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野坚定的眼神,我叹了一口气,将关于佟丹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程野好像是已经听过一遍的样子,但还是装作很认真的在听。
我对程野简直不要太了解,只要给我他的一个眼神我立马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也是一样。
我知道他全都知道,但我保持沉默不想对此过于计较。
程野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不像是蜜蜜的优柔寡断,听完之后他立马就说道:“即使你在这个城市呆了这么久,但你也离开了那么久,七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你所见到的那家精神病院和之前的那家,可能早就相差甚远了。”
我明白程野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由他自己的原因的,所以我也更加相信他说的话都是对。所以那家医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而佟丹又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呢。
忍不住的着急起来,看向程野想要索求更多的信息。程野看着这样的我叹了一口气,他对我想来有求必应,继续说道。
“这家医院我早在五年前就开始接触了,里面存在很多非法的经营项目,你知道精神病人他们的特征有哪些吗?”
“说重点。”我极其没有耐心地说道,又或者说我只在程野面前没有耐心。
他没有丝毫的生气好像料到会这样,反而轻声一笑继续说道:“精神病人们对他们相信的事情十分执拗,并且他们普遍智商很高,有人看中了这点,所以只要将这些患者稍加引导,他们就可以替我们卖命。事实证明一般精神病人研究出来的东西,比那些狗屁科学家们强一百倍。”
我说:“我听人说过科学家这项投资,风险很大,一般需要投入很大的价钱,但得到的东西往往不尽如人愿。”
“显然精神病人比正常人聪明,这是优势,人类发现了他并开始利用它,但这是不人道的,更是犯法的。”
程野虽然只是一笔带过稍加引导四字,但不难想出这稍加引导是多么的恐怖,将一个执拗的精神病人的世界观彻底的颠覆过来,心理医生能够做到吗?
还是说,要借助一些恐怖的物理外力?
我不敢在想下去了,谁知道佟丹在那里究竟经历着什么样非人的折磨呢。这么想着脸上就立刻显现出来了,我不习惯在程野面前隐瞒自己,于是更加明显,皱眉和不安,齐齐的出现在一张巴掌大小的脸上。
“不用担心。”程野说道:“要是你朋友参加了那个项目他们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你们都没有核实身份,想要打发你们不是太容易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说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也许是想让这件事情这样过去,但我却是内疚的不愿提起。就像是李准所说的,我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爱我爱的太深了,但苍凉的是我什么也给不了他。
“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你朋友叫……”
“佟丹。”我连忙说道。程野别的不说能力是绝对数一数二的,只要是他答应的事情没有完不成的,一听到他要答应我也放心下来。
其实这么看来,这个世界上让我感到如此踏实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定还给你,但你的朋友也是真的精神有问题,我不能放任他在外面,我会重新给他找一家没有问题的医院,一家让他真正有可能康复的医院。”
“说不定她已经康复了。”
我将烟头扔在脚下,一脚踩灭。看着原本一点的星就这样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徒生了苍凉。
我说:“小昭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虽然是问句,但话语里却充满了肯定。
程野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向来反应迅速的他竟然愣了几秒才机械式的点点头。
我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他,凭什么就这样将我儿子得性命和我划清界限:“这件事情你处理得让我很生气,你下次应该告诉我。”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我能处理好。”程野很快就恢复了精神,迅速的开始反驳我的观点,但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允许自己退让,哪天我儿子的命就这么栽在他身上使他能承担得起吗?
而且那也是他的儿子。
“我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总之这件事情今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可以无视你找人跟踪我,也可以无视你向别人打听我,更可以允许你让别人开导我,但我绝不能够忍让你不告诉我关于小昭的任何你知道的事情。”
程野可能是被我如此激烈的反应震慑到了,我十分清楚程野是一个多注重面子的人,从那天吃饭就能看出来,面对我如此激烈态度,我原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不管什么道理直接反驳回来,但他这次没有这么做。
只见他好像是在沉思考虑什么,继而点点头:“好。”
虽然只是一声轻轻的好字,却让我的心突然冷了一半。从前的他即使我多么不注意自己的态度,他总是会向我狡辩,我知道有时候我的不懂事会惹他生气,但每次生气之后面对我的总是一张笑脸。
如今我也开始反思,是不是真向李准所说那样,这次的程野被伤的太重,彻底死心了呢。
我不知道该对这种突如其来变化做出什么改变,或许我应该祝福他,因为他终于向我所希望的那样,不爱我了,但为什么我的心更痛了?
我再说什么,程野却在沉默了半天之后才说道:“天冷了,回去吧,你儿子那边我会处理的,他身体一定会好起来。”
程野隐约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却选择了沉默,原来一向胆大的他也会有小心翼翼沉默的时候,一想到是因为我原本平静的心就立刻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我惶恐,但我沉默。
各自回了属于我们的地方,我在化妆间里对着镜子中美丽的容颜发呆,而程野也应该回到了专门属于他的包间,和生意上的伙伴们应酬,然后谈天谈地,就是不谈自己一点也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