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可能会被先生打板子,可她并不害怕。
打就打了,反正又不是一回两回。
别以为皇家学堂里的都是皇子公主,先生就不敢打手心。
那是不可能的,这里不光打手心,还有各种各样严格的处罚方法。
总而言之,这里绝对是大楚朝要求最严格的书院。
翌日,乐儿醒的很早。
她心不在焉用过早膳,又捧着那鼻烟壶发了会儿呆,这才去了学堂。
三个哥哥和族里的其他兄弟姐妹都已经来齐,先生也已经坐在位置上。
学堂马上就要开课。
对于她的姗姗来迟,先生有些不满,但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追究。
学堂顺利进行中。
课上依旧是那些枯燥的内容,乐儿有些魂不守舍。
她抬头看了看右前方坐着的时少翎,他正低着头看着书本,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虽然是武将世家,时少翎也不怎么喜欢读书,但他确实有才华。
总能读懂很难的文章,甚至还能写出让先生拍手称赞的时事评论。
但是……
这种时候并不常有,他只对他自己喜欢的事情感兴趣。
先生将他称之为‘怪才’,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当然,她也是。
‘那个神经病怎么可能是人才?连怪才也配不上!’
她恨恨地盯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立刻把他的头发揪起来暴揍一顿。
如果真能那样就好了,她也不用忍得这么辛苦。
乐儿咬牙切齿。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一个人。
讨厌地想立刻和他打一架,甚至把他撕个粉碎。
……
察觉到乐儿的心猿意马,先生有些不满。
他提了一个问题,然后让乐儿起来回答。
“四公主!”
“四公主请你回答……”
就这样喊了两三声她才反应过来。
她局促地站了起来,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先生瞪了她一眼,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可是……
昨夜没有温习功课,今天没有念书没有听先生讲课的乐儿,她怎么可能会知道问题的答案?
在思索了片刻无果后,乐儿直接来了句。
“我不知道!”
然后就冠冕堂皇地坐下了。
先生大发雷霆,让她起来罚站。
立在座位上还不行,非要立在学堂最后面的那一栋红漆柱子旁。
那个地方是离先生最远的地方,根本听不清也看不清先生在讲什么。
乐儿觉得受到了侮辱,不情愿罚站。
她也大发雷霆。
“我就是不知道!”
然后将书本一扔,转身大步离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不明白,以前聪明绝顶知书识礼懂得退让的乐儿,怎么忽然性情大变。
他们也不明白,以前那个在课堂上从来不摆公主架子的四公主,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发飙。
虽然乐儿不拘小节,可她不是个不尊重人的人。
一定是有原因。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
先生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但他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所以也不好计较什么。
只是安抚众学生道。
“四公主身体不适,退堂休息,你们要继续!”
知书识礼的学生们也不好嘲笑老师,只好继续埋头苦读。
没有人看到,时少翎卿卿捏起的拳头忽然松开,也没有人看到,他眼里闪烁着的坚定的目光。
他抬头看了看那个学富五车,讲学厉害,要求严格的古怪老头。
眼里不停地闪烁着叫人读不懂的光芒。
……
从学堂出来,乐儿没有回凤语阁。
她也不好去端凝宫,更不好出宫,所以她只能来太液池散散心。
九月上旬的天气不冷不热,太液池边风景很美,空气很香。
天气晴朗,金黄色的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显得那湖水尤其美丽。
连带着湖畔的假山奇石,亭台楼阁,都显得那么有意境。
丝丝凉风吹来,她的长发淡淡飘起,一身红衣的她像极了天边的朝霞,分外迷人。
坐在太液池边的长椅上,看着眼前美丽到窒息的景色,她心情好了些,但整个人还是有些惆怅。
“公主,您怎么了?”
璎珞试图开导她。
乐儿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太孤独了吧!
最挚爱的两个好友因为现实的原因离开了她。
她遇到不开心的事,连个倾诉的人都没了。
她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璎珞笑道。
“公主一定是想念宜兰县主和陈小姐了吧!“
乐儿淡淡瞥了她一眼,嗔怪道。
“就你知道得多!”
其实心里还是挺惊喜的,璎珞这丫头跟了她这么些年,没想到居然还这么了解她。
嗯……确实被她猜中了。
璎珞不理会公主的怪罪,继续道。
“实在不行,公主不如出去看看!”
“咱们又不是不能出宫,就当散散心了呗!”
乐儿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
“我每次去,贺伯母和陈伯母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还是不要去给她们添乱了吧!”
璎珞想想也是,就又道。
“那不如咱们去外边儿逛街?”
乐儿苦笑。
“你还提逛街!”
她不想去了。
一个人逛有什么意思。
就拿昨天的情形来说,如果宜兰和薇雨在,恐怕那个时少翎再也不敢嚣张。
三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怎么算都吃不了亏!
可惜……没有可是,就是没有人陪她了。
璎珞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假山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主仆二人循声望去。
只见那假山后很快出来一个人影,对,只有一个人。
乐儿本来还有些惊喜,不想一看到来人,惊喜立刻变成惊呆。
“时少翎?”
“你怎么来了?”
时少翎脸上有些不自在。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不再开口,而是直接用袖子递过来一件东西。
“什么?”
乐儿半信半疑接过来一看,竟是一支小药瓶。
“这里面装的什么?”
时少翎依然不答。
乐儿只好打开瓶子自己闻了闻。
“好像是金疮药?你给我金疮药干什么?”她更好奇了。
时少翎还是没说话。
不过这回她可提高了警惕。
看了看那药瓶子,她有些生气地放在一边。
“怎么?还想坑我骗我?”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小时候有一次自己受伤,时少翎往她的金疮药里加辣椒粉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