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明诺(1/1)

要制止这四个凶魂并不难,可夜摇光不知道那影壁内的妖物到底有多少本事。

如今非常时期,夜摇光也不敢贸然行动,有空间在,她自保没问题,但她不能被困在这里,而且这东西竟然知道元国师的存在,并且还要去对付元国师,没有一点实力它也不知道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夜摇光跟着魏王退出了密室,在空间里与金子传音:“金子,你和阿湛在何处?”

“师傅,我们在青海,我快累死了。”金子语气里满满都是委屈。

这一天一夜,它带着温亭湛把大半国土都跑遍了,若非温亭湛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和人谈一谈,给了它一点休息的时间,它觉着它肯定已经四脚朝天。

“你这声音,嘴里包着什么?”一听就是在吃东西。

“嘿嘿,师爹奖励我两条鱼。”金子美美地说,除了糖醋鱼没有任何能够给它动力。

夜摇光无语,不想和这个傻猴子浪费时间:“阿湛呢,我有话与他说。”

“师傅真正和秦敦叙旧。”金子一边吃着一边回答,“把我关在门外。”

秦敦竟然调去了青海,那里本就是温亭湛的领地,青海那边有黄彦柏夫妻,现在秦敦竟然也在青海,那可真是军政一把抓,他们俩都是温亭湛一手培养出来,自然是劲儿往一处使。

也只有极其信任温亭湛的萧士睿,才敢把秦敦调到青海任布政使。

“你让阿湛多歇息,切勿操劳,帝都这边我稳得住。”夜摇光叮嘱了一声,“另外我这边,遇到了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你知会阿湛一声……”

夜摇光把凶魂的事情告诉金子,金子惊得把手里的糖醋鱼都扔了:“师傅,师傅,你可莫要轻举妄动,那四大凶魂,本就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体,这样蕴养出来,撼天动地,就算是渡劫期也不敢轻举妄动,你便是有空间掩护,也未必能够保全自己。”

金子太了解它的师傅了,遇到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坐视不管,尤其是这四个凶魂还关乎着萧士睿的死亡,她就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但那是四大凶兽啊,当年他们在蜀山派对付一个九婴,就差点丢了小命,九婴和四大凶兽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随着这只九婴是真身的魂,这四只凶兽只是凝聚出来的凶魂,和真身的魂魄不可相提并论,但用这样的邪门阵法,和请神也已经差别不大。

四大凶兽绝对比九婴难对付,比狰也不遑多让,当初他们对付狰,多少渡劫期的真君上阵,还有麒麟之魂和偃疏助阵,也是牺牲了一位真君,这才把这东西给消灭。

夜摇光现在都还没有进入渡劫期,哪怕有空间,金子也担心师傅一个冲动之下,和四大凶兽对上。

“你师傅我那么没有脑子么?”夜摇光冷哼一声,“不过以我所见,四大凶魂多则五日,少则三日,必然要形成,我打算去一趟万仙宗,和琅霄师兄商议一番。”

自从千机师叔飞升之后,夜摇光诸多事情都不会去缘生观,据闻长延师兄已经进入了渡劫期,不过暂时修为上位稳固,还需闭关清修。

万仙宗不仅有琅霄真君还有万伍他们几位,力量上绝对是现在宗门第一,同时她也可以联络一下蜀山派的祯清和祯源两人,二三年的光阴转瞬即逝,他们应当已经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夜摇光是真不想离开皇宫,但凶魂的事情容不得她耽误,这皇城之下,一旦凶魂从玉雕里脱出,那就是人世间的灾难,首先被摧毁的就是整个皇城。

也只有四大凶魂才会去摧毁龙脉,这妖物蕴养凶魂恐怕也是为了入皇陵和元国师决一死战,至于凶魂强盛,它能不能控制,根本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之内。

离开之前,夜摇光先去了一趟明王府见一见明诺,夜摇光是晨间到明王府,明诺起得很早,他的长子也是早早起床,他在耐心教导着孩子,夜摇光没有打扰,而是在旁边看了会儿。

她知道自从苗寨回来之后,明诺就交出了兵权,一直顶着闲散王爷的称号,闲赋在家,基本不出门应酬,也不与人往来。可明王府掌握兵权数十年,积威深重,若是有个万一,明诺出面,定然能够掌控局面。

“爹爹,娘亲何时归家?”父子两练完拳,明诺给长子明潜擦拭脸庞的时候,明潜问。

明潜已经十一岁,是个身姿挺拔的小少年,五官和明诺极其相似,长大必然是一个美男子。

“我与你娘亲已经和离,她回了娘家,你们若是想念她,可以去娘家看望她。”明诺将白布放在长子的手里。

夜摇光震惊不已,明诺当初没有和桑·姬朽断绝的时候,都没有和离。如今和桑·姬朽彻底了断,桑·姬朽成了族母之后,他反而和离了……

“爹爹,是不是因为娘亲为外祖父求情,惹恼了您?爹爹,娘亲只是一时糊涂,您可否看在孩儿和弟弟妹妹的面上,再原谅她一次。”明潜拽着明诺的衣襟。

“潜儿,你已经长大,到了明事理的年纪。”明诺握住明潜的双肩,“你母亲若只是为你祖父求情,父亲绝不会弃她不顾,她以父亲的名义,威逼无辜百姓,私下许诺地方官员好处,让他们草菅人命,颠倒黑白,若是陛下追究,我们一家都要下狱。”

明潜震惊地看着明诺:“可是……可是娘亲说舅舅是无辜……”

“若你舅舅无辜,我绝不会让他被冤枉。可若他不无辜,我绝不会任由有人以我之名目无王法,你若不信可去与你母亲对峙。”明诺说完,拍了拍明潜的肩膀,转身走了。

夜摇光看着晨光之中被拉长的身影,想到当年客栈初见的明诺何等风华无双,没有想到他那么伟岸光明的男子,竟然是个注定情缘淡薄之人。

幼时丧母,在继母手下磋磨长大;长大之后杀出了自己的功绩,却又栽在了妻子身上。

想来他选择和离而非休妻,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儿上,不希望他们有个弃妇母亲。

但未必能够让三个孩子谅解他这样的举动,他这一生何等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