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zj007号的警车悄无声息的停在警戒线外,市刑警大队长武梦豪和重案组组长何洁刚走下车,就被现场的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武队长你好,在双节期间发生这种大案,请问公安局如何落实市委市政府提出的“平安紫阳平安春节的?””紫阳在线的记者首先提问。
“何组长您好,我是紫阳电视台民生频道的记者,请您对于抓捕犯罪嫌疑人涵星的时间表是什么?”
四个现专场执勤警察赶快用力推挤记者,试图为两人挤开一条路。他们一边维持现场秩序,一边不断大声说“让一让,让一让!”
勘察组组长雷迅迅速掀起警戒线,请两人进来。
也顾不得相互寒暄就直奔主题。“被害人共6人,全部是男性。最大的51岁,最小的11个月。从现场足迹和通过邻居证辞来判断是一场偶然相遇而临时引起的冲突。但从现场惨烈来看,应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行动。嫌疑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不留余地,看来是有意为之。据目击证人说嫌疑人一人,叫涵星,男,30岁,本科学历,是市某学校的在职老师,身高一米七八,为人低调沉稳。事发后乘坐一辆红色桑塔迅速离开,现已联系到相关的交巡警协助堵截。”
何洁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向涵星家门口看了一眼,雷迅赶忙说:“我们已经对嫌疑人家里采取了必要措施,同里作了很细致的勘查,更详细的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做得好!”武梦豪说道:“带我们到里面看看。”
一行人到涵星家里去了。
当然家里没有什么值得怀疑,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和正常人家没有任何区别。走进后排窄屋,何洁特别又转过身来很认真的摸了摸那个全手工缝制的古老的帆布沙袋,这是涵星上中学时他自己一针一针地缝制出来的,当时自己也曾帮过忙。那时每次来涵星家,都要认真地看他打会儿拳。而现在看来,今天的一切,应该那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何洁面前再次浮现起那次涵星打过熊三之后自己帮忙来收拾家的情景。可如今家还在,而家中的人却已不见了踪影。不禁悲从心中来,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真是世事难料沧桑易变啊。
她轻轻地抬起刚刚放下的手,再次悄悄地抚摸了一下,仿佛就在抚摸过去的岁月一般。走到对面墙上,她仔细地盯着那幅老版的中国地图看。小时候涵星非常地喜欢地理,说将来要去一些地方旅游,甚至小住,也许这回他真得会那些地方也说不定,不知他会不会在地图上有所表示。
突然,她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地图上的一个圆点上,然后慢慢地转到第二个上,最后又转到第三个,用手在这三个地点比划着。点头、摇头、点头、摇头,似有所获,又不肯定。她身旁的武梦豪悄悄地点燃一支烟,很执著地看着何洁的手指指来指去,眉头锁成了一个大疙瘩。
突然,她一下拍在地图上,倒把身边的武队长给吓了一大跳。
“通知专案组回局开会,通知全部人员到京州,长州和安吉市必要路口检查,同时在火车站、汽车站、高速口各个区域重点布防,其它地方全部撤岗。通知公交公司、出租公司和其它形式的租车公司,严密关注此人。关注各种过境长短途车辆。”
边吩咐边小心地从墙上揭下地图,勿勿率领重案组一行赶回去了。
通往京州交界口上,一排武警全副武装整齐地排列在路的右边,四名重案组成员正戴着紧急执勤的标志在对过往车辆进行地毯式的检查。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味。
一辆公交缓缓驶过,一名重案成员和两名武警登上去,十分仔细地进行搜查,并对司机的票务员进行涵星的询问。边上一调皮地年轻乘客看情景调侃起来:“看来又是中央的领导到市里检查了,这年代就是这样,有权有钱就是好啊!等将来我儿子长大了,也要到中央去当官!”边上执枪武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不动不吭了。
南边一辆红色桑塔纳驶过来,另一名重案干警和另外两名武警冲上去,拦住车大吼一声:“全体下车,接受检查。双手举进头顶,爬车上!”
一名发武警手执金属检查器上前对随行3人进行详细检查,金属检查器突然“吱吱”大叫起来,全体武警迅速举枪围了过来,两名武警上前把他按倒在地,居然从他腰间的腰带上收到一枚金属手雷!
