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白走近了才发现攸宁公主也在,笑着打招呼:“攸宁公主,你长高了。”
殷慕白和殷雨菡这对兄妹是皇室春宴的常客,因此他们与几个王子公主都比较熟悉。
赫连攸宁愣了愣,认出殷慕白,“慕白哥哥?你从北斯回来啦?”
殷慕白微笑着点头,“嗯,学业结束就回来了。”说着,目光看向殷珞和莫福晓。
殷珞估摸着殷慕白不认识莫福晓,给他做了介绍:“莫福晓,我同学。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春宴,所以找了她来陪我。”
殷慕白不认识莫福晓,莫福晓却认识殷慕白,知道这位是殷珞的竹马哥哥,面上不由自主的浮现饶有兴致的笑,“你好。”
“你好。”殷慕白略微颔首,心里却因为听了殷珞的话微微一痛。
他相信殷珞只是无心之言,可细想之后仍旧觉得难过,殷家人是皇室大小宴会上的常客,殷珞来参加宴会却宁肯找一个外人陪同……
想到妈妈姜雅对殷珞的误解,姐姐雨菡对殷珞的厌恶,再看眼前殷珞面对自己的平静与坦然,殷慕白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真的不明白,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如今会弄得势同水火。
殷慕白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殷珞温言说道:“一直想联系你,可是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我找叔叔问过,叔叔也说不清楚,我想着等下次你回家时再亲自问你要,没想到这段时间你似乎一直没有回家……”
殷珞心里一阵无语。
……殷慕白找殷宸彦要过电话号码?是不是傻?叔叔会告诉他才怪!
殷珞现在手机上存的号码不超过五个人!
“嗯,我这段时间在上补习班,所以没回去。”殷珞轻描淡写绕开话题,绝口不提电话号码的事,“爷爷最近好吗?”
殷慕白的眸底透出失望之色,只觉得殷珞在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她看见自己时一点也不欢喜,并且,不愿意告诉他联络方式。
“爷爷不太好……”殷慕白微微叹了口气,“前两周病危过一次,幸好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说,爷爷的状况恐怕坚持不了太久了。”
殷珞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怎么没有通知我和叔叔?”
殷慕白闻言不由得愣住,迟疑的道:“因为已经度过危险期,所以没有通知叔叔……而且,叔叔不是在休养身体吗,大家也就没有因为这件事打搅他。”
殷珞的神情变得微妙,她看着殷慕白,为难的说:“慕白哥哥,你可以为了要电话号码这种事找叔叔,为什么爷爷病危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们呢?”
殷慕白一时语塞。
殷珞面上的笑显出凉薄,“其实慕白哥哥和二叔二婶一样,也觉得我和叔叔只是不相干的外人吧?所以爷爷病危,也就没必要告诉我们了,对吗?”
“珞珞,我从没有这样想……”
“就这样吧,等春宴结束后我和叔叔会回家看望爷爷的。”殷珞无意再和他继续聊下去,与身边的莫福晓和公主说道,“我们去展览厅那边看看吧,在这儿坐着也有一会儿了。”
她这样说着站起身,忽然一阵眩晕感袭上头!瞬间视野模糊,就像无法对焦的相机。
殷慕白见她的身体晃了晃,立即快手扶住殷珞,“珞珞?你没事吧?”
殷珞扶着前额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刚才那酒喝了有点上头。”
她闭上眼睛缓了缓,再次睁眼,双眸已经恢复清明,便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臂从殷慕白手里抽开。
莫福晓大大咧咧的挽住殷珞的胳膊肘,随意说道:“看你脸都红了,肯定是这里太闷了,出去换换空气也好,走吧走吧。”
小公主自发的跟在莫福晓身边,一起往外走。
殷慕白知道殷珞这是故意避开自己,他到底只有二十岁,沉不住气,追上几步叫住殷珞——
“珞珞。”
殷珞停下来,回头看向殷慕白。一张小脸娇俏可人,挂着甜甜微笑,只是若是细看,便能看出那笑意流于表面,未能深达眼底,疏远且漠然。
殷慕白问:“以前……我们不是这样……”
殷珞面上的笑意依旧淡淡的,“以前,二太太也没对我下过狠手呀。”
殷慕白心头一震。
殷珞已经转过身去,和莫福晓、小公主离开了舞会。
……
展览厅里展出的都是皇室百年收藏的珍品,因为种类和数量很多,分有好几个大厅。
三个女孩百无聊赖的走在展厅里,慢慢看着。
殷珞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燥热感,以致她心烦意乱的,对眼前玲琅满目的展览品并不感兴趣。
莫福晓对这些东西也一样不感兴趣,她一向对珠宝首饰无感,而名家字画、艺术雕塑这些,她没那个品鉴细胞。
至于小公主……这里就是她家,这些东西从小看到大,所以也觉得无聊得很。
“还不如回去玩21点……”莫福晓嘟囔一句。
殷珞一记冷眼瞪过来!那眼神仿佛在说:在公主殿下面前提这些,你是不是想屎?
莫福晓默默闭上嘴,心虚的回了殷珞一个眼神:知道啦,下次我会注意的,别瞪眼了……
果不其然,赫连攸宁听了立刻好奇的问:“福晓姐姐,你刚才说玩什么?”
“噢、噢!我是说……”莫福晓讪讪笑了笑,扯了个谎,“我说……不如回去玩五子棋……”
小公主以为是什么新鲜的游戏,一听五子棋,失落的叹气,“五子棋也很无聊啊……”
三人相对无言,彼此看了看对方,又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其实春宴是有节目演出的,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间。
殷珞笑着摆摆手,提议道:“要不然回餐厅那边吧,正好我想要杯冰水,等节目开始了我们再过去看表演。”
“也好。”莫福晓点点头,“攸宁,你去餐厅不?”
小公主的视线盯着一处,脸色古怪。
“攸宁,你怎么了?”殷珞和莫福晓问她。
赫连攸宁哭丧着脸指向不远处的展览墙——
“我的画……被人挂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