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世子骄纵纨绔来着?他分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苏清欢激动地道:“快跟娘说说你的主意。”
世子眼珠子一转,微笑道:“我去!”
“什么?”苏清欢还没反应过来,这孩子也是穿越的吗?
她还想对现在的状况大骂一句“我去”呢!
“我是说,我去跟徐大当家谈!”世子胸有成竹地道。
“不行!”苏清欢立刻炸了,“你不能去!”
“我是我父王唯一的儿子,更是世子,只有我持着私印前去谈判,才有说服力。你莫要把朝中大事想象成简单的儿女私情。他们只认利益,若说会相信感情,那也只有血脉之情或许能信一二。或者说,用我父王的私印加上我这个世子,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你不能以身涉险。万一他们投向贺长瑞,用你邀功呢?我不允许,不忍心,也没法对你父王和你表舅交代。”
“但是父王和表舅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一旦这批粮草送去,战局生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不堪设想。娘,你相信我,我不是小孩了,父王从小就把我带在身边,耳濡目染,权衡利弊,相信我,这方面,你未必能比我做得好。”
世子有理有据,镇定自若。
苏清欢最终还是被他说服了,她咬咬牙道:“咱们娘俩一起去。若是失败了,就等着你表舅来救我们。”
如果他还能来的话。
“娘,”世子伸手拉着她的樱桃小嘴往两边扯出一个明显的弧度,道,“笑一笑。娘已经探听得很明白,徐大当家求官身。我父王手下的大小官职我都知道,做什么的也很清楚,我知道怎样能投其所好。我有信心,能够把他从十三叔那边拉过啦。而且,娘和徐夫人的关系好,救过徐大当家的妻子和儿子,更多了一层保障。”
苏清欢闭上眼睛,半晌后道:“走,上马,去盐帮!”
到了盐帮,她径直带着锦奴去求见徐大当家。
徐大当家正焦头烂额。贺长瑞的人要他立刻派人开船南下,但是暴风雨临近,就算再好的本事,想要把这上百艘船的粮草送到云南,也要看老天给不给命。
所以他压着一直没有放行,等待天气转好。
“大哥,”狄睢新道,“贺十三的人又来催了几遍,威胁我们说,若是耽误了他的事情,就……”
“就怎么样!”徐大当家心烦意乱道,“丧家之犬,还敢如此造次!我若不是想着……哪里能允许他们如此!”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是一边是帮里兄弟的性命,另一边是早点建功立业,他自然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我觉得,贺十三不靠谱。”徐大当家的智囊文先生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人有求于我们,还盛气凌人,一副施舍的样子,以后未必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咱们帮他这事,一来,万一贺十三败了,镇南王要清算我们。镇南王手下的天狼军和战神秦放手下的地虎军,并称两大神军。秦放出事后,地虎军只剩下空壳,核心力量可能都转走,到了镇南王手下也不奇怪,毕竟他们表兄弟。二来,贺十三就算赢了,到时候反悔,我们拿他无计可施,但是帮里兄弟的命填进去了,有没得到什么,回头怕是帮里也会闹起来。三是我们帮忙运送粮草,已经破了漕盐两帮的界限,闹将起来,怕是很难平息。”
徐大当家平日最听文先生的话,闻言不由踟蹰,但是再想到封官甚至进爵,他又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听说苏清欢带着儿子要来见他,他本以为只是来带给他见见,正好不想再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便挥挥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狄睢新忍不住往门口看去。
文先生摇着羽扇,看着苏清欢和世子进来,打量了世子几眼,道:“这孩子天生富贵命,大富大贵。”
他向来神神叨叨的,苏清欢不是很信,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徐大当家,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前来,是想跟您谈一桩生意的。”
世子小小的人啊,说起话来却一板一眼,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徐大当家还以为是苏清欢教他这套,来插科打诨的,漫不经心道:“你说说什么生意?”
世子胸有成竹地道:“云南局势紧张,听闻徐大当家想掺和进去,特意来把贺长瑞的真面目告诉您,让您有个判断。”
徐大当家见他从容不迫,气势凛然,不由收起了轻视之心,但是面上却不显。
他抬起一只脚放到座位上,眯着眼睛道:“说来听听。”
世子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下,然后把镇南王府兄弟阋墙的事情一一说了,分析了形势,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和贺长楷本来的实力两方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苏清欢站在他身后,听着他条理清晰地一一剖析,心中的敬佩如滔滔江水。
“你是谁?”徐大当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眼前大胆陈词的孩子,警惕地道。
“我是镇南王世子,贺明治。”世子字字铿然。
苏清欢取出贺长楷的私印呈过去:“这是镇南王私印,大当家可以查验一下。”
狄睢新从她手中拿过私印交给徐大当家,手指碰触到她掌心,感到细腻柔软,又带着淡淡的药香,竟有些沉醉。
徐大当家把私印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过,又递给文先生。
文先生看了看后道:“无论是材质还是笔力,都不似作伪。”
徐大当家心思飞快地转着,面上却不动声色,把私印放到桌上,转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道:“说出你的条件。”
“贺长瑞答应你的,我替我父王都答应你!你还有其他要求,一并提出。”
徐大当家忽然微微一笑,把视线转到苏清欢身上:“苏娘子,你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镇南王世子怎么就成了你的儿子?我和贺长瑞之间的交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