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道:“总而言之,哥哥想来我这里就来我这里?”
“我是失忆,又不是脑子真的坏了。我从前能喜欢你,现在喜欢你不很正常?更何况,你还怀着我的孩子。”皇上道,“我做什么,不需要看他们脸色。”
阿妩吃吃地笑:“那哥哥可以时常来吃饭了。”
皇上在她这里停留到半夜才离开,第二天让人送来了许多的赏赐。
阿妩随手拿起单子看了看,就意兴阑珊地让清婉收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皇上也经常过来,而且多有赏赐。
这日阿妩饭后去御花园散步,隔着竹林就听见孔美人在议论她:“长春宫的那位,狐媚手段多着呢!自己怀了身孕,也不让我们分点肉汤喝。”
阿妩偷乐,原来在她们眼里,哥哥是唐僧肉,要煮来喝汤分羹。
可是孔美人说话之后,对方并没有回应。
阿妩透过竹子枝叶之间的缝隙看过来,这才发现原来她对面坐的是神情木然的褚十六。
她走过去,也不理又惊慌又不服气的孔美人,径直走到褚十六面前道:“你怎么还在宫中?”
难道不应该和长孙徐成亲吗?
她忙着哥哥和自己的事情,竟然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
褚十六冷冷道:“你不也在宫中?”
阿妩:“你是不是傻?”
褚十六瞥了她肚子一眼:“你如果不傻,也不会到现在地步了。”
阿妩告诉自己,看在长孙徐的份上,不跟这个傻子论短长。真可惜了长孙先生,爱上这个草包美人。
她一招制敌,斜眼睥着褚十六道:“我傻我也知道,长孙先生没有中毒。有人被人骗得团团转,白白虚度年华。”
果然,褚十六美目圆睁,眼中含泪,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长孙先生那么聪明的人,你为什么有事情不和他商量,自己却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褚十六匆匆离开。
阿妩又看着满脸愤懑又不敢说话的孔美人,冷笑一声,也懒得跟她计较,带着清婉转身离开。
孔美人在她身后嘀咕道,“张狂什么?得能生出儿子才算本事。”
阿妩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峻:“不管生什么,都是你的主子。”
孔美人目光几乎要喷火,可是却不得不承认,阿妩说得是对的,粉白的小脸涨的紫红。
“你该庆幸你面对的是我,才能容忍你这般造次。换个人,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阿妩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孔美人待在原地气得跺脚。
皇上听说了御花园里的纷争,继续低头看奏折。
虎牙觉得自己越发摸不透皇上的想法了,试探着问道:“皇上,这孔美人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皇上道:“处置她做什么?让她蹦达去。”
他就喜欢这种没脑子的人,不会给阿妩带来真正的威胁。
虎牙这才松了口气,道:“臣会安排好人保护大姑娘。”
皇上脸上忽然露出笑意。
虎牙:“……”
求皇上别笑,他脑子笨,捉摸不透啊!
“很快,她就不是大姑娘,而是小姑娘的娘了。”皇上喃喃地道。
虎牙:“……皇上您尝尝这春卷,现在入口刚好。”
您快闭上嘴吧,臣快受不了您了。
更受不了的在后面。
皇上咬了一口春卷,道:“今日这春卷炸得火候正好,咸淡也合适,小老虎能喜欢。你现在把这盘春卷送过去,跑过去送,别凉了。”
虎牙:“皇上,这个不用吧。臣让人吩咐御膳房再炸一盘给大姑娘送去就是。”
皇上厉行节约,把一盘春卷都当成好东西;大姑娘那里鲍、鱼燕窝,什么没有?谁稀罕一盘油腻腻的味道寡淡的春卷啊?
皇上却道:“去,别啰嗦,就送这盘。再做出来未必是这个味儿了。”
虎牙:“……是。”
行吧,您是皇上,您说了算。
阿妩听虎牙说完,乐不可支,把一整盘春卷都吃了,对虎牙道,“行了虎牙哥哥,你回去复命吧。”
虎牙心道,疯了,这俩人都疯了,狗粮噎死人吗?
没想到,后来才发现,这才哪儿到哪儿?甜得齁死人的事情在后面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上时常来看阿妩,陪她说话的缘故,阿妩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尚霓衣开她玩笑:“果然需要皇上滋润。”
她对往日的伤痛倒是避而不谈,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阿妩意味深长地道:“春闱快要出榜了,白泽应该可以参加殿试吧。”
她隐约知道白泽想要照顾尚霓衣——或许是不忍她余生孤苦,或许是真的对她一见倾心,可是后者避而不见。
尚霓衣像从前一样沉默不语。
阿妩轻轻拍拍自己的肚子,回到最初话题:“我哥哥又不是禽、兽。每天也就是来陪我吃饭而已。”
现在还陪她睡觉。
不要想歪,就是字面意思。
阿妩不知道为什么,夜里总是失眠。
对此清婉是认为她白日睡太多了,可是皇上却很当成一件大事,晚上得空了就过来跟她说话,让她放松着入睡。
可是有时候事与愿违,他越说,阿妩眼睛就越亮。
皇上苦笑着道:“闭上眼睛,数羊,这是娘曾经教我的办法。”
阿妩听话,数着数着也确实睡着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皇上下朝后就来看她,看见她乌黑的眼圈,不由心疼道:“你昨日是骗我,假装入眠了吗?”
阿妩蔫头耷脑地道:“没有啊,我真的睡着了。就是做梦梦见被一群羊围着,我拿着鞭子放羊。后来羊丢了一些,我着急了,就数来数去,数不明白……”
这一晚上把她累得,醒来都还觉得脑壳疼。
皇上哑然失笑。
清婉壮着胆子道:“大姑娘,您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您从前也不是这样啊,现在定然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才这样。您现在吃过一顿饭就要睡一会儿……”
阿妩吐吐舌头:“我就是困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上问:“可是最近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