“放开我,那就是个打火机!放开我。”
执法武警一查,还真是一打火机,顺手用它点了一支烟,扔给了他。手一挥,警戒解除,三个人长出一口气,被检查的那人还在不停地颤抖。
对讲机上传来局长的厚重的声音:“各单位注意,请认真盘查过往车辆和通过人员,绝对不允许放过嫌疑人,这是我们开年的第一件大的刑事案件,也是公安部和公安厅很重的视本年度第一重案。望各单位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离检查点100多米的离市方向上,一群人正骑着崭新的跑车悠闲地向京州骑去。最前面的那人车生座上树着一处小三角旗,上面写着四个字——紫阳长虹。后边紧跟着就是一群紫阳本市的骑车爱好者,每月都要进行一次长途拉练。
他们很顺得地通过了检查站,继续向北骑去。
市公安局多功能会议室内当真是气氛严肃,局长王江浩一脸严肃,吸着一支烟已烧到了烟头还不知觉,直到一激凌,才轻轻地摇了摇头,狠狠地压来到眼前的烟灰缸里。
就刚刚接到了省公安厅龙厅长的电话,龙厅长对他进行了一顿严厉的批评,并要求限期破案。
在这个通信如此发达的年代,任何的风吹草动,也许只需几分钟,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千里之外。
就类似今天发生的这样的重大凶杀案,瞒报和虚报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承担起这份责任。
所以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把这个重大的案情上报到了厅里和市委市政府,相信这会儿厅里也在开着相关的案情分析会吧。像样的重大的来门大案,几年都不遇一次,因此它的重要层度是不言而喻的。
他刚刚由市委回来。
市委高书记已对他进行了问责。满腔的怒火在他身上得到了完全的释放。虽然最后还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进行了常规的安抚工作,但无疑也是给了他前进的压力。同时责成政法委书记刘一周协同他来限期破案,将凶犯捉拿归案,还人民群众一片平安吉祥的乐土。
对他来说,这个案子也许是任内的最后一个大案要案了。还有两年就要退休,本来还想平安着陆顺利过渡,为此还不只是一次地召开”创建平安紫阳,过平安和谐年”的专题会,对局党给成员进行了全方位的分工,各分局长和辖区派出所所长立了军令状的。为了加快基层工作进程,还由自己亲自带队对下属各分局和派出所进行了摸底调查。
现在看来,自己的先期工作中还是有漏洞的,比如自己就忽视了对一些陈年安全隐患的排查和疏理,而正是这些陈年积案的不断发酵,才最终导到了这些事件的发生。
从责任上划分,这属于副局长董立夏的职责范围,但自己这领导责任是如何也逃不掉的。
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安排的话,也许今年就要提前落实党的政,让位给‘有能力有冲劲’的年轻同志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年轻的”副局长董立夏的脸庞,看他愁眉紧锁一脸深思的样子,倒也有点可怜。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还是在想他的老后台闫庆功市长会用什么办法来保他?还是要拿他来祭旗。
多年来这家伙仗着市长的支持,没少给自己唱对台戏。特别是自己很快要退了,这家伙提前就开始上窜下跳地走关系找门路拉帮派,把个公安局给搞得暗潮涌动,乌烟瘴气。当自己是木头人,老子还没退呢!这下有你小子的好果子吃了吧。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不觉得浑身瞬间就充满了斗志,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也许可以趁这机会,好好地给这小子上堂课,让他真正能够读懂大门迎宾墙上的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想到这里,对于这次的大案他居然有点高兴。
虽然自己负领导责任,但不至于撤职。而他作为主抓治安和刑侦的副局长却是难辞其咎,极有可能他的政治生命就画一个句号了。
刑警队长武梦豪正在作出详细分析。“据周围邻居反应,这两家长久以来一直有仇。以前虽然没有大的冲突,但也小事不断,其中有两次大型的团斗,当时还曾报过两次警,辖区派出所也曾出警协调过。从这次的事件上来说,表面上来看是一场偶遇发生的冲突,原因是嫌疑人涵星从被害人熊三家门前过,熊三家的牧羊犬突然冲出来咬嫌疑人。而嫌疑人涵星打了熊家的狗。这时熊家六个中青年手拿农具冲出来对嫌疑人进行围殴。但不曾想嫌疑人下手狠辣,招招致命,拳拳要害,处处占先机,不给对手反抗的余地,最终是将熊家所有的男人全部杀害,包括一个十一个月大的婴儿。”
