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辰几乎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殿下恼羞成怒了？那就说明我说对了，既然大家都有执念，为什么殿下偏要我放弃？”东方羡理直气壮地问。

凤之辰嘴唇在颤抖，怒吼一声，直接一拳打在了东方羡的胸口。

“混账！”

凤之辰如同被人当众拔掉了衣裳一般难堪，那个他以为埋藏在心底，绝对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竟然被东方羡揭穿了。

东方羡当然不会还手，他只是道：“为了殿下，我失去了平宁，殿下也最好答应我，这次的事情了结之后，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东方羡和凤之辰做了交易，他帮他完成最后一件事，就从此将东方侯府和辰王府划清界限。

他就可以重新拥有平宁，不再昧着良心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凤之辰冷笑，没有说话。

东方羡也不理他，转身走了。

众人的狂欢还在继续，凤之翼却和风来坐在无人的草地上喝闷酒。

“父皇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放了娜迦？”凤之翼想不通。

风来道：“殿下要耐心一点。”

“他要将娜迦带回京城，等娜迦入了宫，她就是死路一条。”凤之翼明白，后宫是多么可怕的地方，皇贵妃又是多么容不下娜迦。

风来道：“总会有办法的，你不要这么急躁。”

“我怎么能不急？你总要我耐心一点，我要是继续等下去，会不会像当年一样，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死的不明不白，却还没有办法追究？”

凤之翼太害怕了，他怕娜迦会变成第二个文竹。

风来也有点不知道如何安慰。

“如果在回京之前，还不能想出办法来，我就带娜迦远走高飞，我不管了。”凤之翼豁出去了。

风来最怕的就是凤之翼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意味着很多人要给他的不计后果当陪葬品。

“你不能这样，殿下，你要记住你身上的责任，你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风来苦口婆心地规劝。

凤之翼烦躁不已，道：“责任，责任……永远都是责任，当年皇祖母也是这样劝我，说我身上有责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一切，我走了三年回来了，现在又要我走上同一条路，这对我不公平！”

凤之翼觉得命运真是太不公了，为什么每次都要把他摆到这样的位置，让他苦不堪言？

“殿下，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如果不回来争这个位置，今日就不会面临这样的抉择，你走了这条路，现在又要反悔，这就不对了。”风来无情地拆穿了凤之翼。

凤之翼几乎崩溃，一口灌下一壶酒，唯有酒的辣味可以让他舒服一点。

“我真是不懂！”凤之翼抱怨道，“人活着，怎么就那么多身不由己？”

“因为这就是人生啊，每个人都要受到这样的磋磨，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相比于那些在贫穷和生死之间挣扎的人，殿下已经不知道有多幸福了。”

风来觉得凤之翼还是过得太顺遂了，才会为了感情为了女人而愁眉苦脸，郁郁寡欢。

“也许吧，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凤之翼问。

“并不会。”风来道，“人有七情六欲，就会生出多种多样的痛苦。”

凤之翼道：“你怎么还谈起禅机来了？”

“哎……上次跟你说了蓝月的话，被她听到，这小妮子到现在都不搭理我。”风来也很苦恼啊。

凤之翼哈哈笑起来，道：“你小子也在为女人烦恼啊！”

“我跟你不一样，我和蓝月那是多年的交情，要是我和雪来也闹得不开心，我也一样烦。”风来坚持自己不是因为蓝月是女人才烦恼，他只是把蓝月当兄弟看。

凤之翼同情地看着风来。

“干嘛这样看我？”风来别扭地问。

凤之翼道：“你连自己为什么烦恼都搞不清楚，比我还惨！”

“我怎么不知道了？我背着蓝月说她坏话，被她听到了，我觉得自己特步地道，不爷们儿！”风来理直气壮。

凤之翼越发同情，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自个儿慢慢琢磨吧，不过知道你的烦恼之后，我好像不那么难受了，哈哈哈……”

凤之翼大笑一阵。

风来一头雾水，完全想不明白凤之翼什么意思，也许他是喝多了，说胡话吧？

第二天，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走的时候，许多人都有了不同的心事。

皇贵妃也不找晏无悔麻烦了，因为娜迦的容貌毁了，她自信皇帝很快就会对她失去兴趣，现在不过是时间还短，皇帝还以为娜迦的毁容是暂时的。

晏无悔倒是忧心忡忡起来，因为她发现，皇帝对娜迦的热情似乎还是很高。

至少这一路，都是娜迦陪在皇帝的身边，哪怕她必须遮着面纱，不让人看到她的脸。

凤之翼更难受，他每天都会见到娜迦，但连一句话也不能说，还要看着皇帝各种对娜迦献殷勤。

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在崩溃爆发的边缘。

有时候找到机会，他就在凤九霄和晏无悔面前抱怨，求凤九霄帮忙。

凤九霄不胜其烦，终于松口了，道：“人你可以带走，但是你必须要保证她彻底消失，并且不会被人发现她的踪迹。”

“十七叔，你说的是真的？”凤之翼简直不敢相信，虽然他一直希望凤九霄能答应他带走娜迦，但也没抱什么希望。

凤九霄道：“前提是你能做得到，要做到这一点，你就得保证，你自己也见不到她，否则总会被人发现的。”

凤之翼愣住了，张着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我可以尽量小心……”凤之翼道。

凤九霄摇头，道：“只怕凤之辰不会给你机会。”

凤之翼颓然地耷拉着脑袋，他明白凤九霄说的话是对的，凤之辰会像猎犬一样盯着他，闻着腥味儿就会扑过来。

他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

“要带走她，还是放弃她，你自己选。”凤九霄的态度很平淡，像是不管怎么选，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