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贱兮兮地用胸蹭蹭他:“打呀!”
陆弃怒道:“跟你说正事!”身体却诚实地往前靠了靠。
苏清欢:“……”
“说话!”陆弃伸手掐了她一把。
“说什么?”苏清欢被掐得莫名其妙,抽着冷气问他,同时一巴掌拍在他的“毒爪”上,“心狠手辣!”
“说,将来不管身份地位,亦或是处境心绪如何变化,都不能离开我。”陆弃急不可耐地道。
苏清欢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道:“难道你觉得因为那些变了,我就离开你了?难道,我真的是金枝玉叶?你别吓唬我啊!”
陆弃瞪了她一眼:“我说的是正事!”
“我说的也是啊!”苏清欢一脸正经,“豪门恩怨,我这等小虾米可不想掺和。你别试探来试探去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究竟是谁的女儿!我看看是不是该收拾收拾铺盖卷跑路,我真的怕麻烦啊!”
认识什么战神,什么锦衣卫指挥使,真是太烦人了!
看她嫌弃的样子,陆弃绷不住笑了,摸摸她的头道:“傻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就是她,会嫌弃出身太高了。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那就好。”苏清欢如释重负,好奇宝宝一样歪头看他,“说说,是怎样的?”
“我现在也不确定,会让人去调查。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希望听到你亲口跟我说,”陆弃的眼睛中星光闪烁,“矢志不渝。”
苏清欢把右手举到耳边,信誓旦旦:“苏清欢对陆弃,不离不弃,九死不悔。如违此誓,就让我……被你蹂、躏至死!”
就问你这个誓言够不够毒!
陆弃一脸嫌弃:“正经点!”
“对着你,正经不了。”苏清欢笑嘻嘻,“快点睡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怕再说下去,我真的梦见面首三千了。”
两人笑闹一会儿,苏清欢沉沉睡去,八爪鱼一般缠在陆弃身上。
陆弃伸手抚摸着她的眉眼,久久没有入睡。
这是他深爱的女人,他唯一的祈求就是此生她都能像现在一般,活得快意洒脱,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但是从今日开始,关于她身世的那柄剑就悬在了头顶,随时都可以掉落。
陆弃想,他该做些什么,可是第一次,如此茫然无措,进退维谷。
因为深爱,所以珍惜,所以战战兢兢。
苏清欢现在淡然,但是倘使她知道生父生母的身份,知道她的生母卑贱,知道自己其实与她的生父对立,又该如何选择?
也是第一次,陆弃不敢想象下去。
苏清欢教了刘宏几日,刘宏对她的医术叹为观止,赞不绝口。
“苏娘子果真是薛太医的……嫡传弟子,不同凡响。”刘宏离开前当面赞道。
陆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
“您过奖了,您的针灸也是一绝,可惜不能跟您再请教几日。”苏清欢诚恳地道。
常青催得很紧,害怕魏绅发怒,所以刘宏学成之后不能多呆。
其实苏清欢也只是教他如何辨证施治大欢的病,略作指点而已,基础的医理刘宏都知道。
常青几人带着刘宏,苏清欢给大欢准备的回礼——多是自制的吃食,以及苏清欢请魏绅帮忙找师傅的书信离开了。
苏清欢喃喃道:“希望能够早日找到师傅。”
陆弃现在已经很明白,薛太医对她的态度为什么阴晴不定。
一方面,她是他心爱之人唯一的后代,甚至可能被托孤;但另一方面,她父亲又是他最憎恨之人,想到替他养女儿,薛太医心里定然不舒服。
时间飞快流逝,苏清欢忙着接诊,看人打理药田,又有陆弃相陪,日子过得充实而满足。
“我跟你说了,让你戴帷帽,你不肯听,现在好了,被晒坏了吧。”苏清欢絮絮叨叨地对白芷道,手里端着一碗黏糊糊的自制面膜往她脸上涂,“别动,别动!”
白苏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打趣道:“这小蹄子心眼多,不戴帷帽是骗夫人的好东西呢!”
白芷急了:“我……”一说话,脸上蛋清为主的液体就要往下流。
“你别说话。”苏清欢忙道,她十分乐意家里多了两个女人跟她分享自己的这些东西,“白苏你别吃醋,一会儿也给你涂。这里面可真都是好东西,蛋清、蜂蜜、七白粉,还包括白芷呢……”
白苏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没事,用完了你就知道了,这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他们爷俩被我打发出去钓鱼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怎么弄都没人看到,咱们自己三个都一样,也不用相互嫌弃了。”苏清欢笑嘻嘻地道。
给白芷弄好了之后,白苏道:“奴婢常年习武,早就晒黑了,白不回来,不浪费您的好东西了……”
“做了不用才浪费呢。”苏清欢道,“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们要互相监督,一起变美!”
白苏笑了,夫人从来都不把她们当下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惦记着她们,张口闭口都是“我们”。
跟了这样的主子,她愿意怎么闹,就奉陪到底吧。
看着白苏视死如归的模样,苏清欢哈哈大笑,把她按住和白芷并排躺在一起道:“来来来,一起吓人。”
忙活完她们俩,苏清欢又给自己抹上,仰面向上坐在椅子上,不敢张嘴,哼哼着道:“一会儿就好。”
“清欢,快出来!”陆弃一脚踹开门,大声疾呼,身后似乎有凌乱的脚步声。
苏清欢被吓了一大跳,回应道:“怎么了?”
白苏和白芷两人也顾不得面膜,立刻坐了起来。
三人还来不及说什么,陆弃已经带人进来了。
“怎么了?”
“这是干什么!”
苏清欢的询问和陆弃的斥责声同时响起。
陆弃身后跟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形魁梧,脸色焦急。
他怀中抱着一个女人,她的脸被长发挡住,看不清楚神情。
男人看着苏清欢主仆三人的鬼样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