他边说边放投影片,那场景怎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特别是那个被刺穿的婴儿,更是让人的心理受到深深地震颤。
“嫌疑人叫涵星,受过高等教育,大学本科毕业,主修英语兼修日语。曾自学过法律并取得过律师资格证。中学时开始学习拳术,师承不明。高中时曾拜当时非常出名的泰拳师差得开为师,并参与了当时地下黑拳比赛。圈儿内称“无敌太岁”,后在大学时开过健身俱乐部,还挑了当时有名的空手道馆。由嫌疑人窄屋里的沙袋和器械来看,为了完成对被害人的报复,在长达数年的时间内一直在默默地准备这一天。从他能迅速逃离现场来看,事先他是经过了周密的计划的。综合实际情况,我们认为这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报复行动。”
他讲完后,坐下来猛喝了一口矿泉水。
“涵星们已对嫌疑人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作了分析。发现从初一到初六短短的六天之内,他打过六百四十一个电话,发过一百二十八条短信。我们正在通过技术分析这些信息的价值。”
说完,他自顾自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么看来这个叫涵星的经历还真是丰富!我想问一下我们的散手冠军,你有没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对被害人的所有伤害?”王局长居然微笑着看了看刑警队副队长徐浩。
这一声题外话瞬间让现场的气氛轻松了很多,大家也一齐看向了徐浩。作为特种兵转业警察,徐浩三年来一直占据着市公安队的武术冠军的头衔,是刑警队的标杆形人物。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大屏幕,再看向了王江浩局长。红着脸说:“我做不到,我有人性!”
他这句话引起了一阵小范围的笑声。
“试问一下,假如你跟这小子比武,你有把握能胜吗?”王局长再次抛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徐浩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打不过!从现场上死者的伤痕看,他比我更有力量和技巧,以及速度。”说完,他慢慢地坐下。
“是啊,这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相反,那可怜之人,也定有可恶之处。这做人,一定得注意自己的本分,不能迷失了自我。我们警察办案,要一切从实际出发,还案件于真相,切不可意气用事,最终导致我们走向歧途。何洁,你谈谈吧。”虽然点了何洁的将,但他的目光却瞟向了副局长董立夏。
此时的董立夏脸上挂着红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重案组组长何洁身上。何洁轻轻地环视了一圈,悄悄地站起来,站到投影幅前对投影警官点一下头,影幕上投出一幅地图来。
她轻轻撩了下眉头干练的刘海,整理了思绪:“根据对涵星妻子金郁馨的调查和询问,我们初步整理出一些信息。嫌疑人涵星与金郁馨已与一年前离婚,把房产一处——荆阳阁一套房连同一个冷鲜肉门市一块过户在金郁馨名下;他们在荆阳阁拥有一间近三下平的地下室,平时涵星就要哪里练习功夫。种种迹像表明,这次的案发不是偶然的。确实,涵星事先经过了严密地计划。他坐车上国道后,与一辆越野车有过短暂的接触,而后越野车向南,桑塔纳向北分开行驶。典型地分散视野的手法。这是他家老宅的一幅地图,有些年头了。由这幅地图可以看出,涵星目前最有可能的目标地为京州、云州和吉安市其中的一个,或者依次都要到达。。”
“你凭什么可以判定他就会往这三个方向逃呢?”王江浩对疑点提出了问题。
“从地图上看,这不像是新画上去。也就是说,这是嫌疑人很久之前无意间画上去。越是这样的无意,就越能反应出本人本来的意愿。所以嫌疑人的最终目的地基本可以确定。但不能确定是的他何时通过何种方式到,到了后又将会在哪里落足。”
正在此时,门打开,一漂亮女警拿着一部漂亮的红色手机递给了何洁,何洁放耳边听了一句,涵星地说了句:“控制,快审!有结果立刻通知涵星。”挂断了电话。交给女警带了出去。
“刚收到的最新消息,红色桑塔纳司机山猫在下京州高速的路口上被拦了下来,但车上没有嫌疑人的踪迹。涵星已安排人突审。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嫌疑人在这里虚晃了一枪甚至虚晃了两枪或三枪,从侧面证明他的第一站必定是京州。”