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是梦境?还是记忆(1/1)

夜深深。

万籁俱寂。

窗外月光照着树影摇曳,清寂静谧。

银白色发丝的少女,却没有睡着,坐在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杯红酒。

慢吞吞的喝着,动作缓慢而优雅。

她一双漆黑的眼,已经呈了墨绿色。

配合她的发丝,看上去格外妖异,却美得惊天动地。

帝若歌半眯着眼眸,眼神带着几分迷离。

望着外边的景物,一颗心随着安定下来。

身后的沙发上,蠢金咬着指头睡得正香。

而她毫无睡意。

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那个温暖的怀抱……

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难道真的中了那个男人的毒?

帝若歌下意识的想皱眉。

却想起他的话,和他说话时,眉眼间的忧伤与温柔。

“我说过我不喜欢看你皱眉,虽然我知道你忘了……”

低柔的嗓音仿佛还清晰的环绕在耳边。

她顿了顿,眉头松开了些。

怔怔的看着外头的夜景,有些茫然。

又有些烦躁。

这几天来,她算是看清了,那个男人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轻薄自己的机会的。

到了凌晨四点,她有了几分睡意,才转身回到房间里。

吹了一夜的冷风,浑身冰凉。

她往日里爱极了这种感觉。

此刻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

却莫名的怀念,今天在办公室里那个温暖安心的怀抱……

一定很暖很暖。

少女想着,回过神来眼神又一沉。

咬紧了牙,不能再想了!

每次都被那个可恶的男人乱了思绪!

她居然还莫名的依赖他……

什么老师,那根本就是个流氓!

帝若歌把被子抓到头上,闷头就睡。

可惜并不如她所愿的,睡着就可以忘记一切。

因为连在梦中,都是那个男人的容颜……

雨像是不要钱的一样,拼命的往下掉。

世界一片昏天地暗。

电闪雷鸣,一切黑暗袭来。

她背着大大的背包,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跑着。

那时的她好像很小,短短的腿,再卖力也不能跑多远。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淹没天地的大雨。

有种孤单和无助淹没而来。

她一直跑一直跑。

还看到自己的雨伞飞了出去。

然后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很大很大的雨,把她小小的身子全部淋湿。

“爹地妈咪,你们在哪里……”

她发出无助的轻喃。

在最绝望的时候,头顶忽然出现了一把雨伞。

抬起头,她看到了一只修长优雅的手,好看得要命的手。

视线上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站在雨下。

当时大雨滂沱,漫天盖地的雨声雷声。

而他站在她面前,眉眼如画,神情安静。

像是一幅与世界隔绝的画。

她从来、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好看的人……

真的,就是一幅画。

愣神间,她听到他开口了:“跟我走。”

少年的声音,透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着。

每落下的一个字都叫人无法抗拒。

那,也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她怔怔的点下了脑袋。

然后好看的少年弯下了腰,把她抱了起来,朝黑色的轿车走去。

那时候她身上好冷好冷。

他衣服干净得不可思议,浑身温暖。

身上的气息干净又好闻。

她被抱得都不想下来,只想赖在他身上。

还偷偷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脸。

帝若歌睁开眼。

窗外已是黎明。

阳光破晓,露出点点的鱼肚白。

她望着天花板和上头的水晶吊灯。

眨动了好几下眼,才将梦境与现实分离。

下意识抬手,抚了抚眼角。

一手的晶莹。

陌生的冰凉液体。

她怔了怔。

眼中浮现的是少年如画的容颜,优雅矜贵的姿态,和一如既往温暖安心的怀抱。

南宫云墨……

她又梦见了他?

可是为什么,情景那么真,那么真……

真实得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如果是梦,为什么,梦里的自己是孩童?

连南宫云墨,都是少年时期的模样。

她又是怎么能这么清晰的梦见他少年时的模样?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以前的样子不是吗……

连资料的照片都没有。

少女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

望着窗外已经微亮起的天。

外面的树叶都带着薄雾,窗户上也有朦胧的一片。

空气有些凉。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片冰冷。

像是梦里的那个雨夜一样的冷。

她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怔愣了好久、好久……

比梦里好的是,她身边还有蠢金。

隔壁是爹地妈咪,还有哥哥。

她不孤单。

也不无助。

帝若歌坐了一会儿,起身,穿着睡衣就走了出去。

这个点,哥哥应该起床了。

她去厨房倒了两杯牛奶,送去书房。

书房的灯果然是亮着的。

帝若宸单独一人坐在办公桌前,正埋头学习东西。

他成年后,暗煞已经很多事交给他了。

同样是帝家的孩子,还是双胞胎,他要承受的东西,远比帝若歌这个女儿要多太多。

听到动静,他一顿,警惕抬起头来。

看到是她,放松下去,又有些诧异:“歌儿,怎么醒这么早?”

“睡不着。”

面对他的时候,帝若歌的嗓音软了几分,不再带有那种冷漠。

她轻手轻脚走进去,把一杯牛奶放到他桌上。

自己捧着一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帝若宸听到她的话,墨眸轻顿。

她什么时候,睡觉这么少了……

以前她可是家里的小懒猪。

八九点才起床,上课迟到旷课,那是常有的事儿。

“歌儿,怎么了吗?”帝若宸沉吟了一下,还是放下笔,开口问,“有什么事可以跟哥哥说。”

面对自己唯一的,又经历过那么多疼痛的妹妹,帝若宸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冷酷。

语气低沉,习惯性的冷冽,却又透着关心。

帝若歌轻摇了摇头。

“哥,你继续忙吧,我只是做了个梦。”

她只要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就好了。

只想要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而不是打呼噜跟雷一样的蠢金……

她甚至怀疑昨晚梦境那么真实,是因为蠢金的打呼噜声幻化成了雷声……

想到在自己沙发上睡得四肢放飞的蠢金,帝若歌眼中止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心情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