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由工作人员陪护,向外走。

这时候,现场的记者发现了站在不远处来接机的一中师生。

闪光灯不断的亮起,对着现场的三个学生拍照。

一中优秀的学生不少。

但同时满足协会会员,参赛生的,也就只有一个顾妍。

刘主任的心脏跳的很快,当场目瞪狗呆的看向顾妍,“顾妍啊,你这也太厉害了,你要给其他参赛生演讲,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

让一个物理界元老级别的任务说出“亦师亦友”四个字,可见顾妍在盛华心里的地位有多独一无二!

连马明权和钱雯蕊等一众物理老师都没压下心里的惊讶,侧身看她。

顾妍认识盛华,两个人之前也讨论过物理题,但这么高的评价……

顾妍诧异之余难免也有些飘飘然。

她张了张嘴,“我没想到盛华前辈是来找我的。”

确实是没想到,还有点像做梦一样,但对于她的虚荣心来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陆予白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

这时候,盛华一行人走了过来。

陆予白下意识地站直,顾妍走上前道,“盛前辈,学校准备了车,您是先去附近用餐还是?”

“你跟我走一趟,”盛华言简意赅,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打瞌睡的傅枝,有点心疼,“其他人先回学校休息去吧。”

刘主任原本还想让顾妍介绍陆予白和傅枝给盛华,但瞧着盛华的意思,只想搭理顾妍,尴尬地笑了下,点头。

他去找坐在椅子上仰头睡的糟心孩子,恨铁不成钢:“走吧,刷脸的机会都没了,还敢和顾妍闹脾气,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

“啊,不知道。”傅枝摇了下头,萎靡不振,背着书包往外走。

顾妍的心情倒是好了,笑了笑,侧身和盛华说话,任由现场的记者给她拍照。

只是扫过傅枝的目光,不时带有几分不屑。

陆予白准备离开,被顾妍叫住,“盛前辈,他就是之前加你好友的陆予白,我们能一起走吗?”

盛华面无表情,不等说话,然后就听见陆予白说,“不好意思,前辈,我先送我堂妹回学校。”

顾妍的笑意一僵。

盛华顺着傅枝走的方向看过去,顿了下。

“你去吧,好好照顾她,”盛华说,“以后学习上有困难,给我发微信消息。”

很明显的承诺,不是随口说出的客套话。

陆予白道了谢,又往顾妍的方向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盛华对待顾妍的态度并没表现的多热烈,实际上,也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学生。

但是好好的,如果不是和顾妍有关系,盛华这个承诺又会和谁有关系?

*

晚六点,放学。

小雨不停。

陆予深来一中,打伞接顾妍回家,被舔着棒棒糖的陆予墨碰见。

陆予墨心情不好,嘟囔了一句“矫情”。

他给傅枝发消息,回的是苏醒,苏醒说,邀请傅枝去家里睡觉。

陆予深最近都不理傅枝。

陆予墨更烦了,白了顾妍一眼,阴阳怪气,“你俩感情挺好?”

“恩,”顾妍有点害羞,“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陆予墨:“……”

陆予墨听不下去了,看了眼低头不说话的弟弟,打着伞的指尖,羸弱发白。

一中校外围了不少来接学生的家长,人流密集,陆予深似乎有些喘不上气。

陆予墨想了下,快跑几步,一把拽过陆予深,拖着他,不顾愣在原地的顾妍,把弟弟扔到车里,吩咐家里的司机,“顾妍说她要一直走回家,开车开车,别等她!”

*

傅枝今天要去给厉南礼复诊。

依旧是刘觅来接的她。

到了厉家的时候,刘觅带她去了厉南礼的房间,“厉总今天发了个烧,才把温度降下来,在洗澡,您在房间等下他。”

刘觅很快从屋子里退出去,傅枝坐在厉南礼的床边翻贴吧。

她想知道怎么能让她二哥心情好点,忽而听见厉南礼的声音,“刘觅。”

“他不在,”傅枝从床边站起来,往外走,“我帮你叫他。”

“枝枝。”

浴室内又传来了一道低磁的嗓音。

傅枝的脚步顿住,问:“怎么了?”

“浴巾掉地上了,有些湿,帮我再拿一个。”

顿了下,又说,“在第四个柜子里,我头有些疼,能快一些吗?”

他的语气很平常,好像真的生了一场大病,很难受,等不及刘觅上来给他拿浴袍。

傅枝看了眼四周,起身去了衣帽间。

柜子里的东西不多,除了折叠整齐的居家卫衣,再就是唯一的一条白色浴巾。

傅枝敲了敲浴室的门,门开了一条缝,他伸手出来,“谢谢。”顺其自然地结果了傅枝塞到他手边的浴巾。

傅枝真心叮嘱,“要拿好,柜子里只剩下一条了。”

“好。”男人的嘴角勾着,显然心情不错。

傅枝坐回到床边,没一会儿,厉南礼推开浴室的门,走出来,他穿了套白色的衬衫,发梢的水珠顺着下颚线滴到了红色的地毯上,扣子扣到锁骨下的两颗,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傅枝盯着他的锁骨瞧,发呆:“衣服……”

厉南礼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天太热了。”

离得近了,他蹲在她面前,目光不经意扫过小姑娘嫣红的唇瓣,喉结轻轻滚动。

“小礼。”傅枝喊他的名字。

厉南礼没应。

她看了眼窗外,A市快入冬了。

这才抬手,亲自扣上了厉南礼衣领的扣子,学着他的的动作,摸了摸厉南礼的头,苦口婆心,“小礼,你这个岁数的孩子,爱露可以,但是天这么冷,你不能穿太少,这样伤害身体,知道吗?”

厉南礼:“……”

厉南礼眉心一跳,他的手腕被傅枝握住,诊脉。

“你这么弱,”傅枝叹了口气,“年轻人不保养,以后都来不及,何况,你这种不年轻的。”

厉南礼:“……你多虑了。”

厉南礼的心情明显不那么好了,绷着唇角,傅枝瞧出来了,问他,“你不开心吗?”

傅枝想起来什么,好像有点求知若渴,“什么能让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