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世家少爷都凑过去围观,除了一两个和顾宴期认识,关系还不错的,基本上都是郑渠梅拉的人,站在梅拉身后给梅拉撑腰。

他们大多都是懂怎么玩的,平日里玩的也比较大,而且就看这俩人的动作和神态,也能猜出来端倪。

双方摇骰子的动作都很专业,开出来的点数也十分接近,隔着一个两米远的牌桌,针锋相对。

当然了,这个摇骰子可不是瞎摇,而是需要一定的专业技术,像是这种摇骰子,都具有十分深厚的赌博性质,其输赢结果会使人或大发横财,或倾家荡产。由摇骰子这个行业发展出来了不少赌王,其中一些有本事的,光动耳听,就知道对方的骰盅里面是什么了,而后进行押注,揽财。

顾宴期虽然不经常玩骰子,但是今晚的手气确实不错,也有那个耳力,能力,第一局的时候,以多了一点的点数赢了梅拉。

第二局,亦然。

由于两个人玩的是比较简单的摇骰子,只需要自己摇,比大小即可,又是五局三胜。

等到了第三局赛点的时候,顾宴期看着梅拉有些发白的脸色,想了下,因为对方是个女人,他身为一个男人,做事并不决绝,没打算让梅拉零胜率,碍于绅士风度,让了一下梅拉,刻意小了一点。

他输得十分的明显,甚至还没有开骰盅就已经把桌面上的筹码推到了梅拉面前。

现场一时间十分的安静。

梅拉看着面前被顾宴期推来的筹码,想到了之前对顾宴期的嘲讽,一点也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输给了顾宴期!还是连续两把!

想之前她多信誓旦旦能赢,这会儿,残忍的现实当场就给了她一个巴掌让她学会清醒!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先是郑渠被打脸,再是梅拉。

要不是顾宴期明显的退让,这场赌局早就结束了!

“梅拉小姐,第四局比完,结下来我就不比了。”顾宴期提醒了一句,赌场上的事情,都讲究一个见好就收。

五局三胜的赌局,对于顾宴期来说,基本上就没什么难度。

“顾少好手段,今晚赢了个盆满钵满啊!”

“锦鲤气运呗!顾少不是要买傅氏的跑车?这下子可凑了一多半的钱了!”

“傅氏的跑车,最高端的那一批融入黑科技的都上亿了吧……非专业赛车手买来了就点暴殄天物!我记得渠少去年就买了一辆,爱惜的不得了,一直放在车库里舍不得开!”

“渠少那也是参加过拉力赛车比赛的,对了,渠少不是邀了雄狮战队的庄墨吗?庄墨人怎么还没来?”

“听说这些天都在找秋凌山上的那位赛车大佬呢!还亲自联系了傅氏那边,傅氏都没给他回应,等等吧,他应该晚点才到。”

——

周围的讨论声,声声入耳。

站在一侧观看赌局的郑渠,看见了顾宴期运势大涨,一晚上揽尽钱财,心里的那点不服也涌现了出来。

尤其是这时候,顾宴期和梅拉两个人到了决胜的关键,顾宴期只要再赢上一局,梅拉就要败下阵来!

梅拉连输两局,状态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自信,再这样下去,就会频频出错!

郑渠没办法再袖手旁观,走上前,拉住了梅拉的胳膊,然后把梅拉摇到了一半的骰盅放到了自己面前,笑问:“顾少,和女人比有什么意思,我替梅拉和你比一比,你不介意吧?”

临时换人的行为,厉南礼先前也为傅枝做过。

顾宴期不好拒绝,便做了个伸手请的姿势。

只是他的表情有些严肃。

和梅拉这种有点本事的不一样,郑渠是真正从小赌到大的。

梅拉身后的朋友们松了口气,“渠少上这才公平!顾少可得小心了,渠少和梅拉小姐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郑渠把身前的筹码往上一推,“这局赌大点数,五千万,顾少跟吗?”

顾宴期身后的两个朋友听到郑渠这样自信的花,不免为顾宴期感到头大。

虽说顾宴期今晚的运气不错,可要是比起实力,郑渠狂甩八条街的!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要通风报信的意思。

虽然顾少本事不算最大的,但谁让他身后有个本事大的男人呢?

