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7章

吃过午饭,送赵君尧出了门。

夏如卿重新折回来。

把桌子收拾收拾,把屋子全都打扫一遍,又把攒下来的衣服全洗了。

忙完家务,她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有些茫然。

第一次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第一次有这样岔路口,不知往哪儿去的感觉。

她看着赵君尧坐过的地方,整整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这半小时她只思考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走了,我会舍不得?”

“为什么总觉得和他认识好久了,还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为什么会对他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难道是人民币的芬芳在加持?不会吧,自己已经这么走火入魔了?

呵!贫穷的女人!

……

“啊!小卿卿,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赵……赵氏集团,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吗?”

雯雯激动地语无伦次。

萧萧推了推眼镜,淡定地看了她一眼。

“是!”

“是真的!”

“你瞧你那激动的样,淡定一点,别再让某些人瞧不起咱们!”

她指的是施婉心。

雯雯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她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她呢!”

“不就是爹妈比别人强一些么,除了家里给的,她说不定还不如咱们!”

“我不偷不抢光明正大,也不欠她什么!”

夏如卿无奈一笑。

“既然都不喜欢她,咱们以后就不提她!”

“下周就要出去了,咱们就得抓紧办护照!”

“还得收拾东西,准备攻略,难得出去一回,别被有些人坏了心情!”

“对对对!”雯雯猛地点头。

“小卿卿说得对!咱们赶紧收拾东西!”

……

赵家别墅里,施婉心也很高兴。

以前的阿尧从来没有主动带她出去过,更别提带她去旅行。

如今未婚夫突然转性,沉浸在甜蜜恋情里的她,根本无暇思索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赵宗庆也没觉得儿子不对劲,即便真和以前不一样,那也是车祸导致的,他心里只有万分的愧疚和心疼。

至于赵家其他人,诸如施月淑和赵钧其之类,更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即便前后不一样,他们也只觉得是遭遇大难,劫后余生而已。

除了面对赵君尧时万分心虚和百万分的恨意之外,再也没其他多余的感情。

所以赵君尧换了芯子这事儿,除了夏如卿之外,无一人知晓。

……

接下来的一周,施婉心都在欢欢喜喜准备出国的事。

这可是阿尧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去旅行,所以一应事宜全都是她亲手准备。

而赵君尧这边,他没什么好准备的,自有助理帮他备好一切。

倒是夏如卿那边。

因为有好多事不懂,赵君尧专门带了助理来帮她。

“你自己来就行了,还带什么助理!”她有些无语。

赵君尧则一摊手。

“我也不懂,我自己来就帮不了你了!”

夏如卿恍然点头,趁着助理出门不在时便朝他笑道。

“看多了你这西装革履满身大牌的样子,我都快忘了你的身份!”

赵君尧走到小房间的窗前负手而立,没有回答她,而是淡淡道。

“总有一天,我会查清楚一切!”

“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夏如卿想到他要离开,莫名有些伤感。

“实不相瞒,我以前真的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她却开始心疼,甚至还有点儿淡淡的……不舍?

赵君尧没说话。

对着窗外看了良久,他忽然启齿道。

“你现在应该不缺钱,为什么不从这里搬出去?”

夏如卿一愣,随即道。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

“这里虽然很破,但收拾收拾还是挺干净的!”

“尤其窗外那棵巨大的梧桐树,夏天翠绿翠绿的很漂亮,秋天叶子变黄以后,也特别美!”

有一种乡下的感觉,更有一种亲切。

“原来你喜欢这些!”赵君尧挑眉。

“是啊!从小就喜欢!”

“以后等我有了钱,一定要包下一大片农场,种上各种各样瓜果蔬菜,然后再盖一座庭院!”

“前面种葡萄架,再撘个秋千,后面就挖个池塘,养养鱼什么的!”

“院子周围再围上篱笆墙,种上牵牛花……”

“对了,我的屋子一定要用石头盖,再要尖尖的屋顶,如果可以,再来个烟囱做装饰哈哈,想想都好玩儿!”像住进童话里一样。

看着她言笑晏晏手舞足蹈地说着,眼睛里布满了星星,他万分不解。

可即便不解,他也感觉出来她有多喜欢这样的生活。

还有,这双眼睛竟熟悉至此,好像他在哪儿见过!

是的,没错,是见过!可是……在哪儿呢?

“喂!你盯着我眼睛干嘛?”夏如卿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赵君尧猛然回神,他轻咳一声将头瞥向一边。

“没怎么?”

“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去我出事的地方转转如何?”

赵君尧岔开话题。

夏如卿不解:“你不相信警察局??”

赵君尧淡定点头:“没有!”

“只是去看看而已!”

“那……好吧,你等等,我找找车钥匙!”

夏如卿转身拿起包,然后收拾了一下衣裳,和赵君尧一起出了门。

……

路上的场景十分熟悉,仿佛回到了他刚来的那段时间。

她出去工作,他出门跟着她,两人经常一路走一路吵架。

现在不吵架了,竟也没有别的话要说。

半晌,夏如卿提醒他。

“你带的助理怎么办?他出门替我办手续,要是回来找不到我们……”

“没关系,找不到他会离开的!”

“好吧!”

三两句对话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小卡车缓缓行驶,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了出事地点。

赵君尧的心也莫名开始慌乱。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的时候,就连当初父皇命在旦夕岌岌可危,他即将登基,他都没这么慌。

“为什么?”

夏如卿也很不解。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你忍忍,快到了!”

赵君尧则捂着胸口,面色更为不佳。

“停!”

“快停下!”

越接近某个地点,他的心口越疼痛,就像有一把匕首在里面死命地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