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肯来,必定是看在贵妃娘娘面上。
但不管怎么说,人总算来了,那就不可怠慢。
倪氏和温氏是没见过的。
一听是太医院的院判,俩人眼泪都快下来了。
心里边儿一面感激娘娘,一面感激菩萨。
‘院判大人亲自医治,还有不好的吗?’
两边相互见过礼寒暄一番。
也不再耽搁,赶紧医治。
章太医坐在床边儿,望闻问切,诊断极为细致。
诊完后当即施礼。
“侯爷,夫人,贵小姐是受了惊吓,心胆气虚脉象紊乱,待本官施一套舒宁针,再配一副安神汤,连服三日即可痊愈!”
温氏连连点头。
“那就有劳大人了!”
章太医不再多言。
从药箱中掏出一排金针,细细斟酌了一番便开始消毒施针。
约有半个时辰后。
施针结束,章太医累得满头大汗。
好在夏采央的烧及时退了,且脸色渐渐缓了过来。
温氏大为惊喜。
“多谢章大人!救命大恩民妇实在无以为报!!”
倪漫雪也同样心怀感激。
章太医淡淡一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切记,小姐不可再受惊吓,安神汤要按时喝!”
“三日内最好不要见生人,也不要吹风!”
“是!一切谨遵太医指导!”
温氏感激地直抹眼泪。
倪氏情绪还好,一边道谢,一边亲自将太医送了出去。
侯府这边儿一直忙到了后半夜,才总算渐渐安定下来。
……
宫里。
几个时辰前。
夏如卿接到夏采央出事的消息,当即脸色煞白,心神不宁。
心说:
虽然不是亲姐妹,没什么关系。
可要是因为自己,一个好好的姑娘清白被毁。
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好在,好在是……结果还算有挽回。
当时地方偏僻,人也不多,知道的人更少了。
再者,六王爷是皇室的人。
皇上,太后,太妃,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管。
哪怕为了皇室的体面,也得把这事镇压下来。
总之,结果不算太坏。
但是……
夏如卿目光闪了闪,拳头攥在一起。
这事儿绝对没完!
哼!
这样的事儿如果还要忍气吞声,她们下回岂不是要骑在她们夏家头上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绝无容忍!
当天夜里赵君尧没来。
夏如卿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听见宫外传来夏采央平安的消息。
这才能安然入睡。
翌日一早,夏如卿很晚才起。
心情不好,早膳用的也不多。
正烦闷着,就听外边儿小柱子来了。
一进门,行了礼就恭敬道。
“贵妃娘娘,皇上口谕,叫娘娘立刻去宁寿宫,皇上在那等着呢!”
“宁寿宫?!”
夏如卿眸色闪了闪。
八成是为了昨儿个的事。
正好,我也要找你们算账呢!
本宫倒要看看,六王爷会怎么说?!
“好了!我知道了!!”
夏如卿起了身,目光肃穆道。
“待本宫换身衣服,咱们即刻就走!”
“是!”
……
宁寿宫里。
皇上、太后、施贵妃和珍太妃都在了。
赵君尧身边儿留了个位置,是给夏如卿的。
被打后的六王爷就在一边儿躺着。
五爷为了表示心疼,也在一边守着。
珍太妃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着,实则是坐立不安。
夏如卿一进门,就被一种十分奇怪的气氛包围。
看了一圈,还是走上前,规规矩矩行礼。
“给皇上问安,给太后娘娘问安!”
其余的,好像也用不着请安了。
珍太妃是长辈?!不好意思,我忘了!
实际上,珍太妃也顾不上尴尬。
她心里早已被心疼和恨铁不成钢两种情绪包围着,攻击着。
什么都顾不上,尴尬个什么?
人也来齐了。
太后环视了一圈,就淡淡道。
“既然都来齐了,就看看怎么办吧!”
珍太妃很慌,迫不及待地起来跪倒在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武儿他已经挨过板子了,就……不要再罚了吧!”
“娴贵妃,你若心里还有气,我给你赔不是!”
“只是别再罚我的武儿,你想怎样都行,就是别再打他了!”
“他才十四岁!禁不起那么打!”
珍太妃痛哭流涕。
武儿是她最疼爱的孩子,如今被打成这样,她的心早就碎了。
这会儿见太后又咄咄逼人,她彻底慌了,连身份也顾不上,只是连连求饶。
赵君尧没说话,但那眼神显然不情愿。
就瞥了夏如卿一眼,给了她个示意:朕给你撑腰!
太后也不想轻易放过她。
毕竟珍太妃和她斗了大半辈子。
当年先帝爷在的时候,盛宠在握,仗着有先帝爷撑腰,没少排挤她。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她终于落在自己手里,又终于有了这么个机会。
她怎么会好生放过?!
本来就看不顺眼不是?!
“珍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咱们大楚朝有律法,咱们皇室赵家,也有家法!”
“该怎样就怎样?就是皇帝犯法,也绝不能姑息!”
“岂能因为你的一句禁不起打,就让犯错的人逍遥法外!”
“时间长了,助长了这个风气!”
“你也说禁不起打,她也说禁不起打,那要这规矩还有什么用?”
珍太妃有些绝望。
慌乱间看向娴贵妃,就赶紧求饶。
“娴贵妃,你素来懂事善良,我儿他才十四岁,能不能先缓一缓,至少等他身子好些了再罚?”
夏如卿就冷笑了。
“缓一缓?太妃真是说笑了!”
“你的儿子才十四岁,禁不起打,我的妹妹也才十四岁,她就禁得起折辱了?”
一句话,噎得她哑口无言!
珍太妃彻底崩溃了。
左思右想,又磕头。
“既然还要打,那我愿意替我儿挨打!请皇上成全,请太后娘娘成全!”
说完就开始磕头,一直磕!
太后忽然笑了。
“哦?果然是慈母啊!”
“母代儿受过,好像也说得过去!”
“皇帝,你意下如何?”
赵君尧没说话,直接看向夏如卿。
示意她:有什么话直说!
夏如卿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
“臣妾不愿!”
又接着道。
“母代儿受过,那就得翻倍!”
“不然,以后大家都学你,代来代去的,岂不乱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