哦,也不是,现在厉总还吃了傅枝的软饭。

没骨气的很。

不过谁让傅枝有本事呢?要是他们也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最起码能够少奋斗20年呢!

其中一个少年当下就离开,去找了厉南礼。

顾宴期的脸色有些发白。

——

另一边,正巧傅枝打完整局游戏。

厉南礼看见傅枝的游戏id,和上次不一样,又换了个名字。

这个应该是她平日里经常拿出来打游戏的账号。

少年很快就跑到了傅枝和厉南礼面前,“厉总,傅小姐,不好了!顾少和渠少聚众赌博——”

“被警察抓起来就地枪毙了?”傅枝疑惑。

少年:“……”

那倒也是没有那么的不好。

正道的光目前还没洒在大地上。

“渠少拉着顾少摇骰子,我看顾少脸色不太好,一局五千万,还有两局,这么赌下来,顾少怕是要卖血了!”

傅枝和厉南礼对视一眼,从椅子上起身,跟着来找人的少年去到了赌桌那边。

俩人到达的时候,现场发出了一阵刺激而尖锐的欢声。

顾宴期桌上的筹码,全部被女服务生拨给了郑渠。

顾宴期脸色的淡红褪去。

他在傅氏看上一辆跑车,快入亿了,没舍得买,结果晚上摇骰子,送了郑渠半辆车。

顾宴期心态都崩了。

现场都在欢呼,还没有人注意到温循赶来的傅枝和厉南礼。

最后一局摇骰子已经开了。

比的依旧是双方的点数。

傅枝站在顾宴期不远处的方向,顾宴期举着骰子一个劲地摇。

声音越摇越不对劲,越摇越菜。

反观对面的郑渠,一派自信不说,听声音,极大可能开出“豹子”。

所谓的豹子,就是手里摇着的这几枚骰子,全部都是六点朝上!

顾宴期还不知道自己要被血虐。

他摇啊摇的,在摇到外婆桥之前,把骰盅一把,盖在了桌面上。

气势如虹。

嘟囔了句,“曾奶奶啊,从小你就宠我,你瞪大眼睛,在天之灵保佑我出个‘豹子’,曾孙儿今年就拿着赢的钱娶个媳妇,给咱顾家开枝散叶,做个没感情的孩儿他爹,以慰你在天之灵!”

傅枝:“……”

厉南礼:“……”

别求了,你曾奶奶应该是间歇性眼瞎了。

这时候,郑渠的骰盅也在同一时刻,被他压在了桌面上。

那姿势,气吞山河。

顾宴期基本上是被他衷心的祷告迷晕了眼,看不清现状,要掀开骰盅的盖子。

傅枝眼眸一凝,在顾宴期作死前,一把按住了他放在骰盅上的手。

顾宴期抬头看她。

傅枝轻轻向右,扯了下顾宴期的胳膊,骰盅晃动了一下。

“你袖子上有脏东西,擦干净了,你开吧。”

“啊?啊……对,是有脏东西。”

顾宴期很快反应过来,刚刚他似乎是听见骰盅里面的骰子动了一下。

又不确定,傅枝是帮他还是在搞他。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傅枝之前两次,都帮了他不少忙。

顾宴期抬手,掀开了骰盅。

众人伸长了脖子去看。

六点,六点,六点……

竟然全部都是六点!

顾宴期今天是踩了狗/屎运吧!竟然连这样的好事儿都在他身上发生了!

要知道在以往,顾宴期想要开出来‘豹子’那是非常的不容易的。

郑渠面色阴冷的看着傅枝。

在别人恭喜顾宴期的档口,他一字一顿:“傅小姐,作弊的本事炉火纯青!”

他缓缓掀起了骰盅。

同样,清一色的6点,竟然又出了一个豹子!

“既然是平局,咱们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开车回家吧?”

