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看着不敢动弹的苏清欢,轻轻喟叹一声:“呦呦连我的脚步声也听不出来了吗?”

苏清欢捂住嘴,猛地转过头来,泪眼模糊地找寻——

眉眼清隽幽深,目光宠溺缱绻,胡子拉碴的,展颜微笑的,不是陆弃又是谁?

苏清欢猛地从水中站起来,踮起脚,不管不顾地伸手紧紧抱住他,靠在他胸前泣不成声:“鹤鸣,我以为你走了……”

陆弃本有些嫌弃自己身上风尘仆仆,但是感受到她几乎用尽力气抱住自己,哪里舍得松开,把剑扔到床榻上,反手紧紧搂住她。

她身上湿漉漉的,肌肤如缎,在烛光下也白的发光,在他怀中,甚至不敢大声哭,呜咽着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一遍一遍模糊却深情地喊着他的名字。

白苏端着粥回来,听见屋里有响动,大吃一惊,一脚踹开了门。

陆弃皱眉看来,低斥一声:“出去!”

白苏看看他,又看看不着寸缕的苏清欢,愣了下,很快转身把门替他们带上。

她把粥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守住门口,脸上露出笑意,但笑着笑着,泪水就滴落下来。

“好了,呦呦,小心染了风寒,我把你抱到床上好不好?”陆弃揉揉苏清欢的头顶,柔声道,“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她白皙的皮肤上,有几块丑陋而显眼的淤青,陆弃视线触及,心中杀人的念头就不断翻涌。

苏清欢埋首在他胸前,不说话,不松手。

“我不走,我五天没睡了,陪你睡一晚上再走。”陆弃苦笑,“乖,出来,我也要洗个澡。”

苏清欢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默默地伸手替他解开披风的系带。

披风落在地上,她又解他袍子上的盘扣……

她站在水中,一丝未挂,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段一览无余。

陆弃喉结动了动,一把扯开自己的袍子,中衣,把靴子甩开,跃入浴桶中坐下,把苏清欢按坐在膝上,从她脸上,唇上,脖子……一路狠狠吻了下去……

“鹤鸣,鹤鸣……”苏清欢贪恋他的气息,微微挺身,双手抱住他的头,任由他在自己身前施为,予取予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弃从水中抬起头来,长长吐出一口气,水珠顺着他刚硬的轮廓滴落,墨发披散在后背,竟然有种别样的妖冶。

“每一寸我都查过了……”他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声音暧昧,“还好你没事。”

苏清欢靠在浴桶边上仰头冲他笑,媚眼如丝,波光潋滟。

又胡闹了一会儿,水彻底变成了凉水,溅得到处都是。

陆弃先出来,用大棉巾裹着苏清欢,把她抱到床上。

“你也进来。”苏清欢放下幔帐。

“如此迫不及待?”陆弃嘴角含笑道。

“快进来,我让白苏进来把你的衣裳拿出去,让人洗了,晚上烘干,明早……”苏清欢顿了顿,说不下去。

陆弃沉默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艰难地道:“呦呦——”

“别说,你别说,我都懂。”苏清欢捂住脸,“我不留你,可是求求你别说。”

只求一夜意乱情迷,不诉离殇。

陆弃钻进床幔之中,白苏应声轻轻进来收拾了东西,临走之前道:“奴婢在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将军的衣裳白芷会洗,不会让别人知道。”

待她出去后,苏清欢翻坐到陆弃身上,黑发雪肌,身姿妖娆。

陆弃随着她的动作闷哼一声,垂下眸子掩住炙热,沙哑着声音道:“呦呦,别闹,我好久没休息了。乖乖的,过来,我搂着你睡觉。”

“就知道你是个怂货。”苏清欢嗤笑一声,“看在你千里奔袭的份上,你休息,我伺候你一遭吧。”

从始至终,她没问他如何得知消息,如何日夜兼程,如何救了她。

她知道,相处的时间短暂,她舍不得浪费丝毫。

他撇下他的家国信仰,只因为听到她身处险境;可是危机解除,他欣慰,更会内疚自责,接下来,便是风雨兼程地赶回去,履行他的职责……

陆弃倒了凉茶给苏清欢漱口。

“盖戳了,不许赖账。”苏清欢无力仰倒在床上,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我以为你会害怕难过,所以来陪你。没想到,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要吸干我……”陆弃放下茶杯,抓起她一绺头发在手中玩弄,调笑道。

“是有些后怕,不过看到你,男色当前,那些就忘了。”苏清欢没羞没臊的道,目光逡巡在他精壮的腹肌之上。

还好,翻来覆去地看过,没有新伤。

陆弃躺倒在她身侧,把她抱在怀中,就听她道:“鹤鸣,本来今晚我是要给你的。可是,我怕怀孕,回去说不清楚……”

陆弃的心像被针扎过一般,翻身压住她,恶狠狠地道:“不许胡说八道!哪个敢说闲话,你都给我记下,等我回京,挨个清算!”

说着,他噙住她的唇,霸道而不容反抗地侵入……

苏清欢把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一与他说了,道:“我真的没事,不过虚惊一场。你不用担心,回边城好好的,我在家等你回来。”

陆弃亲吻她的额角:“好姑娘!”

聪慧勇敢,坚韧善良,这就是他的呦呦。

“别的要求我没有,我只想你要拼命的时候,想想我。”苏清欢扭过头去,眼眶发热。“我对你的心,和你听到我身处险境时的心情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