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拽起她,“跪个屁!去烧水,你,记药材!”

一边吩咐人,秦鱼也到了叶柔跟前,伸手捏住叶柔手腕把脉,但她也看了一眼叶柔。

苍白如死人,身体滚烫,面颊冰凉,尤其是额头。

汗水流淌,额前发丝湿漉漉。

她的眼也湿漉漉,看着秦鱼,像是看着一个遥远的人。

秦鱼知道她的视线已经混乱了,这是剧痛失神的表现,一旦精神力坚持不住,她自己会毙命。

再看她身下流淌出的血。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早知道叶柔体质脆弱,是最不利有孕的那种,但这段时间养得不错啊...秦鱼虽然惊疑,却也不慌不乱,把人都安排出去了后,屋内只剩下她跟叶柔,一边给后者输内力,一边问了一句话。

“我说过会庇护你们,我没有开玩笑。”

“但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玩笑。”

“说吧,什么破事让你这样承受不住!”

秦鱼的语气冰冷,叶柔听到了,她嘴巴颤抖了下,忽攥住秦鱼的左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不得不说,虽然在现实世界,秦鱼医术超绝,几乎所有医种她都能胜任,但她偏向法医解剖跟病理研究,很少亲自上阵救人,手底下碰过的死人远远高于活人。

更别说妇产科本质上她心理有点排斥跟忌讳的学科....

叶柔是她第一个亲自照顾的孕妇。

生命的力量。

在叶柔握着她的手掌放在她肚子上的时候,秦鱼无端感受到了,指尖仿佛触电,心头一片剧烈的情绪。

她垂下眼,眼里有些酸涩。

她不喜欢孩子,很不喜欢。

但这种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叶柔颤悠悠又虚弱得说了一句话。

“你...到底是谁..”

果然是疑心了。

秦鱼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不动声色打量叶柔,幽幽说:“如果我是他,你的疑虑多此一举,如果我不是,难道不比是他更好吗?”

她凑近,在叶柔耳边轻轻说:“现在的我不比从前的他好吗?”

这个女人胆小敏感,藏不住事儿,秦鱼不能让她确定自己非小鱼公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半信半疑又不太在乎。

所以她故意如此。

然她怕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刻意勾引一个人时威力有多大,叶柔本在剧痛失神的边沿,看到冰凉的银白面具凑到跟前,耳畔又传来几乎女妖蛊惑般的声音...

她愣了,久久无言。

如果她身体正常的话,可能还会脸红,只是此时多像于恍惚迷茫。

——————

秦鱼的救人比勾引人更有效率,在一片忙碌中,一盏茶时间后,叶柔的情况被控制住,赵妈妈恨不得再跪秦鱼一次,秦鱼拉她一次,带到院子里。

“今日什么情况,细细说来,不然我可不保证下次还能回来及时。”

赵妈妈对秦鱼的敌意早已削减许多,此时更是转负为盈的时候,便说道:“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今天傍晚院外有人在说...说...”

秦鱼皱眉,“说什么?”

赵妈妈小心看了她一眼,“说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公子你的。”

说起这事儿,赵妈妈对秦鱼的怨念又深了,本就是这厮采花贼玷污了她家姑娘,姑娘本就是委屈极了,结果现在还被编排成这样...那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赵妈妈本想把那些人八卦的事儿说全了,但看了看秦鱼脸上的面具,忽然停下了。

她不是小姑娘,知道那种编排对一个男人是多大的侮辱,就算为了自己跟姑娘的安全考虑,也不宜触怒此人,万一这人心眼小,真觉得孩子不是她的呢?

然而她没想到秦鱼竟然自己开口说了,“是说我天残对吧。”

赵妈妈一脸尴尬,一副我啥也没说的表情。“我是绝对不信的...公子也不必气恼。”

采花贼是天残?逗她呢!当她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吗?

“没什么好气的,天残就天残吧。”在赵妈妈惊讶之下,秦鱼却是看向夜色,眉宇轻拧,“主要是这院子僻静,鲜少有人经过这里,何况有人故意在外面说三道四,最重要的是叶柔平常也就在傍晚的时候在院子里散步,平时不出去....”

赵妈妈反应过来了,哎呀,这是有人故意卡着时间在外面说这些话气自家姑娘,甚至恶意到要让姑娘流产或者一尸两命!

天啊,这也太恶毒了!

她迅疾看向秦鱼。

秦鱼:“可能是因为我,但也不一定,你家姑娘未必就没人不想要她的命。”

赵妈妈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

“是谁动的手,很快就知道了。”

秦鱼这话一说,外面忽传来消息传信。

“公子...相爷在外面!要您马上出去”

赵妈妈的表情立刻僵住了,莫非...相爷?

秦鱼神色波澜不惊,“照顾好她,其余事我来处理。”

她摸了下脸上的面具,下面的表情其实并不轻松。

屋子里躲藏着的娇娇传音:“什么情况啊,这个姓蔺的怀疑你了?”

秦鱼:“如果他疑心我,也犯不着在这大深夜亲自来,派几个人动手就行了,我没有反抗的余地跟威胁到他的价值,我看是他今夜外出偶然经过这里...或者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我在,所以来了。”

娇娇松一口气:“他没怀疑你就好。”

他从黄金壁刚刚给他透露的副本内容跟最近秦鱼来看,这个副本里面的妖人委实不少,这个姓蔺的就是最难缠也是目前跟秦鱼牵扯最深的一个。

秦鱼:“谁说没怀疑,他让人来喊我,而且喊得这么急...”

那就是怀疑了,而且怀着要戳穿她的心思吧——估计是天策阁的消息给他知道了。

这奸相在天策阁必有内应!

秦鱼脑袋有些疼,却也无法,因为蔺珩就在外面。

到底是深夜,蔺珩身份尊贵,也不知道从哪办事回来,正坐在马车里面,这马车也是极为奢华高贵的,六马车拖,麒麟座底,九阴蛟龙盘身,对皇权已是大不敬,但显然这个帝国的人都习惯了。

秦鱼看了马车,站在外面拱手作揖,“属下见过相爷。”

马车内传出蔺珩淡凉的声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