有郑渠这边的朋友出来帮忙郑渠见好就收。

郑渠目光冷硬,直直的看着傅枝。

仿佛她要是不给个说话,今天这件事儿就没完了。

“小郑少不服气的话,”傅枝拿过顾宴期手边的骰盅,看着满桌子被偏移到郑渠手上的筹码,勾唇,“我替顾少和你比比?”

“不行,郑渠他实力还是有的……”顾宴期在傅枝面前小声喳喳。

“我们今天晚上的赌注下的挺大的,你输两把就得请假荡产了。”

傅枝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因为打游戏有些发红的指尖,“不用担心。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你的。”

顾宴期:“……”

不好意思,我他妈更担心了呢谢谢。

厉南礼踹了脚死磕在傅枝面前不走的顾宴期,“做什么?”

顾宴期:“……保护我方输出型辅助选手。”

厉南礼的话冷冰冰的,说他:“少添乱。”

“???”

然后,顾宴期被踹走。

傅枝见顾宴期不吵了,然后拿着骰盅,对着一侧的郑渠道,“就玩一局,压小。八千万你跟不跟?”

“八千万?谁家玩骰子赌这么大的?你怎么不抢钱?!”梅拉一脸阴郁。

“你对你男朋友没信心?”

“当然不是!”

梅拉一急,当下反驳。

心里想的却是,我可不是对我男人没有信心,而是对你这个投掷飞镖百发百中的小妹妹信心满满。

“那摇骰子吧,别浪费时间。”

傅枝把骰盅拿起来,用力,摇了摇。

“……”

这次郑渠心里也不太安了。

傅枝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摇了三次后,把骰子放在了桌面上。

她摇的很快速,力度也很大,郑渠一个走神,猝不及防的,根本没办法判断,她到底摇了个什么。

郑渠脸色一沉。

梅拉很紧张的看着男朋友,“我看她就摇了那么两下,摇出来的应该不会是一点,你不要被影响,摇你自己的就可以了。”

郑渠点点头。

基本上,会玩骰子地都知道,比小点数的话,把所有的骰子都叠在一起,最后让最上方显露出点数的那颗骰子是一点,就是稳赢不输的局面。

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一定的技术,也需要通过长期的练习。

尤其是在骰盅里的骰子点数不一致的时候,用一个盲摇的方式把骰盅叠加,一点朝上,这就更加的困难!

郑渠摇了有三分钟左右。

终于,在“咯噔——”一声脆响之后他长舒一口气,把骰盅放在了桌面上。

傅枝做了个请的姿势。

示意他掀开骰盅的盖子。

毕竟是玩了这么多年的骰子,多少还是稳妥的,郑渠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一点一点地掀开了盖子。

五颗骰子,不出所料,叠的整整齐齐,成了一个竖着的阿拉伯数字1。

而出现在左上方的那颗骰子,正是一个红色的一点!

“厉害!”郑渠身后的男人握拳,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然而——

就在对方的快乐没有停留一秒的时候,傅枝在郑渠期待的目光下,缓缓打开了骰盅。

原本应该摆放着骰子的骰盅,此刻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粉末!

0点!

这样一顿骚操作,瞬间就让郑渠的大好形势灰飞烟灭!

顾宴期明白了,“我的豪车回来了!”

厉南礼:“………”

倒也是未必,最后还是要进傅氏的口袋里。

“傅枝,你——”

郑渠恶狠狠的看着傅枝,心里都要呕血了,就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以及,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迷茫,傅枝是什么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把骰子捏碎的?

郑渠不是傻子,这世上哪有人靠摇就把骰子摇成粉末的?

当下脸色狠厉道:“你出老千!骰子都没了叫什么摇骰子?我们重开一局!”

厉南礼拎了拎手边的红酒瓶,“你再说一遍?”

郑渠:“……小婶婶赢得漂亮。”

但他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眼睛像是毒蛇一般盯着傅枝。

“再比一局吗,小、婶、婶。”

傅枝:“不了,你太菜,我赢得没有任何成就感,不如去开把王者。”

“……”

傅枝没心情看郑渠那表情,正好缅甸警局那边又接二连三的给她打电话,发短信,谈论马修的事情,看上去挺急的样子,看了眼时间,“玄鱼你们分了吧,差不多我们也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