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将紫宁调了上来伺候。
库房那边又调了紫宁手下名唤紫苑的宫女总管库房。
这样一来。
内务府只需要再送一个小丫头进来伺候就是。
这件事夏如卿就不必出面了,只让紫月去挑一个就行。
……
紫苏那边。
小竹子也进来回话,说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衣冠冢也立了,家人那边也知会过,送了些抚慰过去。
作为主子。
夏如卿已经做了她全部能做的一切。
当晚,她对着满天的星星暗暗祈祷。
‘紫苏,虽然你是我身边的侍女,可我们一起这么多年’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早已把你当成姐妹!’
‘你为我付出生命,我无法报答!’
‘唯有尽些绵薄之力,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给你立了衣冠冢,那里是个风水宝地,希望你下辈子投胎去个好人家!’
‘你性子活泼受不得半点儿委屈!’
‘这么下贱的身份配不上你!’
夏如卿忽然想起《红楼梦》里的晴雯。
她的有一句判词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她就像一株冰天雪里映雪盛开的红梅。
哪怕所有的花都落败,哪怕外面的世界冰冷又残酷。
她依旧毫不畏惧凌寒盛开,只为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绽放出来。
紫苏虽然比不上这样的奇女子,可她们也有那么点儿相似之处。
夏如卿暗暗祈祷。
‘下辈子哪怕不是大家闺秀,也托生成小家碧玉吧!’
‘你那么好,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老天应该有眼吧!’
夏如卿趴在窗口,心里又是愧疚又是伤心又是舍不得。
这时忽然有一顶厚厚的斗篷披在肩上。
“在想什么?”
夏如卿一回头,正好看见赵君尧过来。
她赶紧起身。
“皇上您怎么来了?”
“怎么也不让她们通报一声!”
赵君尧有些无奈。
“通报了啊!”
“是你没听见吧!”
夏如卿一脸茫然。
“有吗?”
紫宁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是小竹子通报的!”
夏如卿有些窘迫。
“我……没听见!”
赵君尧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问道。
“在想什么?”
“是不是乐儿那丫头又惹你生气了?”
夏如卿赶紧摇头。
“没有!”
“乐儿……”
她忽然想起来乐儿这丫头不知道整天在忙什么。
每天一大早进来请个安,然后就一整天不见人!
她看向紫月。
“乐儿呢?她去哪儿了?”
紫月恭敬一笑。
“回禀皇后娘娘,公主去找太子殿下了!”
夏如卿若有所思点点头,忽又一拍脑袋。
“哎呀,乐儿早上和我说过,我竟忘了!”
说着就有些懊恼。
“我现在记性越来越差了!”
赵君尧赶紧安慰。
“太医说你受了惊吓刺激,还需一段日子调养!”
“你别胡思乱想,多出去逛逛看看孩子,过段日子就好了!”
夏如卿怅然点头。
“也许吧!”
说完她裹了裹身上的狐裘斗篷,坐直了身体看向赵君尧。
“你怎么来了?前边儿都忙完了?!”
赵君尧喝着香茶一挑眉。
“不忙完就不能来了?”
夏如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我可没说!”
赵君尧笑了笑又问她。
“晚膳吃了什么?”
夏如卿最近食欲不佳,晚膳也没用多少,喝了几口粥就吃不下了。
这会儿赵君尧问她也不好说。
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半句,赶紧把话题转移到别处去。
“乐儿最近这么忙,究竟在干什么?”
赵君尧大概也猜出来她吃的不多,也没多问,只说道。
“应该是跟着辰儿一起念书吧!”
夏如卿一脸不可置信。
“可别提念书!”
“她若主动念书,太阳能打西边儿出来!”
“八成是缠着辰儿教她骑马去了!”
赵君尧想了想就劝她。
“你也别胡思乱想,她过了年就六岁了,身量也长高了不少,想学什么便学什么吧!”
“难道那帮奴才还能摔着她?”
夏如卿一脸惊奇地看向赵君尧。
“皇上,乐儿可是腊月出生!”
“往前过了腊月十八,她才满五周岁呢!”
“您说她六岁也差的太远了些吧!”
赵君尧忙道。
“哎!你就别多想了!”
“几个月不在她不也好好儿的?”
夏如卿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就使劲儿惯着她吧!”
赵君尧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赶紧转了话题。
“对了!”
“江南那边儿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我把靖风调过去如何?”
夏如卿有些不解。
“啊?调到江南去?”
赵君尧点点头。
“你们家不是江南那边儿的?”
“还是说……你不乐意?”
夏如卿摇摇头。
“我可什么都不懂!”
“您看着好就是!”
“不过皇上!”
“靖风还年轻,经验也不足,您也不必……”
不必为了抬举自己而抬举他。
古人最忌讳外戚干政。
她可不想让夏家成为第二个范家。
自己也没那个野心,靖风也不是那种人!
赵君尧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你放心!朕心里有数!”
夏如卿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各自睡去。
……
宫中一片安宁。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十八乐儿的生辰。
因最近天气一连下雪,夏如卿身子也不好,临近年关事情又多。
夏如卿也就没摆宴。
各宫里收到消息,只叫人把公主的寿辰礼送过去,说了几句道贺的话也就完了。
中午用过午膳。
午歇起来夏如卿叫人清点完东西,便把乐儿叫来。
“这是各宫娘娘送你的贺礼!”
“下午你去各处道谢可好?!”
乐儿随意翻了翻这些东西,兴趣也不大,但碍于母后的教导。
她还是恭恭敬敬应是。
“母后,女儿知道了!”
夏如卿满意点了点头。
目光落在女儿冻得通红的脸颊上,夏如卿神色一滞。
“这是……冷得?”
“你又跑哪儿去了?”
乐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神秘兮兮道。
“母后,您真想知道?”
“我说了您可不许生气!”
夏如卿一脸无奈。
“说吧!”
乐儿一蹦一跳跑到她面前,献宝似的自豪道。
“母后!”
“我已经学会骑马了!”
“哥哥还说等过年开了春,教我玩蹴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