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恶心了,许久没有陪男人,她现在觉得秦承的靠近那么难以忍受。
要不是在青楼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忍受,怕是她都忍不住了。
她一直没有把自己给秦承而是吊着他,是因为觉得从那污秽的地方出来,等于与过去彻底划清了界限。如果再委身于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杜丽娘都觉得不能原谅自己。
再脏,就是自甘堕落了。
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她要加紧调查了。
杜丽娘看着天边的云霞一点点被黑夜吞没,心里却升腾起熊熊斗志。
那么苦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她也一定能熬过去。
张孟琪离开之后,竟然让人把他说过的那个黄花梨所制的小碗送来。
苏清欢觉得很尴尬——她昨天表现得太明显了,还以为张孟琪没有发现,殊不知都被他看在眼里。
陆弃看到了倒没有太大反应,淡淡地道:“先让人收起来吧。”
苏清欢试探着道:“你小时候用过这样的碗?”
然而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陆弃那时候小,肯定记不起来;而自己多嘴问这一句,说不定就揭开他伤疤了。
“侯府里的小主子,都用这种碗。”陆弃道,“这件事情不用管了,无论当年发生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侯府的事情我也不愿多想。”
“好。”苏清欢便不再提这件事情。
过了几天,陆弃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苏清欢上前替他踮脚替他解开狐裘,笑道:“倒春寒,这天一点儿也不比冬天时候暖和。我前几天还张罗着出去挖荠菜,现在看来去了野外,手都冻得拿不出来。我在灶上熬了鸡汤,给你盛一碗热乎热乎。”
陆弃“嗯”了一声坐下,捧着碗喝鸡汤,面色缓和了些许。
苏清欢见他还不想说话,便又道:“我今日让人把帐篷都收起来,等天气好的时候洗洗涮涮收起来,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用上。这次地震总算有惊无险,皇上现在可以安心了。”
陆弃两碗鸡汤下肚,拉着苏清欢在身边坐下,道:“我跟你说件事情,你不许上火。”
苏清欢心里一沉,脸上却还带着笑意:“我现在很想得开,只要我们平安健康,没什么值得上火的。你也不用上火,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来,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有解决的办法呢。”
“去柳州的人回来了。”
苏清欢瞬时激动:“找到了那个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没有找到。”陆弃摇摇头。
“怎么会?怎么会找不到?”苏清欢喃喃地道,“我记得可清楚了,就是在那里!我之后梦醒了之后想起来,确实有那个地方,而且依稀也真的记得这件事情!”
难道,是她把梦境刻进了记忆中?
她开始有些怀疑起自己来。
“不是你想得那样。”陆弃看她神色,握住她的手略用了几分力气,让她看着自己,“虽然没有找到,但是已经找人证实了,确实存在那个箱子。不过当初长安门之后,程宣离京回乡,那段时间他让人挖走了。”
“没有,”苏清欢下意识地否认,眼眸中染上几分焦急和委屈,急急地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在这次生病之前,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彻底忘了……”
“别急,呦呦。”陆弃拍拍她的手背,“抬起头来看着我。”
苏清欢抬起头来,咬着嘴唇看着他。
她实在委屈,她真的没有跟程宣说过,陆弃却这般回来甩脸子给她看。
“我从未怀疑过你,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陆弃浅棕色的眸子看着她,瞳孔中映出她的脸,“我信得过你,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你说,我就信你。哪怕全世界都说你错了,只要你跟我说你对,我就能给你扛起所有反对。”
苏清欢泪盈于睫,伸手捶他:“那你为什么回来给我脸色看!”
“不是给你脸色看,而是生自己的气。”陆弃把人抱在怀中小心哄着,“那么多次吃亏,都没想着多派几个人盯着他,乃至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
“你就算派人盯着,他那人狡诈多端,自然也可以避过去。”苏清欢不以为意地道,“你不许对我相公那么苛刻!他可是我的心头肉!”
陆弃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伸手作势拧拧她的脸:“再说一遍来听听。”
“不说了!”苏清欢傲娇地把头转到一边。
“那我说你!”陆弃强行把她的脸扭转过来对着自己,故作严厉地道,“我相信你,你却不相信我,觉得我还会怀疑你,该当何罪!”
苏清欢张开手臂,厚着脸皮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弃便伸手进去挠她痒痒肉。
两人笑闹过后,陆弃恨声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掘地三尺,竟然没有找到那个箱子。”
苏清欢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既然知道是程宣挖走的,那说明至少这箱子还存在,慢慢找便是。我觉得这钥匙藏得这般隐秘,定然很重要,也侧面证明那箱子没有钥匙很难打开。”
否则,藏着钥匙又有什么用?
陆弃附和道:“我也查到程宣曾经到处找鬼手张,但是有没有找到就不得而知了,定然也是想让他打开箱子的。”
“说不定他还指望着这个箱子翻身。”苏清欢淡淡道。
即使程宣早已身死,提起他,她依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不过鬼手张那边,是不是可以找我大哥打听下?那个人皮面具,就是他送给我大哥的。不过没骗过你,没劲。”苏清欢又笑嘻嘻地道。
“还想骗过我?讨打!”陆弃笑骂,“我已经让大哥去找他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皇上和太子这边从前和程府来往密切,我也已经让人去查验。只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线索,查出薛太医和穆嬷嬷的死因了……”
他歉疚地看向苏清欢。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苏清欢多么渴望为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