詹鱼镇之间跑个来回,那可是三十多公里了,真是有够辛苦!
詹鱼镇政府的院套不比单于乡的大多少,房子虽然有点老旧,房间足够多。而且,办公区旁边,还有一排平房,是一个小型的招待所,有七八个房间。
镇政府的小食堂,实际上就是和招待所共用,食堂面积不大,收拾的还算干净。在这里吃饭,都需要现钱交易,李桂芳帮着张罗着买的饭菜。
菜式很简单,一个酸菜川白肉,一个烧鲤鱼。大概这两道菜在詹鱼镇已经是高消费了,老板娘兼服务员很是关注了刘枫俩人半天。
这里的饭菜味道,对于刘枫来讲,也就是勉强填饱肚皮,远不如刘忻妈妈泡制的饭菜吃的合口。
李桂芳也是皱着眉头才填饱肠胃,抬起头问道:“刘书记,您不去镇里上班吗?要不,我陪您去宿舍休息休息?”忽然一顿,感觉自己的话似乎有点歧义,赶紧接道,“我是说,我送您去宿舍,好不?”
刘枫淡淡的笑道:“不必了,很可能我的职务明天还会变动,也可能就在下午。今天,我就陪着单于乡的村民守夜好了!”
李桂芳感觉自己的心很堵,很堵很堵,单于乡好容易来了一个为村民干实事的书记,难道就这样靠边站了吗?女人强自抑制住眼里的泪水,低头说道:“那那您忙,我就不陪您了!”
说完,低着头疾步离去,只是,几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尘埃,让刘枫也是一阵伤感。回到车站,其实,说是车站,也就是一个七八十平米的砖房,一段三十多米长的站台。
唯一让刘枫感到欣慰的,是站内居然有四条铁路道线,估计是用来错车的。这无疑是回来后最好的安慰了,将来绿洲实业的运水货车,就有了自己的停放地。
守护物资的村民们,看到刘枫到来,纷纷和这位为单于乡带来希望的书记打招呼。
刘枫一一笑着回应,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刘枫停下脚步,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男孩涨红了脸,磕磕绊绊有晌才挤出一句:“我叫邓华,十三岁,属蛇的。”
“好名字,”刘枫笑道,“属蛇好哇,小龙,将来肯定有出息,怎么没上学?”
邓华低下头:“我刚刚阑尾炎手术出院,爸爸被坏人打伤了,不能赚钱了,我要赚钱养家。”
刘枫一愣,难不成男孩的父亲就是那位---这也太巧了!刘枫抚摩邓华的头,低声道:“邓华,你应该去上学,看到这些物资了吗?
它们将会在东林淖尔建造一个现代化的企业,如果你没有文化,将来就只能从事最低档工作。那时候,你赚着最微薄的工资,能够让你的父母,你的亲人过上好rì子吗?”
邓华不出声,泪水却一滴滴掉落到地面,旁边的村民也都无奈的叹息。刘枫心中一痛:“邓华,你想上学吗?”
“想,做梦都想,我是连续三年的三好学生,是镇中学初二成绩最好的。”邓华抽噎着,断断续续说道,“这次期中考试,是县里统一排榜,我在全县排二十三。”
刘枫被震撼了,詹鱼镇这样的乡村中学,什么样的教学水平,不用别人说,就可以知道。邓华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考出如此的好成绩,他的勤奋和优秀,可想而知。
刘枫嘘出一口气,眨眨眼,不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邓华,听叔叔的话,回去上学,好不好?叔叔向你保证,你家的rì子很快就会好起来。”
邓华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叔叔,将信将疑的问道:“叔叔,我爸爸都受伤了,不能干活赚钱了,我家的rì子怎么可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