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说你不过是王爷的侍妾而已!”
“瞧瞧你这打扮地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穿大红,真把自己当王妃了?真是可笑!”
两个丫鬟就不由分说将她的大红喜服扯了下来。
夏如意还未回过神就觉得身上一阵扯痛。
低头一看喜服已经被扯掉了,头上的凤冠也散落下来。
一个时辰前刚刚精心挽起来的发髻。
此刻一片零散地耷拉在肩头,好像在嘲笑她。
两个婢女将大红的凤冠霞帔全都收走。
又丢给她一套水红色绣喜鹊的喜衫和几支粉红色的桃花簪就离开了。
临走还冷冷叮嘱。
“好好打扮,今儿晚上还得去拜见新王妃!”
“别丢人现眼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楚朝的规矩。
但凡和正妻一起进门的侍妾,当晚就得去主母那儿立规矩,一刻也不能少。
也就是说……
从今晚开始她再也不是大小姐了,而是……分文不值的侍妾?
夏如意面无表情,久久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
“哈哈哈!”
“盼珠,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新王妃不就是我么!”
“我上哪儿去见新王妃??”
“这两个贱婢真是可恶!”
“等回头本王妃掌了权,一定叫人撕烂她们的嘴!”
她一边说,一边着魔似的将那一套水红喜衫给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
盼珠见状赶紧阻拦。
“小姐!”
“小姐您醒醒,您清醒一点啊小姐!”
“咱们……被骗了!”
“您不是王妃,连侧妃都不是,而是最下等的侍妾!”
盼珠无限懊悔,眼圈都红了!
虽说小姐是轿子抬进门的。
可也不过是从后门抬进来的而已,地位又能高到哪儿去?
除非早早生子又极其得宠,才会从侍妾晋位侧妃。
否则……这辈子就是侍妾了。
将来在王府后院里,几乎就是任人宰割的命!
小姐的地位都这么低,她一个侍妾的丫鬟命运更别提。
这么一想盼珠也吓得不轻。
这一个弄不好,就要丢命啊!
“不可能!”
夏如意怒目圆瞪,狠狠揪着盼珠的衣领,眼里似乎有条火蛇要喷出来。
“我就是王妃!我才是王妃!”
“我……”
她话还没说完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盼珠吓得魂儿都丢了。
“小姐!”
“小姐您醒醒,您别吓我啊小姐!”
盼珠急得满头大汗。
“来人!来人啊我们小姐晕过去了!”
“来人啊!”
盼珠将她扶到床榻上便急匆匆跑出去找人。
奈何她人生地不熟。
跌跌撞撞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婢女,也顾不得什么就急匆匆上前。
“快!”
“快请大夫,我们小姐晕过去了!”
太过惊慌失措,她话都说不全了。
那婢女却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你是哪来的疯胖子,我们王府里可没什么小姐!”
“别在这发疯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说着就要走。
盼珠喘着粗气拦着她。
“我们,我们头一天进府!求姐姐开个恩典给我们小姐请个大夫吧!”
她死死拉着那婢女的袖子,一脸哀求。
那婢女听她这么说,就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第一天进府?”
“莫非你是夏姨娘的人?”
盼珠立刻瞪大了眼。
“夏姨娘?”
“对啊!”那婢女点头。
“今儿个是有个侍妾和王妃一同进门,怎么你不知道?”
即便早已知道真相。
盼珠的身体还是晃了晃。
她愣怔片刻便承认道。
“是!我是夏姨娘的人,我们……姨娘晕过去了,还请姐姐行行好给请个大夫!”
说到‘姨娘’两个字,她停顿了一下,极其不想承认。
可没办法,这已经是事实了。
那婢女听她这么说就冷笑。
“一个姨娘还想请大夫,你莫不是吃错药了吧!”
“不过这也不怪你,新来的不懂规矩也正常!”
“看你面善,给你指条明路吧!”
“后院里有医女,专门给下人看病的,姨娘就算下人了,把脉问药你去找她吧!”
说完那婢女抽出袖子就离开了。
留盼珠一个人愣在原地。
“下人?”
“小姐……在这府里,成下人了?”
“那,我是又什么?”
恍惚了一会儿,见人来人往都在看她。
盼珠顿觉不自在,赶紧低头匆匆离开了。
……
原路返回。
进门发现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盼珠高兴地上前。
“小姐您终于醒了!”
夏如意目光呆滞,两眼红肿,显然已经哭过了。
盼珠也落下泪来。
“小姐!”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有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
夏如意原本呆滞的目光忽然一狠,猛地坐起来。
“不!”
“不!”
“一切还没有结束!”
“我不认命,我绝不认命!”
“盼珠,收拾东西,咱们走!”
说着她就起身慌慌张张地收拾行李。
盼珠赶紧拦着她哭求道。
“小姐!”
“咱们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是大红轿子抬出夏府的,万万不能回去啊!”
夏如意目光忽然变得幽冷。
“回不去,那我们就逃跑!”
“我绝不可能当一个侍妾的!”
“小姐!”
“您醒醒吧!”盼珠继续哭诉
“这是王府,守备森严,就凭我们两个弱女子如何逃得出去!”
“再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夏如意目光又黯淡了些。
她强撑着底气咬牙道。
“大楚朝容不下咱们,那就逃到外邦去!”
“反正我宁死也不可能当一个侍妾!”
盼珠又摇头劝道。
“小姐您说的没错,咱们是能逃到外邦去!”
“可您别忘了,老爷和夫人都还在,三公子还在,您一走了之可他们呢?”
一句话,夏如意再也无言以对。
是啊,她走了他们怎么办?
聘礼也收了,东西也接了。
如果她逃走,皇室岂会善罢甘休。
海枫又岂会乐意。
对了,海枫!
她目光一个激灵,浑身瞬间冰冷。
“是她!原来是她!”
“这一切都是她害我的!”
“她和珍太妃串通一气,她们一块儿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