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没有上过战场,就算他不知道她懂不懂得打仗布兵,但是忽然间他觉得,如果她在战场上,只怕也会如同今天这样,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让敌军无法逾越半步的强大!

他看的入迷,也失血过多虚弱的厉害,在不知不觉中,一把森冷的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让他始料不及。他微微侧目,却在看到举着剑的人的那一刻,愣了。

“皇太女殿下。”安华身上的气势已经变了,不再是中规中矩的宫女,而是一个懂得武艺的武者。她眉眼含笑,拿着剑的手都没有抖一下:“殿下真是深藏不漏,如果不是柳小将军遇到危险,您只怕根本不会出面吧?那么现在,麻烦您为了柳小将军,放下手中的宝剑。”

柳少磬的心脏‘噗通’跳了一下。他并不是从小到大生活在京城圈子里的花花大少,他和女子的接触真是少之又少。家族的兄弟调侃他是不知道开窍的铁疙瘩,偶尔接触到的世家女子的确柔情似水,但是和他认为的敢作敢当相去甚远。当他知道皇帝有意将自己和五公主撮合的时候,他的心中对她,就只有戒备。

他是对感情一片空白的白纸,他同样是一旦被染上某一种色彩之后就会难以再为被人柔软的铁疙瘩。但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有些焦躁,有些懵懂,但他并不厌恶。

这是建立在认同基础上的接受和好感,在知道她因为自己而放弃伪装时候的加深。

“啊拉!”纪容羽依旧背对着两人,手中的剑尖微微下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微微扭头,让柳少磬和安华只看到她尖尖的下巴和鼻尖,以及微微动的双唇:“安华,你真是不听话呢。”

“住嘴!”纪容羽一句话,安华的心中忽然涌出极大的不安和恐惧,那是一种预感,让她原本的信心瞬间瓦解,整个人陷入了恐慌,甚至手中的剑更靠近柳少磬的脖子:“你再多嘴乱动,我就杀了他!”

柳少磬握了握拳头,因为失血,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他狠狠地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抓住任何一个机会反击。

“真可惜了。”纪容羽缓缓转了过来,她脸上的神情很平淡,无悲无喜,甚至她全身上下除了手中的那把剑,连一点的血都没有沾到:“你的弟弟在东福街一家当铺当掌柜吧?还有一个哥哥在老家种田?老母亲早就过世了,父亲续了弦吧?对了,似乎前几年还添了两个妹妹……”

“你……”安华瞪大了眼睛,她的左手颤抖地指向纪容羽,却觉得眼前一花,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凉凉的一触而过。她忍不住用没有握剑的左手去摸,却感觉到脖子上一粘,视线都开始翻转。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脑袋在落地的前一刻,她看到那淡黄色的身影搂着狼狈重伤的男人仿佛轻巧的燕子躲开了飞射的弩箭,将男人藏在了有钢铁夹板射不穿的马车,再次出来,整个人的气势再次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