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9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七十八)(1/1)

拓跋贺若却不客气地道:“按照常理,大哥确实不适合登基。但是如果有人就是钻了牛角尖,觉得把其他人都害死了,他就算是矬子,也是唯一的高个儿,怎么都能得了那位置,又会怎么做呢?”

流云又看向拓跋贺奇。

燕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这是出门前他特意叮嘱过她的。这斗鸡一般的兄弟俩,不管说什么,只要有人说话,那就看向另一个人。

流云贯彻地很好。

“大哥、二哥,父皇的死还有诸多疑点,目前短时间内也很难水落石出。我们暂时不说这个,我就想问,你们今日叫我来做什么。”

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先开口。

这件事情,谁先说了,谁就被动。

流云有些生气:“你们若是不肯说,又为什么一定要叫我来灵堂?父皇已经走了,让他安安生生地走吧,别在他面前吵吵闹闹。”

燕川皮笑肉不笑地道:“让我来猜猜。两位皇子肯定都觉得,国不可一日无君,愿意为了拓跋部落,为了苍生,暂时委屈自己坐位置。我说得可对?”

如果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拉流云坐镇干什么?

拓跋贺奇和拓跋贺若脸色都有些红,显然被戳穿了小心思。

这次两人统一了战线。

拓跋贺奇道:“我本来是不应该操心这件事情,也和我无关,但是我不忍心看着拓跋部落陷入混乱。”

拓跋贺若道:“虽然我不想落下争权夺利的口实,但是现在除了我,谁又能胜任那个位置?大哥是残废,妹妹是女人,除了我,还有谁能服众?现在三弟还在前线打仗,若是我们后面不能及时提供支援,反而乱成一团,让他怎么能驱逐乌塔国?”

瞧瞧,一个个多伟大,简直感天动地。

燕川不说话了,目光只看着流云。

流云冷下脸道:“父皇尸骨未寒,你们确定就要如此了吗?”

“妹妹,你不懂,这是大事。”

“流云,这件事情今日一定要做决定。”

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模样,流云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是脸都不要了。

“你们要我表态?”流云冷冷地问。

看着两人点头,她怒极反笑:“我的态度就是,大哥二哥都不合适!”

拓跋贺奇和拓跋贺若顿时变了脸色。

拓跋贺奇道:“三弟勇猛有余,但是头脑不足。”

拓跋贺若也道:“如是三弟,不能服众。”

这俩人倒是一致对外。

流云甩袖:“你们要我说,我已经说了,听不听都是你们的事情。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那两人如何又肯放她走?

流云掌握了兵权,她支持谁,谁就能登上那个位置。

这个人选,一定要是他们两个之一,能排除一个对手,他们的概率才能更大。

“等等走。”

屋里所有人都很惊讶,因为这个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而且说话的是熟人,是正被他们谈论的熟人。

身材高大健硕的拓跋贺兰一进来,灵堂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起来。

“三哥,乌塔国退兵了?”流云率先问道,眉头紧锁。

按照她的盘算,应该没那么快的。

拓跋贺兰并没有接她的话,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两个兄长道:“我还没回来,你们是不是太急了?幸亏我回来了,若是迟几日,岂不是都没有立锥之地了?”

另外两人不做声,都不想和他正面对上。

他们的实力本来就弱于他,而且三个人,最先对上的两个人肯定吃亏,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燕川却若有所思,目光投向外面。

那里,有许许多多的将士,队形整齐,严阵以待。

燕川轻轻碰了碰流云,压低声音问道:“看看,外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流云定睛一看,面色骤然严肃起来,摇摇头:“不是,都是三哥的心腹,他想……”

“逼宫。”燕川慢条斯理地道,面色从容。

流云神情复杂,看着闹个不停的三人,突然出手,一巴掌拍散了小几,发出一声巨响。

“三哥,先说说外面是什么意思?”

听了流云的话,另外两人才后知后觉地看出去,顿时大吃一惊。

“老三,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没有。”拓跋贺兰道,“只是听说父皇死得不明不白,担心两位哥哥和诸位嫂子侄子们的安危,又考虑到你们孱弱,所以特意回来保护他们。”

言外之意,竟然已经控制了两人的家眷。

“三哥,我问你,乌塔国到底有没有退兵?”流云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们大势已去,不成气候!”

流云听见这话就知道坏了,怒气冲冲道:“我临走之前,和所有将士说好挺你指挥,不是为了让你回来争夺皇位,是要你打胜仗的!”

乌塔王她了解,那个男人狡黠如狐,一定能知道到己方的异样,现在战局如何,又难说了。

付出了那么多生命代价才换回的胜利,在唾手可得的时候,被拓跋贺兰拱手相让。

流云怒不可遏,提步就要往外走。

拓跋贺兰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他对此早有准备:“流云,外面都是我的心腹。你给我的人,在外围,听不到你的指令……”

流云冷笑一声:“三哥以为他们能拦住我?”

拓跋贺兰还在笑:“他们不能,但是如果这里已经被弓箭手团团围住了呢?”

燕川向流云点点头:“是,屋顶都是。”

拓跋贺兰笑着看向燕川:“妹夫,后知后觉知道你身份,实在是怠慢了。”

燕川一脸倨傲地道:“其实你最大的怠慢,是对拓跋流云!”

拓跋贺兰显然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有勇无谋,仍然维持着笑容,仿佛早已胜券在握,从容道:“愿闻其详。”

燕川脸上很快地露出笑容,在众人,包括拓跋贺兰都反应过来之前,袖中匕首已经横到了拓跋贺兰的脖子下。

这变故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燕川这才一字一顿地道:“你以为流云心软,不会对你出手。但是你忘了,她现在不是拓跋流云,她是燕流云!她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